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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姐还是小学鸡(574)

没有的事儿,不过是场误会而已。

然而世界就是如此的讨厌,你越不想什么事情发生,它偏要发生。

建生舅舅刚下班回家,电话里他十分肯定,的确有这件事。

也不是他们一个县,是本市的好几个县都有这种情况。

刚好碰上省里下来搞调研,有人把这事儿反映了上去。省教育厅的领导很重视,特地开会讨论了,最后集体决定一定要刹住这股选校的歪风邪气。

所谓的好生源全被县中给收走了,下面的乡镇中学要怎么办?九年义务教育不乱了吗。

现在省里正在讨论,以后这些高中都不能再自己办初中。九年义务教育就是九年义务教育,怎么能变成航空母舰呢?

如果都这样的话,那中考还有什么选拔的意义。

建生舅舅安慰了她一句:“市区中学目前不在整治范围内,你既然已经进了一中那就好好学习,不要想太多。”

江海潮差点当场哭出来:“我在一中只是旁听,不是一中的学生。我被保送的是县中。”

这个乌龙当真可笑啊。

建生舅舅之所以有此误会,是因为大舅爷爷和大舅奶奶夸她的时候,把她和海音摆在一起夸,说这俩孩子真好真省心,一点不让大人烦神,自己就被一中收走了。

偏偏一中在招生方面的确自主性比较强,不然他们也不能直接把海音给捞回去。

而且上回建生舅舅去一中开会,看美术班的学生都已经给学校推销湖港镇做出来的贺卡了,自然而然认为这个妹头在一中混的也不错。

况且当时一中校长送他走的时候还特地提了美术班小孩表现不错,江海潮得了省书画大赛的一等奖,全省只有三人。

他真没想到其实江海潮的学籍根本没动。

说到底他只是位远房表舅而已,对于家族里有出息的晚辈会多问两声,但要说无微不至的关照,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他又不缺女儿养。

现在晓得其中有误会,建生舅舅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事儿已经闹大了,决定也是省里领导下达的,他一个市教育局局长绝对不可能推翻。

所以他只好干巴巴地安慰:“其实湖港初中不错,学风很正。过几年中考考县中也不迟。”

这话真是说了等于没说。

江海潮只好苦笑着谢过建生舅舅,挂了电话。

转过身,她冲小伙伴们摇摇头:“没办法,只能这样了。”

陶静“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为了考县中,她这一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呀。她都感觉如果再来一回的话,她宁可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结果她好不容易努力考进了县中,现在告诉她,完蛋了,所有的都取消了。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太欺负人了吧!

不行!

江海潮拍案而起:“必须得给我们个说法。”

就是就是,大家纷纷附和。

一群小孩气势汹汹地冲去了县中。

不得不说,农村小孩的消息渠道真闭塞呀。倘若这样的事发生在县城学生头上,江海潮敢肯定眼下的县中绝对已经被挤爆了。

可是现在,除了他们小猫三两只以外,连个鬼影子也看不到。

所谓的气势汹汹,实际上不过是势单力薄,全靠一股气撑着。况且这口气吧,还没能直接冲到县中校长面前,刚在校门口,他们就碰上了拦路虎。

门卫大爷是吃素的吗?人家那火眼金睛,比尺子都精准,一眼扫过去,瞬间就发现不是自己人。

干啥干啥,又不是县中的人,凭什么进县中的门。

结果门卫大爷这话可算捅了马蜂窝。陶静和王佳佳瞬间放声大哭,连一项自诩有格调的冯雪和自认为冷静理智的卢艳艳也跟着嚎啕大哭。

冷静个屁啊,理智个屁。

这一年为了考县中,他们一个个过的什么日子。

周雪莹也被带入了情绪,只要一想到如果一中也这么对自己的话,她肯定得疯了。她瞬间哭得比湖港镇的小孩还悲伤。

美术生们天生共情能力强,想想自己这一路求学的艰辛,同样一个哭得比一个厉害。

杨桃和虞凯则是想到了这条上进路被断了,明年他们也考不了县中,哭得伤心。

然后三个小的虽然还没想那么多,但看到哥哥姐姐们都哭了,他们自然跟着陷入了悲伤,哭声震天。

江海潮也双眼通红,但比起小伙伴们都悲伤,她更多的是愤怒。被无视被忽略被随意处置的愤怒!

从头到尾,从开始调查到盖棺定论,没有一个人,哪怕是一个人来问一句他们这些农村考生怎么办。

他们甚至到被踢出去了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就像抹布,需要的时候拽过来用一下,不需要了随手就能丢掉。

门卫大爷被这群哭得稀里哗啦的小孩给吓到了,甚至忘了自己的岗位职责,主动开口:“别别别……别哭了,你们来县中要干啥?找校长啊?行行行。”

他招呼了声正好来接班的同事,干脆直接把这群小孩送到了校长办公室去了。

陈小川给江海潮打了个手势,趁着晚自习的铃声响,赶紧跑去教室。他还要在县中继续混下去呢,可不敢真跟着他们跑去找校长对峙。

其实又能对峙啥呢。

县中还委屈呢。

他们辛辛苦苦跑遍全县所有的乡镇,又花钱又费力准备了这么长时间的选拔考试,说泡汤就泡汤了。

真的,他们诚意十足。甚至为了方便考生,他们都没傲慢地只在县城设置考点,而是将考点遍布了全县十八个镇。

可好不容易选拔出考生之后,上面一道令下来,不许他们对乡镇招生了,他们能有什么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

校长没高高在上,相反的,他摆出了和学生们统一阵营的架势,跟着唉声叹气。

搞得小孩子们更加伤心,哭的愈发厉害了,连话都说不清楚。

江海潮眼睛通红,鼻子一阵酸,但酸完了之后也就算了,既没掉眼泪也没喉头哽咽。

她跑到县中来是讨说法的,可不是哭给人看的。

哭了又没用,还哭什么哭啊。

她现在只抓一个重点:“那我们呢?县中要怎么对我们?”

校长叹了口气,十分遗憾:“现在定死了,你们的学籍转不过来。县中也是非常欣赏你们这些优秀的学生的。现在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以借读的名义到县中来上学。后面学校再看能不能想办法,把学籍问题给解决了,然后走转学流程,让大家正式成为县中的学生。你们放心,学校是不会放弃你们的。”

原本呜呜的哭声小了些,大家都抬起头包含期待地看着校长。

江海潮却好像一点也没感动到,她关心的是:“借读费怎么算?”

校长愣了下,借读自然要交借读费啊,这还有怎么算的?跟自费生一样,五千。

江海潮却一口咬定:“交借读费是因为成绩不够,老师需要花更多的精力在学生身上。这些钱是老师应得的报酬。但是考上县中的学生,本来学习就好。而且我可以说,我们比县城的小孩更聪明更努力,因为我们的学习条件更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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