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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愿望(18)

伤口有腐肉,再怎么敷药也是不可愈合的伤,只有忍痛刮掉,结出新痂,才能真正的愈合。

“这两天谢谢你。”宣芋道谢的语气生疏。

郁闻晏不习惯她这样,脸色渐沉。

“其实我们每次见面说话也没必要夹枪带棒的。”宣芋扯出一记微笑,不想事情谈崩,毕竟这位少爷稍不顺遂就会转身走人。

郁闻晏抿唇,冷了几分:“什么意思?”

宣芋被他看得心底发怵,语速飞快地表明心底的想法:“过去的事情和你说一声抱歉,我们能不能放下成见,毕竟以后都在一个圈子里。”

但我会尽量避开你。

最后的话她没说出口,在心里默默补充完整。

“和解?”郁闻晏听明白宣芋的意思。

宣芋点头:“我们……”

“就这些?”工作后收敛许多,情绪不喜显于面的郁闻晏被她这话激得愠怒,“对我,你要说的就是这些?”

宣芋迷茫,是不满意她的道歉?

“我也不想淙哥夹在我们之间难办……”宣芋话到后面渐渐没声,郁闻晏眼底黑沉,带着些许哀怨的情绪吓愣她。

又是死寂般的沉默。

良久,郁闻晏艰涩开口问:“宣芋,再见面后你想对我说的只有这些?”

“我……”宣芋低下了头,不再说话,胸腔里涌起一阵酸,吊着嗓子,说不出一个字。

“就只有急着和我说撇干净关系的话?”郁闻晏音量不可抑制地拔高一个度。

讨厌她一旦遇到不能回答的问题便缩起来,回避所有的情感,不管好坏,一律关起心门远离。

他抬起要去推她的手僵在半空。

还是下不了狠心。

“算了。”郁闻晏丢在这句话转身利落走掉。

短短几分钟的对话,宣芋硬生生把虎口扣红,指甲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红痕。

郁闻晏走到一半停下来,过了会儿,他说:“走了,送你。”

宣芋心底的天平摇摆了,难以抉择。

她跟上郁闻晏的步伐,思绪混乱。

走到门口,郁闻晏低头回消息,宣芋站在门的另一边。

他们隔着一道大门,互不搭话。

她不敢多问,心里还在想刚才的对话。

她……应该说什么?

或许郁闻晏希望她说什么?

十几分钟后,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门口,车窗降下,一个男人笑嘻嘻地说:“晏哥,按照你的要求开了辆低调的车来了,什么吩咐啊?”

郁闻晏看了眼车,低调是低调,过于奢华。

走上前,郁闻晏拉开后座的门:“帮我送个人。”

周劲‘啊’了声:“那个美女?你怎么不自己送?”

献殷勤这件事不该亲自上?

“她不愿意和我独处。”郁闻晏回头看了眼宣芋,压低声音接着说:“路上别乱找她搭话,她不习惯应付陌生人。到了告诉我一声。”

周劲眼睛亮闪闪的,闻到八卦味儿,什么时候郁闻晏这么照顾人了,还这么周到!

“好的!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周劲笑呵呵的。

交代完话,郁闻晏用手护着,压在门顶边缘,叫过宣芋:“宣芋。”

宣芋走过来,并不知道两人聊了什么,越过郁闻晏,低身就坐上了车。

车子开离酒店,她本就不好受,这会儿更愧疚了。

可能她的那些话真的说得太过分了,着急和他撇干净,郁闻晏才特地找人送她。

已经全然忘了,他找她是有话要说。

不过现在说不说都没意义了,她也表明了态度。很清楚郁闻晏的性子,一旦划清界限,以后也只会把她当陌生人看待。

陌生人……

也可以吧,总比憎恶对方好。

车厢里的气压越来越低,前座的周劲以为是错觉,本来是想打探的,瞧见上车后女孩垂着脑袋兴致不高的样子,就作罢了。

他还是有眼力见的,万一这俩人真的有点儿什么,也得给郁闻晏拉点好感分。

宣芋到小区门口下,和周劲道谢,他和她客气了几句话然后便走了,没有提什么令她难以回答的话题。

车子一拐入正道,周劲带上蓝牙耳机给郁闻晏拨去电话。

对面一接起,周劲劈里啪啦一通说:“人我给你安全送到了,你得告诉我怎么回事。接到你电话后,我把今晚的局拒了,按照你的要求不开那些花里胡哨的车,还按照你的要求挑了辆安全性能杠杠的车来的。兄弟我够义气了吧。”

周劲音量大,呱噪吵得耳朵不舒服,郁闻晏把电话拿离耳边,淡声说:“前任。”

周劲吹了声口哨:“这就是让你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分手后喝醉酒就给妹妹打电话诉苦的前任?”

“周——劲!”郁闻晏装不下去温和做派,露出原型,“你给我闭嘴!谁和你说我喝醉酒给郁清打电话?是不是温择叙?”

周劲嘁了声,反正人不在他面前,随便口嗨:“还需要说?你那点儿事,我们几个谁不知道?”

周劲事通过温择叙认识的郁闻晏,那会儿他早分手去驻外了,曾经的恋情也只听过一些传闻。

“准备追回来?”周劲问。

郁闻晏已经平静下来,想到她今晚那副不愿和他多待一秒的脸色,自嘲说:“人家刚和我说要和解,别老揪着过去不放,我再凑上去岂不是自讨没趣?”

周劲哪见过高傲狂妄的郁闻晏这个样子,见好就收,不问了,弄不好破防了,今晚酩酊大醉又给亲妹妹打电话。

-

宣芋和陈写宁前后忙碌三天,把家里东西归置装箱好,定了第二天上门搬家服务。

新租的房子在医院附近的职工小区,房子有些年头,但各类设施完好齐全,走十分钟就到医院,距离地铁站近,三个站到学校。

房子是陈写宁前几天去谈下来的,房东是一位好说话的老护士,退休后搬去和儿子媳妇住,给他们带孩子。听说她是医学生,租金给他们便宜了两百。她们各方面都很满意新租的房子,签了一年的合同。

搬完东西,宣芋叉腰环顾屋子,长吁一口气,盘算着明早再把今晚用的生活用品收拾好,就可以了。

陈写宁一手拿着一杯热水,递给宣芋。

宣芋接过来一口喝完:“最近轮转到哪个科室了?”

她抬手拿走陈写宁头发上的碎屑,瞄到她眼白有红血丝,明显没睡够。

陈写宁:“急诊科。”

“那是挺累的,你还有课题要写。”宣芋放下杯子,“你先去睡觉,我来做晚餐。”

陈写宁看了眼时钟,20:18,说道:“今晚点外卖吧,不做了。”

这三天她们姐妹俩都是谁有空谁来忙搬家的事,几乎没怎么休息,宣芋精神状态比她好不了多少。

“好!”宣芋起身笑说,“走吧,外面吃去。”

陈写宁跟着起身回房拿外套。

上地铁前,宣芋先在小程序排了号,到时也差不多轮到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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