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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姐还是小学鸡(474)

家公爷爷突然间开口问:“那你们要不要就在家里做事啊?现在事情多的去,不怕找不到活干。开过年也别走了。要种花还要种草,只怕忙不过来。”

“啊?”

家长们愣住了。

妈妈脱口而出:“这怎么行,我们不回去,衣服批发怎么办?还有和平的电脑城怎么办?还有超超爸爸,他们工地过了十五也要开工的,忙得很。”

他们的事业全在南方,回了湖港镇还不得歇菜啊。

第174章

别做别人的主

中午吃过饭,堂屋长茶几上的座钟已经走向下午两点钟。

杨桃和超超还有家公爷爷以及婆奶奶都坐上了面包车,跟着舅舅舅母开车回杨家圩,下午祭祖,晚上再吃一顿年夜饭,然后守岁。

其实让江海潮来说,这纯粹属于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婆奶奶和舅母拎的鸡鸭鱼肉都是在江家厨房里烧好的,回杨家圩热了再上桌吃,多麻烦啊。不如直接在自家祭拜得了,纸钱一烧,杨家老祖宗自然闻着味儿就找上门了。至于菩萨,嘿,人老人家走遍千家万户,难道还怕摸错门吗?

她觉得自己讲的可有道理了。杨桃和超超也深以为然,杨家圩的家里好久没住人,他们跑回去连找小伙玩都不方便。

可惜大人们完全不认可他们的道理。而且如果不是今天是大年三十要忌讳的话,他们高低能加一顿竹笋炒肉。

超超特别舍不得,上车前还一再让海军保证:“军军哥哥,你明儿就到我家吧。”

杨桃也催促表姐表妹:“你们早点过来啊。”

江海潮胡乱挥手:“晓得了,明儿一定去。”

她掉头回屋也没上楼,而是跑一楼海军和超超的卧室。

自从他们常驻冯雪家之后,这里已经空了好久。不过眼下屋子可不是空荡荡的,里面堆了好多衣服包裹。

江海潮开了包裹,给衣服分门别类。

男女老少都要分开,男装和老人孩子的衣服比较简单,各自分成堆就行了。

女装可复杂多了,要分成好几种呢。不同风格的衣服展示的舞台可大不相同。

海音和海军跟进来帮忙。他俩卖多了衣服,哪怕自己判断不了,跟着大姐有样学样总不是问题。

一摊摊衣服越堆越高,房间里静悄悄。

海音偷偷看大姐,小小声道:“大姐,你在想什么?”

眼睛都直了。

江海潮放下手上一件鸭蛋青的大衣,若有所思道:“我看报纸上讲真维斯(好像是这个牌子吧,她又不是海音能过目不忘,反正就是挺有名的个欧美牌子的衣服)在日本卖的主要是女装,在中国却是男装。因为中国职业女性少。可现在看看,好像女装也不少啊。”

海音“哦”了声,又偷偷看大姐,一时间想问大姐是不是生气了。

明明现在家里能拿出他们的学费了,在湖港也能挣到钱了,可是爸妈过完年还是会走。

她明明都已经这么厉害了,爸妈还是会走。

房门口倒下道阴影。

海音敏锐地感受到了,立刻站直了身,喊了声:“妈。”

姐姐和弟弟跟跟着抬头,但没站起来。

妈妈笑得有点局促,甚至可以用忐忑不安这个成语来形容。她还下意识地搓了下手,招呼三个小孩:“怎么在这边啊,看电视去吧。我跟你爸爸包饺子,晚上我们吃饺子好吧?今天包羊肉饺子,好吃呢。”

江海潮“哦”了声,却没起身去看电视的意思:“衣服还没整理好呢。”

妈妈想让她放下先别管,可是看着背对自己坐着也像个大人的大女儿,她却莫名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是女儿长大了,看电视这种棒棒糖已经哄不好女儿了,还是其他?

她说不清楚,只能讪笑:“那我包饺子去了,一会儿就能吃。”

想了想,她跑出去又拿了一大兜零食回来喊孩子们吃。这是他们特地在南方大超市卖的,香港人开的,好多吃的外面都没的卖。

要不是为了买给小孩吃,他们一年到头也没精力慢慢逛几回超市。

可是孩子们并未露出欣喜的神色,对于花花绿绿的零食也只是“哦”的态度。

真不怪他们不配合,海音在市里待了好几个月了,老师经常带她出去逛,她对零食没啥好奇心。

海军自诩男子汉,认为零嘴都是小姑娘才爱吃的,他更向往“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梁山泊好汉,这种一袋袋的零食,给姐姐吃好了。

江海潮倒是挺爱吃零嘴的,但她动不动就在外面跑,见识长了哪怕这几样零嘴她没看过,她也不会生出多惊喜的情绪。

况且他们正忙着整理衣服呢,吃什么零嘴,碍事!

妈妈惆怅地回厨房了,爸爸已经调好了饺子馅,除了羊肉胡萝卜馅的还有三鲜虾仁馅的,包完了晚饭、夜宵和明天的早饭都有了。

她洗了手坐下来拿起饺子皮,忍不住叹气:“小孩有气呢。”

爸爸知道她的意思,犹豫了下,开口道:“要不,我们不走了。”

妈妈顿时火大,顾忌小孩还在楼下,压低声音突突突:“不走能干啥,是我去踩缝纫机还是你去种两亩菜?缝纫机踩死了能挣多少钱,一个月千把块就累得两个胳膊抬不起来。”

她要踩缝纫机的话,她不会在南边踩啊。加班加点赶流水线,一个月下来也能挣到上千块!

“你看看你,急什么。你阿爹不讲了嚒,问人租了三亩地,再开后坟山那边两亩荒田种花种树种草皮,一年下来也有好几万。够花了。”爸爸越说越正经,“这样小孩在面前看着,好歹也放心是吧。”

“我爸妈看小孩,你有什么不放心的?你不放心,你倒是喊你妈来看啊。”

“哎哎哎,你讲讲道理好不好,这是哪个老人看小孩的事情吗?”

妈妈垂了下眼皮,狠狠心,还是残忍地拒绝了:“不行,我们不能留下。我们一穷二白什么底子都没有,好不容易走狗屎运才沾到点挣钱的边。哪怕人家吃肉我们喝汤,好歹也是荤,比啃菜根强。”

她拿夹饺子馅的筷子点点瓷盆,正色道,“现在我跟荷香批发衣服卖,一个月挣三四万不成问题。换成我俩踩缝纫机,一年到头不歇也踩不出这么多钱。还有你,你不是打算在电脑城再干半年,搞清楚门道就自己盘个门面给人装电脑吗?我问你,你回来你给哪个装电脑去?哪个要你装电脑?国柱咧,他现在都自己带工程队了,你叫他回杨家圩当泥瓦匠,你跟哪个讲笑话呢!”

爸爸沉默了。

他想起来自己在打工文学上看到的一段话:因为活不下去才背井离乡,可等想再回头却发现家乡已经没了自己的位置。

况且他也的确舍不得自己的那点念想。

今年都1997年了,转眼就是21世纪。报纸上都写21世纪有三种新型文盲,一种是不会英语的,一种是不会电脑的,一种是不会开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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