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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姐还是小学鸡(37)

后者强调:“你不许再赖皮,不准吐口水。”

前者则埋怨:“你还当告状精不?你要当告状精,我们就不跟你玩。”

魏庆鹏立刻保证:“不赖皮,哪个赖皮?狗才赖皮呢!”

超超气鼓鼓:“就是,你看你搞了多少事?”

魏庆鹏也后悔啊:“我哪晓得我奶奶这样啊?还非要去看小王医生,白花钱。有买药的钱能吃多少雪糕啊?”

江海军生气:“你还说呢,都是你……”

家婆奶奶一早起来忙碌,本来没管几个小的。小娃不都这样吗,前脚打的头破血流,后脚又能滚在一起玩,谁还当个真?

听到说看小王医生,她才问:“看病哪个掏的钱啊?你们前头怎么不讲?”

江海潮支支吾吾:“我我我们,钱不够,小王医生让我们给他挖马齿苋,他要用马齿苋给人看病。”

家公爷爷已经去完一趟田里回来了,听到院子里的动静,进来就黑着脸:“瞎来,哪个要马齿苋看病啊?人家讲什么你们就信什么。要多少钱?”

杨桃强调:“爷爷,我们已经把账结清了。”

家公爷爷根本不搭理,只问:“到底多少钱?”

“10块!”魏庆鹏扯着嗓子喊。

他心痛死了,10块钱,真的能买好多冰棒跟雪糕了。

家公爷爷又往屋里走,过了几分钟才出来,直接朝院子门外去。

江海潮急得跺脚:“家公爷爷,我们真的已经把账结清了,小王医生都讲了,行了。”

可是家公爷爷的背影还是渐渐远去。

江海潮好想“啊啊啊”,朝天大叫。干嘛呢?为什么家公爷爷就不能相信他们呢?

他们明明已经解决了这件事。

家婆奶奶挂着脸,昨晚麻五奶奶找上门炒鸡蛋时,她脸色都没这么难看。

她警告地瞪了眼三姐妹:“小妹头更加不能占人便宜,占便宜成习惯,以后要吃大亏的。”

杨桃也气得够呛:“哪个占便宜了?我们可一分钱的便宜都没占。”

家婆奶奶狠狠地剜了她一眼:“你听哪个讲过马齿苋能治病啊?想得出来,当年供销社都没收过。”

杨桃不甘示弱:“小王医生是医生,只有他晓得什么东西才能治病。”

海音也在旁边小声帮腔:“我在书上看过,有个名义给人治病,就是在院子里挖了芭蕉根,治好了白喉。芭蕉根也是药呢。”

那马齿苋应该也差不多吧。

家婆奶奶手指头一个个点过去:“你们能耐的啊,一声不吭,不是人家找上门,你们要瞒到什么时候啊?”

姐妹三个不吱声了,默默地各干各的活,心里都老大不痛快。

她们又不是三岁小孩,她们完全能解决事情。

等打扫干净院子,又吃完早饭,家公爷爷黑着脸回来了。

江海潮刚要给他盛饭,家公爷爷手一摆,满脸严肃:“钱从哪里来的?7块7毛钱,你们从哪儿来的钱?”

三姐妹小心翼翼地交换眼神,还是江海潮这个大姐先开的口:“原先剩下的钱,还卖了鸡毛。”

家公爷爷摇头:“不够,鸡毛才几个钱?你们老实交代,到底从哪儿来的钱?”

家婆奶奶喂完猪过来,脸比家公爷爷还黑:“老实讲,到底哪来的钱?小时偷针,大时偷金。”

“没偷!”杨桃反应最激烈,“哪个偷的?奶奶,你不要冤枉人。”

家婆奶奶可不会轻易地放过这件事:“那哪来的钱?”

江海潮低着头:“我们挣的,我们凭自己双手挣的钱。”

海音也点头:“是啊,我们又没偷又没骗。”

杨桃绝不落后:“我们给人干活挣的钱。”

家公爷爷今天不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眼睛利的跟刀子似的,死死盯着她们:“给哪个干活?干的又是什么活?”

江海潮咬紧牙关:“反正我们没做坏事,没坑蒙拐骗!”

家公爷爷手一指:“跪着,都老实跪着去。”

江海潮傻眼了,下意识地看杨桃。她在杨家圩住过好几年啊,那时候家公爷爷可没让人跪的规矩。除了敬祖宗时要跪以外,连拿压岁钱他们也没跪过。

不过她也没觉着跪是挨罚,在她看来,吃“毛栗子”、挨鞭子才叫罚,跪着算啥啊。

五个小的面面相觑,杨桃也感觉莫名其妙,她同样是头一遭。但爷爷发话了,没他们讨价还价的余地,一堆大萝卜头小萝卜头全都老实跪在堂屋茶几前面了。

江海潮还老觉得家婆奶奶会拿个香炉摆在他们前面。

家公爷爷比隔壁家传来的“开封有府,包青天”的脸还黑:“你们什么时候老实交代,什么时候再站起来!”

三位姐姐带两个弟弟全垂着脑袋,天热,水泥地凉凉的,跪着除了硬的硌骨头外,没什么不舒服的。

家婆奶奶却在边上骂:“还不快讲,跪坏了腿有你们哭的日子在后面呢。”

她又急又气,拧江海潮的耳朵:“你讲不讲?哪儿来的钱?”

江海潮憋屈坏了,从打头家公爷和婆奶奶就不相信她们能解决事,非要跑去找小王医生,现在还怀疑他们做坏事!

她受不了这个屈辱,她就不说!

婆奶奶气得狠狠拍了下她的后背:“你个犟种,一个妹头哪来这么大气性?”

她伸手指杨桃和海音:“你们说不说?”

杨桃吓得够呛,海音也怕,但她们绝对不会当叛徒的。不说就是不说!

婆奶奶都气哆嗦了,又怕不知天高地厚的娃娃真跪坏了腿,赶紧跑去找草垫子,好叫他们垫着再跪。

超超是个多动症,跪一会儿浑身骨头都痒,试探着看大姐。可他还没开口,就被一巴掌拍在背上,军军哥哥警告地瞪着他:不许当叛徒。

他浑身一抖,只好蔫吧了,继续老老实实地跪。

家公爷爷看他们倔头强脑的样子,没吭声,出去拿鞭子。

江海潮吓得一个激灵,真打啊,她还没挨过鞭子呢。

外面院子门“咣当”一声响了,虞凯连奔带跳地跑进来,激动地喊:“杨桃,我爸给我零花钱了,拿着,我们买冰棒去吧。”

嘿嘿嘿嘿,他爸昨晚上检查了他的暑假作业,满意的不得了,今天一大早又给了他一块钱,要他继续努力,别说冰棒,雪糕都能买了。

旁边响起声音:“为什么要给钱。”

虞凯不假思索:“废话,你们不是给我写作业了嘛。怎么样,我够意思吧,我拿三块给你们是因为我只有三块。现在我一有钱就来带你们买冰棒。我好吧。”

“给你写作业啊?”

虞凯还乐呵呵:“是啊……”

然后他突然间回过神,僵硬的跟机器人似的,一格格转脑袋,然后眼睛瞪成了牛眼睛。

姑……姑爷爷,姑爷爷怎么在家?他不是去挑圩了嚒?他为什么拿着鞭子站在他后面?

江海潮绝望地捂住脸。

书上说的没错,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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