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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都不热气(80)

文禾点点头:“你拿过来我看看。”

“好嘞!”小蔡托着电脑过来,周鸣初也从总经办出来,一个拳头抵着鼻子咳嗽。

文禾看了一眼小蔡的电脑:“不太对,你这个写串了,我发一份标准的你去看看,重新写一份,有问题再问我。”

“好好好。”小蔡连忙点头,又问:“你不下班吗?”

“我有份PPT要做,应该也要加班。”文禾把椅子往前拖了拖,压到口袋里的感冒冲剂,看眼周鸣初,他已经去坐电梯了。

天黑透,周鸣初开车去了许明灿那里。

麦坤也在,问许明灿:“你不是管安徽的店,现在舍不得回去了?”

许明灿说:“过两天就回,广州又不是你一个人的,管我待多久。”他转手给周鸣初倒酒,周鸣初手盖在上面:“今天不喝。”

许明灿看了看他:“你妈身体好点没?”

周鸣初说:“好很多。”

“我们要不要抽空去看看?”刚好唐书宜上洗手间回来,她肚子已经很大,估计年前就会生。

她坐下来都小心翼翼,周鸣初说不用:“不是什么大毛病,过两天就能出院了。”

“那就好。”唐书宜低头看见许明灿的猫,问:“你这猫有没有十岁?”

“今年刚好十岁。”

“那是老猫了。”唐书宜想去摸,麦坤连忙制止,又问许明灿:“这猫打疫苗没有?”

许明灿懒得理他,周鸣初说:“你让它咬一口,十天以后它要是没死,你应该也能活。”

“叼残你啊?”麦坤气笑了,唐书宜在旁边看他们斗嘴,忽然想起前两天刷到文禾发的朋友圈,说是也养了一只猫。

她记起这个女孩子,问周鸣初:“那个安徽的小姑娘还在你们公司吧?”

周鸣初点点头:“在。”

“哦,她现在怎么样?”唐书宜还记得听文禾说想多赚点钱的,于是开玩笑地问:“她那天那个单,最后应该签到了吧?”

签是签到了,周鸣初说:“就是手尾多。”他看眼手机,估计她这会还在公司处理那点麻烦帐。

许明灿故意问:“表现应该不错?”

唐书宜在喝汤,搭了一句:“有毅力又肯干,应该不会差。”

周鸣初说:“就是喜欢多管闲事。”长了张不敢惹事的脸,却喜欢到到处给人擦屁股。

“嗯?”唐书宜上扬的语气:“什么意思?”

许明灿快笑抽了:“意思是他喜欢多管闲事的!”

唐书宜感觉到胎动,一下惊讶地坐直了。

她看着周鸣初,周鸣初居然也没否认,还在打劫许明灿:“你黄山办公室那套音响卖给我。”

“你加钱?”

“加。”

“行,等我回去,让人给你运过来。”

他们旁若无人地开始讲音响,唐书宜总是忍不住看周鸣初,又去翻文禾的朋友圈,一顿饭翻了好几次,却怎么翻也翻不出一点蛛丝马迹。

到这顿饭快吃完,刷到文禾发的一条朋友圈,在打狂犬疫苗。

唐书宜递给周鸣初看,周鸣初手机也响了,他拿起来,看一眼就知道什么事。

他起来先走,唐书宜还摸着肚子,有些不能回神。

周鸣初开车到医院,果然又是周柏林来探,东西被宋斯兰扔了一地。

她躺在床上看着周鸣初,恶声恶气地说:“你告诉你爸爸,让他以后不要再来,也不要去你外公的墓地,假惺惺的,我嫌他恶心!”

周鸣初在门口看了一会,走进去问:“你明明希望他来,现在又要赶他走,他真的走了你又恨不得撕掉他一层皮,你累不累?”

“你说什么?”宋斯兰一时气涌如山。

周鸣初把车钥匙放在柜子上,弯腰捡起一束花,包装得严严实实,只有边缘的几朵被压伤。

他把花放到柜子上,又被宋斯兰给挥了下去,宋斯兰脸上像挂了一层霜:“我是你妈,你跟我连句人话都不会说了?”

周鸣初再次把花捡起来放到另一边的柜子上,不紧不慢地建议:“你完全可以叫谭海龙过来,他自然就会走。”

“你是不是有病?”哪个当儿子的会说这种话,宋斯兰一下气得头脑发昏。

周鸣初无心讽刺,但爱讲实话:“你跟周柏林明明半斤八两,谁都没资格对谁失望,你这种受害人的姿态要扮到哪一年?”

宋斯兰两眼唰地扫过去:“我不知道自己生了个畜生,我还在操心你的事,原来你这么不把父母当人。”她目光像被刀淬过,一时被激得口不择言:“我要知道你是这么恶心的一个人,我当初真的不应该生你!”

周鸣初顿了一会:“你确实不该生我,不然你跟周柏林也不会离婚。”他平静地捡起地上的车钥匙:“其实你心里清楚,他出轨,你也找了别人,你们说得清谁先谁后吗?”

宋斯兰脸色煞白。

周鸣初走去开车,一路顺顺堵堵的,老城区路网密度高,他从环岛拐错出口,又兜了个拉链路,才慢慢开到城中村。

这里停车位难找,他开去梁昆廷上次停的地方,见有空位直接怼了进去,然后下车,从这边的巷子往那边走。

野蛮生长的水泥房,井盖旁边随时一滩地下水,路灯都清淡没力,有几条路又窄又长,黑得能踢到狗。

周鸣初走到一个分岔口,拿出手机给文禾打电话,却提示在通话中。他挂了电话正想借手机光分辨左右,隐隐约约捕捉到她的声音,跟着那点声音走过去,听见短促的一声惊叫。

周鸣初几步跑过去,伸手抓住一个矮黑的影子,扣着他肩膀往墙上甩。

黑影反击,脖子扭脱后一脚踢过来,周鸣初直接抓住这人的腿往前一拖,这人忽然掏出什么东西往他腰间电了一下,周鸣初刚好摸到,被高压电震得骨头都麻了一下。

他劈手把东西砸掉,又使了狠劲用膝盖把那人顶到地上,黑影急得把路边垃圾箱推倒,在纸箱食物啤酒瓶伴随着的一滩恶臭里趁乱跑了。

黑咕隆咚的巷子,又从另一边跑来两个人,打着手电乍乍呼呼的是章茹,她过来拉起文禾:“没事吧?伤到哪里没有?”

文禾心都跳得压都压不住,借她的劲站起来后有些讲不出话,连章茹安抚的声音都不太能听到。等稍微好一点后,被他们带着去附近的治安队报警,调了监控。

可惜监控里就看到隐约的一个贼影,值班警很负责任,说明天把周围的监控也调出来看看,又嘱咐几句女孩子出门还是当心点,留下手机号码,说有线索会联系。

惊魂未定的文禾被章茹送回家里,好一阵才回过魂来,跟章茹讲了几句话,定定神说:“茹姐我没事了,你回去吧。”

“我不着急啊。”章茹还能再陪她一会,蹲下去看她收留的大白猫,其实也不是大,是长,又瘦又长的一只猫,看人时炯炯有神,一靠近就往高的地方跳。

这还没养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