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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姐还是小学鸡(81)

可不是妹头们照应的好。

“才没呢。”江海潮坚决不敢认,“我们都没干什么,我家公爷爷家婆奶奶快累死了。”

三奶奶叹气:“这有什么办法?哪回大忙不是塌掉一层皮?下苦人的下苦命哎。你们可得好好学习,以后表吃这个苦。”

来了来了,又来了。这简直就是所有大人谈话的标准结束语,可以当成作文经典结尾的那人。

姐妹三人偷偷朝彼此使眼色,个个都哼哼啊啊,坚决不搭话。

待浇完菜地回家,家婆奶奶已经进了灶房,正在从坛子里抓酸豇豆和酸扁豆,看到她们还皱眉:“怎么不炒个菜呢?”

江海潮下意识应道:“昨晚上的南瓜丝还没吃完啊。”

“中午就不吃了?”家婆奶奶捞好酸菜,将锅里翻滚的烫饭盛了一大盆,剩下的全都舀进开水瓶里去了,“把锅洗一下,把酸豇豆和酸扁豆切了炒了,多放点油。”

说着,家婆奶奶从灶台里面的锅舀了煮好的猪食,又加了米糠搅拌好,然后才拎去喂猪。

江海潮惊讶:“婆奶奶,我们中午带烫饭到田里吃啊?”

她还以为会让海军跟超超送呢。

其实去年她家割稻子时,她跟海音只割了个把小时,太阳一大,妈妈就喊她们回家烧饭送田里了。

“那当然了。”婆奶奶的声音隔着窗户有些含糊,“跑来跑去白耽误功夫。”

杨桃偷偷朝江海潮使眼色,从橱柜抽屉里又拿出三个鸡蛋:“跟酸豇豆一块儿炒吧。”

海音懊恼:“早知道我们刚才割把韭菜回来好了,正好炒鸡蛋。”

江海潮突然想起来:“对了,韭菜,还有酸韭菜,拌了带上吃吧。”

她洗好锅,倒了多多的菜籽油,等到烧热了舀了一半到碗里,拌上从玻璃瓶里夹出来的酸韭菜。剩下的熟油则全都用来炒酸扁豆和酸豇豆了。

杨桃还夹了酸辣椒切碎了丢进锅里一块儿炒,家公爷爷进灶房闻到辣味气得骂:“一天到晚放辣椒,早晚有一天你胃痛的满地打滚。”

杨桃躲在大姐后面偷偷吐舌头,酸扁豆本来就该放辣椒嘛,不然怎么好吃?

饭菜上桌,大人孩子都跟打仗似的呼噜噜喝烫饭。家婆奶奶一开始还抱怨她们煮这么多蛋浪费,家公爷爷把两只蛋都磕了,放了只到她碗里,她才没再多说。

吃过饭收拾完,太阳也升到树梢上了,五个小孩跟在大人后面下田去。

一路上,同去田里割稻的人都打招呼:“下田啊。”

还有人开玩笑:“兴德大大,你们家今天人手足啊,都要凑个生产队了。”

家婆奶奶笑着接话:“那是啊,我们家人丁兴旺,是大富大贵的气象,这不收黄金来了嚒。”

过了中秋节,秋天真的来了,仿佛一夜之间,到处都是打翻了颜料盘浸染出的金黄。田地是金黄的,太阳也是金黄的,阳光热烈地笼罩在每个人的头顶上,好像连空气里流淌的都是快活的气息。

看着这么一大片稻田,江海潮觉得自己肯定会腿软,要割这么多稻子呢。

可她扫过的第一眼,心里弥漫出的情绪竟然是:好多稻子,秋天,是丰收的季节!

