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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SSR拒绝捆绑邪神CP(2)

作者: 我算什么小饼干 阅读记录

片刻后,他推了推眼镜,双手交叠在桌上,微微前倾,表情凝重:“嵇灵,你听说过抽卡游戏吗?”

嵇灵:“?”

此时,隔着一道薄薄的水镜,两位上古仙神正襟危坐,眉头紧皱,不时叹谓出声,点头附和,如同商讨着天地存亡、人间劫难一类的大事。

两分钟后,白泽收起了手机:“好了,现在你知道什么是抽卡游戏了。”

他刚刚在嵇灵面前抽了十连,连续抽出了四张‘嵇灵’,然后他当着嵇灵的面,将四张卡牌全部分解。

屏幕上蓝光闪过,‘嵇灵’四分五裂,化为飞灰。

嵇灵:“……”

白泽按住太阳穴,总结:“总之,就是人间出了个叫《神灵降世》的国风抽卡游戏,基于《山海经》等神话传说设定卡牌,将你设定为比较拉跨的R卡,把我设定成了SSR,所以玩家都希望抽中我,不希望抽中你。”

嵇灵头疼地抚住额头:“这些年人间实在变了很多……白泽,如果我想入世历练,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闭关久了,就要入世,神灵闭关得来的修为是死修为,只有深入人间,体悟人间百态,才能将修为融会贯通。

白泽谨慎地思考三秒,道:“如果你想来人间,不要直接来,要借一具身体。”

神降有两种方法,第一是直接灵体降临,第二是和将死的凡人商议,继承他们的身体,但是神灵大多选择一,因为二太麻烦,而且旁人的身体终究不如自己的顺手。

嵇灵一愣:“为什么?”

白泽看了他一眼,幽幽道:“因为你没有身份证。”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没有身份证,在人间寸步难行。”

*

两个小时后,景南市康佳花园,7栋302室。

嵇灵从床上翻下来,一手撑住床头柜,将柜子上喝了一半的矿泉水撞到了地上。

这方小小的空间充斥着酒气,身上的白衬衫也染着酒渍,嵇灵走进卫生间,手指触碰到墙面,潮湿脱落的墙皮掉下来,刚好蹭到他的手。

嵇灵匆匆擦拭酒渍,环顾四周,卧室只有方寸大小的空间,挨着卫生间的墙皮发霉变灰,带着大片灰褐色的斑点,墙上是一张卷边海报,六个男人蹦蹦跳跳,右下角有大写的‘X-DU’。

这具身体的主人死于酒精过量,嵇灵在他消散前短暂的交流了片刻,根据少年的交代,他在‘X-DU男团’中担任‘花瓶’,由于长得好看被‘经纪人’要求陪酒,而后酒精过度死亡,而少年的遗愿,就是和这个男团解约,摆脱经纪人的控制

虽然不能完全理解‘X-DU男团’是什么,少年一个活人又为什么是‘花瓶’,但嵇灵主观认为少年的‘经纪人’是个类似与‘老鸨’的角色,逼迫良家少年陪酒卖笑。

他在房间中摸索片刻,没摸索出个所以然。

现代社会变化太大,上古神灵缺乏常识,融入困难,于是嵇灵扭开了矿泉水,故技重施,想要联系白泽。

水雾蒸腾,凝结成银白的镜子,白泽的脸浮现在水雾中,还没来得及说话,走廊忽然一阵巨响,门被嘭地踹开,接着,一个花衬衫的男人扯着领带,大步流星地走进来,骂骂咧咧道:“安锦你长本事了,老子的电话也敢不……”

那个‘接’字还没说出口,他忽然顿住了脚步,眼睛死死看着前方。

在他面前,一面镜子悬浮在空中,折射出诡异的光芒,镜中倒映的人既不是他,也不是嵇灵,而是个斯文儒雅的男人。而此时,男人正偏过头,与他面面相觑。

花衬衫:“……”

白泽:“……”

嵇灵:“……”

花衬衫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眼睛。

嵇灵手指并拢,在背后微微一划,水镜重新化成水,落到了地上。

花衬衫揉完眼睛,发现镜子和男人已经不见了,他微微松了口气,却发现地上凭空又多了摊水迹。

花衬衫狐疑地盯着地面。

——刚刚这里有水吗?

嵇灵指了指天花板,慢吞吞的解释:“楼顶漏水。”

他上前一步,插在花衬衫和水渍之间,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人有少年家的钥匙,还说出了少年的名字‘安锦’,想来两人是认识的。

这话说完,花衬衫的气势陡然上升。

他像是回到了熟悉的领域,上来扣住嵇灵的手,不由分说要将他往外拖,骂道:“上午四个电话,一个不接,我说安锦,你是不是不想干了?别忘了你和我签了二十年的全约,只要我一句话……”

看样子此人就是‘老鸨’经纪人了。

嵇灵被他扯得一个踉跄,但很快稳住身形,他停下脚步,不咸不淡道:“你要带我去哪?”

花衬衫走着走着,手中的牵引力忽然变大,仿佛他不是牵着什么孱弱的少年,而是牵着千斤的铁块,他不信邪地拉了拉,没拉动。

花衬衫不可思议地看过来,似乎没想到嵇灵会反抗,他提高音量:“安锦,你是不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这个月的绩效你想不想要了?”

见嵇灵纹丝不动,如同没有听见一样,花衬衫甩开嵇灵的手:“安锦,你知道我们发钱的规矩,今天这场酒你不喝,昨天那场酒,你可就也白喝了。”

这是花衬衫拿捏员工的手段,他们是个小破公司,现金流不多,能扣一点是一点,对安锦这种底层idol,多得是扣钱的手段,偏偏安锦又和他们签了二十年,除非交够天价违约金,不然不听他的话,就别想在这行吃饭了。

嵇灵脚步一顿。

昨天的那场酒,就是将原身喝死的那场。

嵇灵附身的时候,胃部仍在绞痛,他虽然没看见少年经历了什么,但也能想象将人喝死的酒局,是个什么腌臜场面。

花衬衫见他停下脚步,以为嵇灵终于服软,满意道:“这才对了。”他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想要塞给嵇灵:“这是那个老板的资料,你熟悉一下,赶紧和我走,不然你知道后果。”

嵇灵却没有去接。

他伸出手,绕过了那张名片,准确地提住了花衬衫的领子。

花衬衫:“?”

下一秒,他肩膀陡然一痛,嵇灵轻描淡写地将他推出了门外,就像丢出了一袋垃圾,姿势轻松写意,仿佛花衬衫百十来斤的体重只是一张纸。

花衬衫一时惊惧,想要破口大骂,一抬眼,却见嵇灵靠在门边,正似笑非笑地望了过来。

他笑道:“你说吧,有什么后果?我听着呢。”

花衬衫看向嵇灵,面上闪过一丝惊惧。

他还是那个安静漂亮的长相,眉目却莫名冷清,此时似笑非笑地看过来,瞳孔中酝酿着淡金色的光芒,似乎只要他再多说一句话,就会将他从楼上丢下去。

花衬衫腿肚子发抖,颤颤巍巍地抓住嵇灵的手腕,他不懂胆小怕事的安锦怎么忽然变了模样,只强作镇定,色厉内荏的训斥:“安锦,我可是你的经纪人,你别忘了你和我们签了多少年的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