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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姐还是小学鸡(179)

大妈可不傻哩。

只是小妹头们个个都不好糊弄。江海潮让王佳佳摊开手,示意大家看:“有5块钱吗?一张都没有吧。”

王佳佳虽然帮忙收钱,但她口算能力远远比不上海音,所以找钱还是海音负责。

海音伸手点出几个过来看热闹的人:“她收了你二十块,我找了你两块钱。她收了你十块钱,不用找钱。她收了你四十,我找了你五块钱。她现在手上是七十块钱,你们看看是不是?”

当然,王佳佳帮忙收到钱不止这几个。可她手上没包,收五个人的钱便会直接塞给海音装着。

围观的人发出惊呼,哎哟喂,这妹头厉害了。自己收钱找钱不算,连旁边人的事情都记得一清二楚。

这个脑袋瓜子,绝了!

江海潮冲大妈一抬下巴:“要不要我们再帮你回忆一下你到摊子来都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啊?你记性不好没关系,我们帮你记起来。”

周围有人发出笑声。

前头传来责问:“什么事啊?吵嚷嚷的。”

原来是江口派出所联防队的找过来了。

小孩们一看他们的衣服便紧张,生怕叫收了摊子。哪知道他们根本没管衣服,反而眼睛盯着那手里还抓着衣服的大妈看:“这是你买的?”

围观的人群里发出哄笑,夹杂着揶揄声:“偷的!”

联防队员瞪眼睛:“偷的?走走走,跟我们去派出所。我们一大早水都没喝一口巡逻,抓的就是小偷小摸。”

大妈变了脸色,吓得手一挥,冲人群嚷嚷:“瞎讲八道什么?哪个偷了?哪个偷了?”

开玩笑,联防队手狠着呢,尤其对着外乡人。去年他们镇上会场有个外乡人偷鸡被抓到,在联防队打的都没人形了。

她又不是江口人。

领头的联防队员嘲笑:“哦,你没偷?你问问人家妹头到底偷还是没偷?”

大妈急死了,却没想到江海潮竟然没踩死她,而是含糊其辞:“她可能挑的时间太长忘了,我们在帮她回想呢,她应该想起来了。”

大妈赶紧打蛇随棍上:“对对对,我惦记着捞小鸡,一下子忘了。”她掏出裤兜里的手帕,从里面肉痛地数出三十五块钱,递过来,“囔,拿着。”

江海潮退了五块钱回去;“讲好了,三十块。”

联防队员看了她俩一眼:“行唻,没事唻,没事卖你们的衣服吧。”

说着,他们掉头要走。

江海潮赶紧喊:“叔叔,你们渴了吧,吃点水果吧。”

可是她要伸手拿水果时,才反应过来,糟糕,这是冯雪她妈特地拿给他们学习小组的人吃的。

冯雪白了她一眼,还是拿出芦柑跟青枣塞给联防队员。草莓不行,草莓可贵了。香蕉也不行,香蕉越吃嘴巴越干。

联防队的人客气了两声,笑哈哈地拿着水果走了。

旁边看热闹的人有的散开,有的凑上前:“妹头,你刚才可是明明白白说过了,这件衣服三十块。”

江海潮痛快答应:“对,就是三十。”

人潮一波接着一波,待到吃午饭的光景,人才稍稍散开。

江海潮当机立断:“行,卢艳艳、冯雪、高强、王佳佳、周伟,嗯,你们跟我去吃饭。想吃啥都行。哎,海军,你们三个也过来。杨桃,你们三个先看着点,我马上给你们带饭过来。”

虞凯老实不客气:“大姐,我今天要吃大肉面。”

盖一块大肉的面条要一块五毛钱呢,能吃三碗小馄饨的,但江海潮痛快答应:“没问题!”

她把学习小组的同学领到馄饨摊子,笑着喊:“姨妈,你来客人了。”

老板娘笑道:“好哎,你们要吃什么,姨妈马上给你们下。浇头有过油肉还有肉圆。”

王佳佳和周伟原先有点不好意思开口,但江海潮已经开口要了四碗大肉面和三碗小馄饨,又冲外面卖烧饼的喊要三个肉烧饼,他俩也跟着要了大肉面。

高强脸皮可比他们厚多了,要了大肉面还问江海潮:“我再要个烧饼行不?”

“可以。”江海潮大方答应,“你们在这边吃,我先过去找他们。帮我看着我弟弟们。”

海军立刻咽下嘴里的肉保证:“大姐,我们肯定不乱跑。”

江海潮挨个摸过他们三人的脑袋:“行,你们听话。”

馄饨摊没那种大纸碗,江海潮一趟趟地端了四个汤碗过去。为了防止烫到,碗里都没什么汤。等她端着最后一碗小馄饨过去时,瞧见菜头爷爷正跟杨桃他们说话,她赶紧把小馄饨递过去:“爷爷,吃小馄饨。”

菜头爷爷摆手:“不要不要,我吃过了。”

江海潮却把碗塞到他手上,自己从包里翻出根黄灿灿的香蕉,笑眯眯地看菜头爷爷:“我吃香蕉。”

杨桃也赶紧递了只肉烧饼过去:“菜头爷爷你吃。”

香蕉是稀罕货,小馄饨却是5毛钱一碗。菜头爷爷最终还是接受了小馄饨,死活没收烧饼,埋怨道:“你们这几个小鬼头。”

吃馄饨的真谛在于喝馄饨。实话实说,汤少的馄饨味道真的一般般。但菜头爷爷的确饿了,他都没顾上吃中饭,急着过来找他们。

连吞了三个馄饨之后,他才一边吃一边问江海潮:“妹头,我问你,你今天怎么不让联防队的人把那女的抓走啊?”

四人恍然大悟,他们就说联防队的人怎么来的那么迅速呢,而且态度还那么好!

原来是菜头爷爷帮的忙。

杨桃和海音还有虞凯相互交换了个眼神,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难道菜头爷爷不满大姐放走了那个偷衣服的大妈吗?

江海潮也有点懵,咽下嘴里的香蕉之后,她才鼓足勇气开口:“那个,得饶人处且饶人,要是联防队的人心情不好或者他们正缺钱,到时候罚款罚的人要扒房子就不好了。”

她听卢艳艳说过,叫联防队还有工商所这些地方的人逮到了,会有什么结果?完全取决于当时他们心情好不好,单位有没有钱。

要是运气好,刚好他们心情不错,最近创收也效果斐然,单位不愁钱,说不定人家大手一挥,高举轻落,教育两句也就算了。

可要是情况相反,尤其他们要搞钱的时候,那谁撞上了谁完蛋。不扒掉你一层皮,他们上哪找钱发去?要知道,罚多少钱直接决定了单位能发给他们多少钱。

江海潮不想这样。

况且她知道如果那个大妈被联防队抓走了关着还罚了好多钱。大妈跟她家里人也许不会或者不敢恨联防队,但绝对会恨死她。

没必要闹到那一步啊。

菜头爷爷不吭声,一直到干完一碗小馄饨,才点点头:“就该这样,妹头,做买卖啊,和气生财。能放人一马就放人一马。你把人逼急了,人家盯着你搞,会麻烦死的。”

他越说越满意,“你个妹头性子犟,容易跟人起僵。今儿就做的不错,以后也要这样。”

说着,他放下碗,抬脚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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