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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都不热气(98)

文禾微怔,她想装没听见,周鸣初却又问了一句:“准备哪天搬?”

文禾眼皮跳了两下,片刻后礼貌道:“我搬不搬家,哪天搬,好像跟工作,跟周总你都没多大关系吧?更何况我已经提了辞职申请。”

周鸣初说:“我不会批你的申请,明天自己撤回去。”

文禾很冷静:“我不需要你批,正常来说一个月以后我就可以走了。”

周鸣初告诉她:“你现在需要的不是辞职,是搬家,难道你想再回去,一次次碰到那个出轨的医生?”

文禾猛地看他,心里有什么东西轰地倒了下来。

她想装得像个正常人,他非要撕开她若无其事的伪装,非要把她的脑袋从沙子里捧出来,告诉她他已经知道这件事,告诉她,她只是一头可笑的鸵鸟。

文禾胸口梗着一口气,掉头就走。

这个点餐厅都闭市了,路面停车场也没几辆车,文禾一步是一步,直到后面那个影子压过来,她烦躁到了极点,回头就骂:“你有完没完?”

她这个时候最不愿意见的就是他,他还非要过来在后面撵着她,文禾扬声问:“你现在高兴了吗?我就是人蠢眼光差,一次又一次送上门被人欺负……”稀里糊涂的过往还历历在目,明明前一秒还提醒自己不能走老路,下一秒却又重蹈覆辙,当了一回傻子。

她以为她有长进了,结果还在原地踏步,又踩了同一个坑,还被他说中,又被他戳破。

周鸣初说:“我只是提醒你,现在该做的是什么。”

文禾想也不想:“你有这么好心吗?你明明就是故意来看我笑话的,现在看爽了吗,踩我踩得痛快吗?”

“走漏眼的是你,错的是那个医生,你在我这里发什么脾气?”周鸣初皱眉问:“从刚才到现在,我哪一句踩你了?”

文禾死死地瞪着他:“你踩我踩得还少吗?从我刚进销售起,不对,我还没来销售你就看不起我,就踩我,为难我……”而且她有男朋友了还要跟她扯不清,她辞职了还要讲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文禾越想越气,眼里像有两团火:“睡过怎么了,那天晚上到底是我忘不了,还是你忘不了?”

周鸣初顿了下,淡淡答道:“你说的对,是我忘不掉。”他看着她,又问:“你跟那个医生分手没有?”

文禾不答。

周鸣初拿出手机开始翻什么东西,文禾察觉到他要做什么,劈手去拿他手机,见他果然在查梁昆廷的电话,一时气得耳朵嗡嗡响。

周鸣初没有要拿回手机的意思,只问她:“分手没有?”

“分了!”文禾握着他手机气得鼻子发酸,她情绪一再起伏,忽然咬牙定了会,问:“你认识今天来找我的那个人吧?”

周鸣初没接话。

文禾说:“她是你妹妹的助理,你知道她今天跟我说什么吗?”

“说什么?”

“她说,是你妹妹让她去找梁昆廷的。”文禾醒了醒鼻头,扯出一段嘲弄的笑:“我以为你跟你妹妹关系不好,原来也不见得。”

敏锐如周鸣初,很快嗅出她的意思:“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文禾说:“别装了,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你不就是想这样吗?”他就是想羞辱她,千方百计,想让她承认自己不会看人。

周鸣初听出来了,她以为事情全是他搞的,他对这件事一清二楚,他费这么大劲,就是为了看她笑话。

周鸣初静了一下,目视着她:“你要这么说,那我确实早就告诉过你,这个医生不怎么样。”

文禾咬起牙,再次转身要走。

她这次甚至用上了跑的,却直接被周鸣初搂住,推进车里,再把车门掀上。

文禾不像上次了,这回车门一关她就又打开门,但脑袋才探出去,周鸣初干脆也钻进副驾,不由分说地把她压在座位上吻。

文禾整个身体被扭成奇怪的姿势,他的表磨得她手腕痛,她终于爆发了,伸手掐他扇他:“你有病!”她早就想这么骂他,这次终于痛快地骂了出来:“你脑子不正常,你就是个神经病!你浑身上下都不正常!”

没人禁得起这么骂,周鸣初捉住她乱挥的手:“我有病,你又在装什么?”

“我装什么了?”文禾感觉面前这个人就像一堵墙,堵住她四面八方的光,几乎把她抵死在这个角落,她骂他:“他们是败类是人渣,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周鸣初掐住她的脸:“其实你心里很清楚,你知道我对你什么感觉。朱晶晶的事,你跟我叫板,采购的事你也进办公室质问我,这么有恃无恐,你觉得你心底凭的是什么?做人诚实点,不要装模作样总盯着别人。”

他轻飘飘一段话,文禾被拧紧,看着他,迅速流出一滴崩溃的眼泪。

周鸣初没再继续后面的话,他伸手擦掉那滴眼泪,后面却越来越多像流不断,他大拇指直接按在她眼角,无声地看了她一会,转手给她系上安全带,重新把门带上。

发动机启动的声音并不大,周鸣初一言不发地往前开,他不说话,文禾也不问。

车子驶过天德广场,驶过珠城CBD,最后驶进那片高档住宅区。

文禾来过这里两次,一次在大门,一次在地库,但这一次,她跟着周鸣初上楼,进了他家。

空阔的大平层,地板砖亮得能照清人的样子。他们从玄关开始接吻,文禾的鞋再次被踩掉,地板凉得脚心痛,人却被周鸣初摁在怀里,被他切切实实地吻住。

他这会明明没抽烟,手指的温度按上来却像火星撩在她脸颊,文禾渐渐发软,周鸣初把她往身上带了带,巴掌下了死劲贴着她,把她带进卧室。

后背一沾床,文禾右手手心按在周鸣初胸前,周鸣初往前挤,感觉力道并不重,于是轻轻压过去。

他吻过来,文禾别开脸,眼泪滑到额角,打湿发根。

周鸣初贴着她问:“哭什么。”

文禾说:“你不要管……”她恨自己又跟他缠到一起,更恨他:“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小声骂他:“表里不一,装什么正派。”

周鸣初顿在外面,过会说:“我从来不以表里如一和正派来标榜自己。”说完低头吻住她,也用膝盖别住她,慢慢压进去。

文禾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好像小腹,肩膀,手臂都在发热,在跳,脚趾往里勾和并,她感受到周鸣初胸膛的热度,男人做这种事时都会升温,哪怕他平时再冷淡。

窗帘紧闭,所有的灯都关掉了,房间里黑得连自己都看不见,却能清楚感受到对方的存在,伸手,抬腿,气息刺着彼此的肌肤。

文禾一开始不想抱他,她甚至歪过头不愿意看他,他感受到她的情绪,却仍然固执地挺冲,直到文禾忍不住破声忍不住抱住他的背来稳定自己。

周鸣初终于缓下来,他的一部分在水里,温热,紧握,软,但也有力,甚至有一股故意收缩的狠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