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为什么啊?”孟清也拉回要走的宣芋,“凭什么别人匿名提交一份材料就让你失去评优资格?”
“公示了这么多人,也只有我被举报。”宣芋说,“撤掉吧。”
孟清也不服气,挡住她:“可名单都公示出去了,全校都看着,就你被撤掉,肯定有人会讨论这件事,会误会你是上次滥用私权所以才被剥夺资格。”
“……我,他也没说错。”宣芋仿佛走入了一个死局。
孟清也惊讶张嘴,没想到是真的。
宣芋想到郁闻晏,整个人很混乱:“你知道是谁举报吗?可以帮我和他约见一面吗?”
“宣宣你干嘛啊!要私了吗?”孟清也觉得这样的坏蛋就应该公开出来被大家审判。
宣芋身体一点一点冷下去:“师姐……可我也没有办法啊,我公不公开都会被挂到论坛,所以我还是会被讨论,还会牵扯到郁闻晏,他单位的同事领导都知道我是谁我在哪读书我干什么工作,如果因为我个人原因害得他错失晋升机会,我过意不去。我想不到任何办法了,我只想知道举报我的人想要得到什么。”
她本不想说出来的,可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还记得宴会上蓝钦和郁闻晏说的话,她真的很怕影响到他,毕竟涉及敏感问题,他的身份又在这儿,容不下一点儿错误。
孟清也瞪大眼睛,怎么……扯到郁闻晏?听这个意思,他们关系不简单,男女朋友?
想到这,孟清也惊讶捂住嘴巴,仿佛被三道惊雷劈中。
“宣宣,我们从长计议。”孟清也也乱了阵脚。
宣芋脑子里想到一个人,越过孟清也跑出教学楼。
孟清也没抓住人:“宣宣你别急啊!你去哪啊?等等我!”
事情棘手,孟清也也不知道怎么办,灵光一现,拿出手机给郁闻晏打去电话。
第42章 春日愿望
孟清也准备摁下拨号键, 手机被一把夺走,抬头撞见急红了眼的宣芋,虽然知道怒气不是冲着她来的, 但说话的语气忍不住颤巍:“宣宣……我只是想帮你找人帮忙。”
“这件事不要告诉郁闻晏。”宣芋关掉拨号页面, 指尖在轻颤, “他很忙,不要给他添麻烦了。”
孟清也揣摩着宣芋的表情, 小心问:“宣宣你说想到一个人, 是谁?”
“先给我看材料吧,确定了我再告诉你。”宣芋方才确实冲动了,走向电梯那几步,心想破罐子破摔好了,谁也别想好过, 仅剩的一点理智拉住了她。
她可以不计后果, 郁闻晏不可以。
也不是十几岁出头的年纪了, 意气用事不可取, 处理事情也不能处处留下把柄,应该努力把所有的损失降到最小。
如果因为这件事情闹大, 害得郁闻晏风评不好,被单位列为风险存在,他以后的路会很难走的。
宣芋深吸一口气,不断告诉自己,冷静才能顺利解决问题, 不能冲动。
孟清也见宣芋平静许多,连忙说:“好好好, 等我会儿,你别冲动就好。”
过了会儿, 团委书记和会长也到了。
会议室里。
宣芋接过他们递来的牛皮纸文件袋,材料差不多有1cm厚,可见得对方准备了很久。
三人等着宣芋仔细看完材料,静静地等在一旁。
孟清也作为宣芋师姐,关系上较为亲近,团委老师示意她先开口说话。
“宣宣,你看出是谁了吗?”孟清也试探问。
宣芋拿着两份材料比对,仔细看每一页,完全沉浸进去,没有回答。
团委老师双手紧捏,内心忐忑,斟酌用词,说道:“小宣,这份材料不足以撤掉你的评优资格,但舆论风波难以平息,举报人的目的很明显,我们考虑到可能会发生的情况才联系你一同协商解决这件事。”
“嗯,我知道的。”宣芋合上材料,“他可以在名单公示前提交材料,却偏偏要选择公示期间提交,目的想要我主动退出。”
孟清也着急说:“可宣宣退不退都会引起争议。”
“如果不退,曝光的是这件事。”会长不好说出口,指了指宣芋手里拿着的材料,接着说:“退了被讨论也只是上次的事被拿出来议论。”
“不可以!”孟清也第一个反驳,替宣芋说话:“宣宣什么也没做错,凭什么必须选一个罪名认了。”
会长也知道自己这番话有些不近人情,但他不得不站在大局角度,为协会以及学院考虑。
孟清也明白每人出发的立场不同,谁都没错,但错的就是宣芋吗?
她就是不甘心,走过去拉起宣芋,恶狠狠说:“欺负人了,宣宣我们给杨教授打电话。”
宣芋摇头。杨致知道意味着郁闻晏会知道,也意味着郁家人可能会知道。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顾及什么!”孟清也气得跳脚,恨不得把这些材料撕了。
敲门声中断他们的争辩。
宣芋回头,意外地睁大眼睛,“写宁你怎么来了?”
“对不起啊宣宣,我怕你再冲动,就通知了你家里的人。”孟清也找人打听到陈写宁的电话,让她务必赶来。
“今天不是早班吗?”宣芋问。
陈写宁冷着一张脸,走到宣芋身边:“这不重要。”
她一开口,屋内气温下降好几个度,三人面面相觑,没想到是个长得甜美的冰美人。
“你……”
陈写宁拿过材料开始翻阅,严肃认真,似乎手里拿的是一把闪着寒光的手术刀。
“好了,还给他们吧。”宣芋合上材料,手压在上面,对着陈写宁微微摇头。
陈写宁拧紧眉,能看到她克制一身戾气,没当场发作。
宣芋抽出材料,还给会长,说:“明天有眉目了,我会联系老师,麻烦了!”
“没事,想好了和老师说,我们尊重你的决定。”团委老师也说了,“我们也会调监控查看的,但不能保证找到的是写材料的本人。”
宣芋微微颔首:“谢谢老师!”
约好明天中午再见面,宣芋扯着陈写宁出门,孟清也跟在他们身后。
上了电梯,陈写宁彻底憋不住,怒骂:“宣信瑞都入土多少年了,怎么还能给我们惹祸。”
“陈写宁!”宣芋呵斥住她,但又不忍心说重话。
陈写宁这口气已经憋太久了,不管不顾说:“活着给我们添麻烦,死了还要恶心一次我们。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们家会倾家荡产去填补无底洞?事情闹大他倒是清闲了,干脆利落走了,烂摊子是妈妈的,然后是你的,他……凭什么啊!”
“陈写宁你别以为我不会骂你!”宣芋转身对上那双湿润的眼睛,想起因为父亲的事,陈写宁在学校的遭遇,吞咽几次,泛起心疼,软声说:“怎么说他也是我们的父亲,人已经不在了,骂了没意思。不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