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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旧神游戏中扮演NPC[无限](196)+番外

既然阴阳师可以和妖鬼契约,掌控其生死……那他大阴阳师霜宫,又怎么不能和半神契约,将神力与神格化身己用,在这已无真神的世界里荣登神位?

疯狂,却又确实可行。

但陆语哝想到了一个更加疯狂的选项。

——霜宫行,羽绯又为何不行?

式神契约的签订,除了需要沟通五行的阴阳术式,还需要足够承载契约的身体,以及最重要的一点——被契约者的臣服。

阴阳术式,就在天守阁的地下;承载契约的身体,影傀之首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被契约者的臣服……

谁能比鹤子对羽绯更加真心实意?

比起霜宫还需要用羽绯来威胁鹤子,“羽绯”自身就是鹤子的人性之所向。

最严苛的几个条件都已吻合,那就还剩下仪式对象的转移——这一点,正是杉上泷正在尝试去做的手脚。

陆语哝之前诱导杉上泷在阵法上动手脚,就是在怂恿他改变术式的生效对象。

“杉上先生,假如时间不够我们解除这个术式的话,那是否能对术式生效后的流程进行一些小小的干涉……比如,将施术者与被施术者的身份对调?”

当时陆语哝还没有做下这样疯狂的打算,她只是单纯地想要阻止霜宫这个Boss变得更强

的可能。

无心插柳柳成荫,她与杉上泷之前做下的决定,正好可以成为新计划的基石之一。

天时、地利、人勉强算和,陆语哝不允许这个计划被打断。

——因为这整件事里,不是没有她的私心,真要深究的话,她私心的占比比“救羽绯”这件事还要重些。

陆语哝想要见证,或者说,亲历一场“神”的诞生。

这已经是她进入的第五个副本了。

短短五个副本就踏上了成为A级玩家的门槛,这种速度放在整个方舟中都是骇人听闻的。

——可陆语哝不满足。

她清楚地知道即使成为A级玩家也是方舟手里的棋子,是无数被系统笼罩支配的星域里的亿万分之一。

旧神游戏,旧神游戏……

只有与所谓的旧神并肩,才能将这场游戏称作“游戏”。

陆语哝和普通玩家最大的不同,不是【隐匿者】这个虽然数量稀少但仍属于一个群体的身份。

而是她那三个月噩梦里夜夜相会的秘银王座,是在方舟登录E-616前就存在的父母的笔记本,是她差点抵达的那片神秘的“█落█”。

那种宿命感一直在烧灼着她,鞭策着她,像悬挂在高空的猩红太阳、或者腥臭腐肉。

陆语哝得去够一够才能满足自己饥肠辘辘的肠胃。

所以她想成神。

不是羽绯的复生必须要成神,而是她陆语哝想成神。

即使只是在一个副本里,她也要走一走这条难得的路。

她要借一双神的眼睛来看一看,那高高在上的方舟,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陆语哝对鹤子说着,“‘羽绯’成神的可能”,眼底却藏着,“‘我’成神的可能”。

“无论霜宫想做什么,此时的我都不应该拒绝他的传召。”

时间回到此刻,陆语哝冷静地同鹤子商议着。

“如果我前去之后遭遇不测,您只要保证这个副本最核心的旧神之卵不被其他玩家拿走,系统就会持续让副本重启——也就是您所知道的轮回。”话术讲究真诚,但也不必老实过头,陆语哝当然不会主动说自己还有一个A级“替命玩偶”道具的事。

“虽然下一次副本开启不一定有玩家取代‘羽绯’,她可能只能像以往一样行动。但您不一样。”

“有着数次轮回的记忆,您可以用这次轮回中我走过的道路,来引导下一次轮回的羽绯进行真正的复生。”

然后夺走旧神之卵,制止这一场轮回。

“不论怎么说,这次尝试对您来说都是没有损失的。”

鹤子满是神性的脸上露出了点人性化的困惑:“你们这些‘玩家’,在这个世界死亡,灵魂也将真的死亡。”

所以你为什么要付出这样大的代价,面对这样的风险……

“因为我扮演着羽绯的身份,就要对她的人生负责——这个理由我说出来您也不

会相信吧。”

“手鞠、投壶、花纸牌……还有人生。”

“都应该怎么尽兴怎么来呐。”

……

……

……

月亮升起来了。

大概是因为绯樱结界已经部分开启、不算完整的缘故,绯樱小町上空的绯色好像比以往浅淡了许多。

苍白的月,挂在天守阁的高空之上,透出了淡淡的早春樱花一样的粉色。

在前往天守阁的路上,陆语哝和月光及影开启了共享通讯频道,并与他们同步了这个危险的消息。

[什么???]

[需要帮忙吗?我现在就在天守阁。]

月光的能力能让她在各处行走如入无人之境,只要小心一些、不触发到具有报警功能的结界,基本可以在绯樱小町内横行,所以她现在正好在天守阁内打探情报。

[我这边也可以提前行动。]

影已经和剩下那四名普通玩家达成了临时合作,他们“商议”出来的原计划是今晚先出来探探路,打劫一个两个阴阳师搞清楚“神格”要怎么变完整,明天再正式动手,赶在第三日的“鹤子诞日”来临之前打断Boss的计划。

如果陆语哝这边出事的话,明天再行动就来不及了。

陆语哝没有立刻答应:[霜宫这种Boss,月光不一定瞒得过去。通讯我会一直开着,如果真的需要援助,我会给你们暗号。]

她端庄地踏入天守阁大门,守卫大概是已经得到过命令,直接抬起佩刀放行。

自从那一轮血洗之后,天守阁的阴阳师数量骤减,剩下的那些看向影傀的眼神也十分忌惮。

面对诸多冷眼,陆语哝目不斜视,直奔顶层而去。

……

天守阁顶层,第三重望楼。

淡粉色的月色透过入母屋破风的边缘洒进窗内。

透过半遮半掩的窗口,可以看见一间摆放着诸多妖鬼挂画的和室,大阴阳师霜宫正端坐于堂上。

许是绯樱结界开放、不用再耗费太多力量维持的缘故,又或许要加上今天下午又饮用了一碗新鲜神血的缘故……总之此刻的霜宫,比之前阴阳师会议上的霜宫看起来状态好了许多。

他身上的红斑与老人疮似乎不那么严重了,树皮一样的面颊也多了一些饱满的脂肪,可惜与六年前丰神俊朗的形象相比依然是天差地别。

在看见羽绯进来的时候,霜宫的语气甚至还算得上和善:“羽绯。”

但他越是和善,陆语哝越是心生警惕。

从木屐踏进这间意外质朴的和室开始,她就察觉到某种危险的气息正包裹着她。

这气息不是来自于眼前的霜宫,而是来自于四面八方。

仿佛每一块榻榻米的底下,每一块墙壁的石灰后面,每一块天花板木头的隔层里……都藏着什么细小的东西,密密麻麻,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