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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愿望(7)

宣芋习惯好友仿佛瞧见太阳西边升起的语气评价她和郁闻晏的关系。

徐向杭关心问:“再见面够呛的,没给你使绊子吧?”

宣芋不屑一嗤:“如你所见,他和以前一样人模狗样。不对,以前是狗模狗样,现在倒是会装点门面,装个绅士,面子活更是得心应手,背地里嘴里没一句话是能听的。假。假死了!”

徐向杭咂舌。

这话不好接。

宣芋或许不知道她在外人眼里和郁闻晏是差不多的一类脾气,表面温温和和小白花,实则脾气有点儿躁,一旦被惹毛,谁都别好过,幸好她包容度比较高,没真炸过几次。

这样看来,果然同类相斥,两人没能有个好结果。

“不说他了,小酥还等着我们。”宣芋恼完,心底的气也消了,不想再陷在再遇郁闻晏的混乱思绪中,转了话题。

提到未婚妻,徐向杭笑眯眯:“对啊,为了能和你时间对上,她把试婚纱的时间特地挪到这个点。”

宣芋看了眼显示屏右上角的时间,显示京北时间23点15分。

拥有钞能力的好友也挺好的,她忙,时间配合不了他们的约,他们也能用钱解决好。

车子停在西郊的别墅区。

才进门,李酥酥冲过来拉住宣芋的手,整个人容光焕发,蹦蹦跳跳:“小宣,我穿这身敬酒怎么样?”

一字肩丝绸缎子的长裙,很衬李酥酥,宣芋认同点头:“我看行。”

“你怎么和徐向杭一样啊!”李酥酥拉着她进门,“我们再看其他套!”

宣芋陪着徐向杭坐在沙发上,前面拉了帘子,准新娘在后面换衣。

场面略微诡异,别人都是新郎陪着试,到他们这儿,是亲友加新郎的组合。

三人从初一入学就玩一块儿,也不知道哪天起,两人有了超过友情的情感,她也是大二才知道他们在一起了。

起初担心她会介意,宣芋倒觉得很好,两个最好的朋友是什么性子她都知道,都是很好的人,在一起是好事。

知道的契机很狗血。

听到在外地上学的李酥酥被人欺负,徐向杭连夜拉着她过去撑腰,背地里帮出了口恶气,动静不小,闹到了局子里。

在郁闻晏打电话给她时,一两句话解释不清楚来龙去脉,又答应好友要保密,她支支吾吾的,只说和徐向杭在外地办事,被郁闻晏质疑是不是朋友优先于他,宣芋不想做认为无聊的选择题,继续打太极,聊不到两句话吵了起来。

虽然不是他们交往吵过最凶的一次架,但他们冷战了近半个月。

帘子拉开,宣芋的视线被一袭白婚纱的李酥酥吸引住,回过神。

李酥酥站在矮台上,拉着裙摆满怀期待看着他们,徐向杭笑着迎上去花样夸她,宣芋站在旁边看着,挂着笑,被他们之间融洽美好的氛围感染。

婚纱试到十二点半宣芋才离开。

坐在车上,好友牵着手在门口送别她的身影渐渐模糊。

夜色朦胧,窗户上倒影的女人面色凝重。

宣芋想。

这样关系的两人才该成为爱人吧。

从初中开始,徐向杭就像大哥哥一样照顾李酥酥,互相鼓励互相陪伴走过整个学生时代。

而她,一开始和郁闻晏就是冤家路窄。

初中时期的宣芋学习成绩一般,热爱所有学习以外的事,同级为本校高中部直升名额努力备考,而她在初中部学生会挥洒汗水,奉献热情。

高中部和初中部的学生会活动室在同一层,几次初一值日的学妹提及每轮到高中部负责打扫过道时,都是脏兮兮的,没有扫过的痕迹,交涉无果后,年少气盛的宣芋看不下去,急冲冲推开隔壁教室大门。

宣芋怕后劲不足,进去就一通怼,甩去最后一句:“你们高年级是不是欺负人”。

吓得身后初三的学姐捂住她嘴巴,劝道:“宣芋!别说了……是郁闻晏。”

宣芋知道郁闻晏是谁,高中部的名人,性子招摇,学习成绩好,脸帅多金。

气头上哪儿有这么多情绪管理,音量还升了一个,她喊道:“郁闻晏就能欺负低级生吗?”

坐在窗边懒懒晒着太阳的郁闻晏手里拿着一本漫画书,抬起头,错愕几秒,很快调笑说:“你这架势比较像郁闻晏被低级生逮着乱骂一通。”

宣芋没空扯皮子:“你们高中部不按照安排打扫公共区域,我就告诉老师!”

只是借地儿偷个懒的郁闻晏无缘无故挨了顿骂,懒散地撑着下巴,冷倦道:“我不是学生会的,找错人了。”

气急的宣芋较起真劲,反问:“你不是高中部的,不可以转告?”

郁闻晏转头面向宣芋,撩了一眼,气势压人。

对上眼神,宣芋冷静下来:“你们要遵守安排……我们都替你们扫了三个月。”

郁闻晏‘哦’了一声,语气淡得宣芋的火气又上来了些。

他放下漫画书,站起身。

高二的郁闻晏身高直逼185,本来平视的宣芋被迫仰头,变成了仰视。

这样的感觉令她很不快,面露不喜。

身后的学姐预感不妙,以为嘴架要变成动手,瑟瑟发抖扯着宣芋的衣角:“宣芋,我们走吧……”

宣芋不吃硬的,和郁闻晏杠上了,站着不动,非要他给一个说法。

郁闻晏没看她们,冲楼下喊:“老唐,忙完了没?再不来你们学生会的骂全我一个人挨了。”

听到下面的负责人回应,说明他真的不是学生会的成员,宣芋有些儿不好意思。

心中火气平息,心想着他也不是学生会的人,是她错怪了,还是道个歉吧。

她正酝酿中。

郁闻晏拿起凳子上外套,迈着长腿过来,走到宣芋旁边,停下来,乜了眼,笑说:“初二的?”

宣芋穿着蓝白色校服,样式是初中部的,一眼就能认出。

“宣芋。”郁闻晏第一次叫她名字,咬字清晰,低磁好听。

宣芋看向他,瞳孔有细微的变化,微滞。

和她同色系校服外套松松垮垮提在他手上,拍了拍,放到胳膊弯里,漫不经心道:“记住了。”

初二的宣芋,郁闻晏记住了。

她听在耳里却是另一种意思。

哪是记住了。

应该是:仇,他记住了。

极其不愉快的初见面开启了在郁闻晏高三毕业前,他们持续近两年的互掐日常。

车子停在单元楼下,宣芋和徐家的司机道过谢下车,拖着疲惫身子上电梯,站在角落,腿肚子发抖,脚跟仿佛被钉进地板,酸疼感源源不断冒出来,左右挪动缓解。

微信里,唐复淙发来消息。

【周五一个国际展会外宾的随从翻译,报酬不错,急单,接吗?】

说到赚钱,宣芋站直身子,确认周五没课也没工作安排,毫不犹豫回:【接,给资料!】

这一整天下来,终于有件舒心事了。

第5章 春日愿望

宣芋进家门时,陈写宁正抱着电脑写论文,抬头说了句回来了,低头继续敲键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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