从端午节插秧到三伏天灌水,再有各种施肥打农药除草,经过了小半年的艰辛,家公爷爷和家婆奶奶都晒塌皮,衣服背上挂了好多盐花,才丰收的粮食啊。

杨桃站在田埂上,眯眼看天上的太阳,小声嘀咕:“太阳驾着金黄色的马车而来,哪里不好了,明明很好。”

她报的是作文兴趣班,上礼拜天写的作文开头一句就被老师批评了。

江海潮哈哈笑出声:“你们班总共三十四位学生,三十篇作文都用这句话开头,老师不发火才怪呢。”

她去办公室送收上来的作业本时,就看见四年级的语文老师批一本掼一本,批到后面直接暴走:“就不能换句话啊!”

家婆奶奶催促几个丫头:“哪有那么多话讲,赶紧割稻子。”

海军和超超喊:“奶奶,刀哩,我们没镰刀。”

婆奶奶把装酸菜的玻璃瓶从篮子里拿出来,将空篮子推过去给他俩,伸手一指旁边的空田:“你们就在这里捡稻子。”

旁边是四爷爷家的田,他家前天就打过稻子了,家公爷爷还去换工了。现在田里漏下的稻穗人家也不要了,刚好可以捡回家喂鸡。

她也不指望两个小的能干什么活,只是得框着,不能放他们在家里玩。现在家家户户都忙着收稻子,大人全在田里。到时候他们要是跑到水边瞎玩掉下去,都没人看到管。

江海潮记得她妈说过小时候在生产队捡稻穗,晚上偷偷捡不交给生产队,结果捡了一个秋收,婆奶奶煮了两碗白米饭给她和舅舅。他俩一口菜没吃,直接扒光了白米饭。

那还是生产已经捡过一回的空地呢,可见落在田里的稻穗真不少。

她只想更省事点,问大人:“那干嘛不把鸡赶过来,让鸡直接啄地里的稻穗吃呢?”

家婆奶奶指了一垄稻示意她负责割,随口道:“你想的倒好,鸡听你的?你让它啄空地它就啄?回头把人家稻子都啄了,你怎么赔啊?它可是长着翅膀能飞的。”

杨桃不服气:“那换鸭子来好了,鸭子也吃稻啊。”

可惜她妈嫌鸭骚味重,家里一直没养鸭。

海音想起来:“二舅舅家养了鸭子,把二舅舅家的鸭子赶过来吃。”

家婆奶奶瞪眼睛:“哦,那家里的鸡不吃,你们也表吃蛋了。”

三姐妹吐吐舌头,赶紧蹲在田里割稻子。

割稻子这事就晚不就早,宁可割到天黑也不要天刚发灰忙着下田。倒不是单纯地害怕天黑容易割到手,而是因为现在露水重,过了一夜的稻子如果没有晒太阳,沉的很,拢在手里割特别费劲。

江海潮刚蹲下来割了没多久,两条胳膊就沉重得要抬不起来。后来日头大了,稻子倒是越来越轻盈,但她的胳膊却依然一发不可收拾地越来越沉重。

除了肩膀和胳膊以外,她的腿,她的腰也像灌了水泥,一个劲儿往下坠,动一动都浑身疼。

家婆奶奶把她们安排在相邻的三垄地里,人在旁边带着她们割。刚开始她虽然赶不上婆奶奶,但好歹一抬头还能瞧见人,到后面她连影子都瞅不到了。再接着,家婆奶奶又出现在她们视线里,她已经开始割下一垄稻子了。

然后这个过程周而复始。

等到中午休息时,家婆奶奶割完了半亩田,三姐妹各自却连一垄稻都还没割完。

饶是这样,她们还是累的龇牙咧嘴,走路到田埂吃饭都恨不得拿胳膊抬着腿一步一挪过去。

丹萍妈妈拎着装饭菜的竹篮去田里送饭,经过田埂时,看到她们三个跟小鸭子似的一摇一摆,噗嗤笑出声:“你们几个妹头,这哪是你们应该做的事哦。好不容易捂白的皮又要晒黑咯。”

江海潮看她一身清爽素白的打扮,疑惑道:“丹萍妈妈,你这样割稻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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