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本SSR拒绝捆绑邪神CP(28)

作者: 我算什么小饼干 阅读记录

嵇灵后退一步,道:“我放完东西就走。”

他将披萨放到床头柜上,终于想起了他是来干嘛的。

借着放东西的档口,嵇灵顺手抓走了一个光团,嘴上不停,念念有词道:“尊上在封印住了那么久,想必饿了吧?人间百年来沧海桑田,弄出了不少有趣的吃食,我手中这个名叫‘披萨’,是西洋传过来的东西,将榴莲菠萝等水果放入面包烤制,口感颇为奇特……”

嵇灵说着,装模作样地理了理披萨盒子,又眼疾手快地抓走了两个光团。

他顶着渊主的死亡视线,面不改色地东拉西扯,好容易走到门口,发现对角漏了个光团没捡,于是顿了顿,又祭出了自己的古琴。

嵇灵上前两步:“尊上,您背后的扶桑印,应该很疼吧?”

他假装不知道渊主已经皱起了眉头,冲着光团走去:“这琴是扶桑树枝所作,放在身边,能缓解您背部扶桑印的疼痛,虽然镇压扶桑印的效果没有真的扶桑母树那么好,但多少有点效果……”

将古琴放在另一边的床头柜,嵇灵抓走了最后一个光团。

渊主耐心告罄:“现在,滚出去。”

“……这就走。”嵇灵向来能屈能伸,他最后隐晦地扫视一周,没有遗漏,干净利落地起身跑路,挥一挥衣袖,不留一片云彩。

渊主蹙起眉头。

他系上衣带,从浴室中出来,左边的床头柜是名为榴莲披萨的奇怪食物,散发令人厌恶的气味,右边则是古琴“太古遗音”,其上太阳真火灼灼华华,木制的琴身上暗金流转。

比起那古怪的榴莲,渊主更厌恶太阳真火。

他微微抬手,古琴从床头柜上升起,渊主面无表情地打量了片刻,微微摆手,这把太古名琴哐地砸在了地面,直直撞在了房门上。

嵇灵刚好在门口。

他刚刚清点光团数量,发现他关门关得太快,不慎留了一个在门内,便微微打开门,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走光团,却见一把古琴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翻滚两下落了地。

正是他的本命法器太古遗音。

渊主手指微微一僵。

片刻后,他将手收入袖子,一动不动,居高临下地看着门口的嵇灵,眸色浅淡,似乎在说:“就算这琴无比名贵,本尊摔便摔了,你能耐我何?”

嵇灵先是一愣,旋即客气的后退半步:“您摔,您摔,您随便摔,这玩意它摔不烂。”

扶桑木是天下最硬的木头,火烧不断水煮不烂,它确实摔不坏。

说着,嵇灵抓住了最后一个光团,看也没看一眼地上可怜的太古遗音,他侧身出了卧室,好好地关上了房门。

门闩咔吧一声脆响,彻底合拢了。

第20章 立绘

嵇灵刚关上房门,便被一只手扣住了手腕。

白泽拉着他下到客厅,翻过嵇灵的腕子查看,问:“渊主把你怎么样了?”

他其实是想问“渊主动手了吗”“催动虞渊印了吗?”“你现在疼不疼?”这些清清白白的问题,但嵇灵脑子一抽,莫名联想到了“雌伏”“花样”和“地狱”。

他抽收回手,老大不自在:“没,他什么也没做。”

白泽一愣:“你这样闯进去,渊主没说什么?”

嵇灵表情古怪:“他叫我滚出去。”

白泽表情更古怪:“他气急败坏到叫你滚出去,却没用虞渊印?”

虞渊印不但是个追踪记号,也能用来施以惩戒,印记打在嵇灵身上,渊主心念一动,就能让他皮肤烧灼,痛入骨髓,连滚带爬地滚出卧室。

嵇灵尴尬:“……他其实也没有很气急败坏。”

渊主全程就没有多余的表情。

嵇灵自己也觉得奇怪,那里面祈愿光团不少,他磨蹭了一会儿才收集全,甚至提到了渊主背后的扶桑印。

虽然不知道那枚印的由来,但渊主这种级别的神灵,被打上了其他神灵的烙印,他定然觉得万分屈辱,是不可触及的逆鳞,嵇灵提到的瞬间,就做好了冒犯渊主,被施加惩戒的准备,但从始至终,虞渊印都没有任何反应都没有反应,像个人畜无害的纹身一样。

白泽皱眉:“渊主为什么不用虞渊印?你之前在阵法里扮作扶桑欺骗于他,他本就厌恶极了你,后来为了脱离阵法,又被迫和你定下契约,他应该像把你抽筋扒皮才对。”

他仔细揣摩:“还有,他昨日进门的时候,看姚孟贞的眼神冷得像冰,我都怕他暴起把孟贞杀了,那时他心情肯定烦躁到了极点……”

话音未落,姚孟贞咽下一口披萨,平平道:“没有哦。”

嵇灵和白泽同时看他:“没有什么?”

姚孟贞道:“他那个时候没有在烦躁。”

说着,他执起电容笔,在ipad上勾勒片刻,先是头盖骨,然后眉骨、颧骨、咬肌……不过寥寥数笔,一张人脸的肌肉走势图便出现在了屏幕上。

姚孟贞将平板翻转过来:“人烦躁时,会有降眉肌皱起,口轮匝肌下压,鼻唇沟拉长等特点,渊主回来的时候,非但没有,他的口轮匝肌甚至是微微上扬的,从肌动力学的角度来说,他心情挺平静……哦,虽然你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时候他扯了扯嘴角,口型似乎想叫你滚开,但他什么也没说。”

嵇灵:“……”

他问:“我什么时候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了?”

借嵇灵十个胆子也不敢啊!

姚孟贞十分坦然:“在我不知死活,试图找他说话的时候啊。”

他指的是心流状态,他说渊主和嵇灵气息交叠的时候。

白泽捧着那副肌肉结构图东看西看,没看出什么降眉肌口轮匝肌有什么玄妙,他将平板还给姚孟贞,问:“这些谁教你的?”

画圣生于书香世家,从小饱读诗书,学得是圣人文章,念得是知乎者也,怎么短短一个月,就开始满口“口轮匝肌”“鼻唇沟”“像素”了?

姚孟贞收起平板:“哦,为了更好的画肌肉走势,掌握人物动态,我去学了《人体骨骼全解》《基础肌动学》,《现代骨科运动医学》……哦,还有《尸体解剖图鉴》。”

嵇灵:“……”

《人体骨骼全解》《基础肌动学》就算了,《尸体解剖图鉴》是什么?

夜色已深,他们各自散去,嵇灵对姚孟贞的结论将信将疑,他带着一兜子祈愿光球返回房间,将它们收起来放好,而后转身进了客卧的浴室。

王程轩虽然快破产了,但之前也是个标准的有钱人,他别墅的每一间客卧都带独卫。

热水从顶端冲下,浴室里水汽弥漫,浴室的镜子糊了一层薄雾,嵇灵用手抹开,想到了之前的一幕。

昏黑的卧室中,渊主站在玻璃之后,他冷白的皮肤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背上却有个灼灼的烙印,赤金的印记煊赫尊贵,却能让人痛苦无比。

嵇灵踌躇半秒,侧身照向右肩胛。

他抬眼看向镜子。

在那里,和渊主的印记几乎左右相对的地方,也有一个暗金的印记,边缘圆融端正,字体古朴厚重,赫然是“扶桑”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