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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姐还是小学鸡(17)

春英嬢嬢看到他们,还拿了几个红彤彤的洋柿子塞过来:“拿回家吃吧,切了放点糖拌拌,好吃的很。”

招娣婶婶也喊住人,给了把韭菜:“今天割多了炒不完,我们家的鸡成精了,韭菜都不吃了,我看它们接下来要吃肉了。”

走一通下来,进院子门时,他们连菜地都不用去。

韭菜切断炒鸡蛋,西红柿放白糖,拌了直接生吃。家里还有妈妈做的大酱呢,加上4月份晒的莴笋干炖,配烫饭吃特别鲜。

江海潮又从坛子里抓了烂腌菜,放了香油和辣椒,煮饭时一块儿下锅蒸。

等到吃饭时,桌上就摆了4个菜碗,够他们吃了。

海军叹气:“我们还是回来晚了,不然可以买卤干的。今天卖卤干的来了。”

“明天吧。”江海潮下定决心,“明天要来卖我们就买。”

她也想吃卤干了,特别鲜,特别好吃。

“还有猪肺!”海军生怕姐姐忘了,“还要买猪肺。”

今天占了大便宜,省了好多买作业本的钱,江海潮也难得大方,痛快地答应:“行,明天江口有场,春英嬢嬢去卖麦子,我请她帮我们带猪肺吧。”

但现在就别想卤干和猪肺了,吃过晚饭的任务是写作业。他们今天在废品收购站耽误了太多时间,家庭作业还没翻开呢。

幼儿园不留家庭作业,海军就坐着看电视。今天他可没淘到连环画。

江海潮和江海音则一人一个方板凳,摊开作业,坐在小板凳上写。

旁边电视机里热闹的很,她们头都不抬,只认认真真地写自己的作业。

就是因为这点,爸爸妈妈才放心把他们三人留在家。

他们自觉的很,不用管。

二年级留的家庭作业少,海音写了不到半小时,就放下笔收拾文具盒,然后找来胶水,一张张的在作业本后面贴今天撕的作业纸。

这样一本本子能写好久呢。

江海潮却惨了,她写完练习册以后,才想起来老师今天布置的是书上的课后习题,不得不拿出作业本开始愁眉苦脸地抄题目。

祸不单行,她还没写两道题,外面又是“咔嚓”一声响,打雷了。

三姐弟都浑身一抖,接着眼前一黑,居然停电了。

窗户外头雨点啪啪作响,打在窗户上,跟下冰雹似的。

江海潮赶紧摸出手电筒,招呼弟弟妹妹:“你们别动,我去拿煤油灯。”

海音海军却害怕,忙不迭地追上来:“姐,我们跟你一块去。”

谢天谢地,他们吃过晚饭就洗了澡。不然现在打水可麻烦死了。

等煤油灯点亮,房间里跳跃着一角昏黄的光。江海潮催促弟弟妹妹:“你们睡觉吧。海音,别看书了,费眼睛。”

海音也喊她:“姐,那你明天早上再写吧。我们班好多同学都是早上才写作业的。”

江海潮绝对不允许自己做这种事。

他们上学路上有户人家姐妹两个喜欢拖作业,回回他们去上学时,都能听到姐妹俩一边哭一边写作业,都要来不及了。

来来往往的人伸头看笑话。江海潮都替她们脸红。好意思哦,光想着玩,不写完作业哪有脸玩啊?

她才不要这么丢脸呢。

“你们睡吧,我还有两道题就写完了。”

可惜祸不单行,她写到最后一题附加题卡住了,绞尽脑汁思考了半天,好不容易有思路,手里的钢笔却没水了。

墨水瓶在2楼啊。以前她和海音睡在2楼的。

江海潮站起身,准备上楼给钢笔吸墨水。咔嚓一声,外面又打雷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阴影,她老觉得院子外面有人拍门。窗外漆黑一片,煤油灯摇摇晃晃,照不亮的角落里,像是藏着什么东西一样。

她瞬间手脚发凉,本能地想钻进被子躲起来。

可作业还没写完,还有一道题啊。

海音已经睡了一觉,叫炸雷吵醒了,迷迷糊糊地看她姐:“姐,你睡觉吧。”

江海潮声音哆嗦:“海音,你跟我上楼吸墨水。”

江海音还蒙着呢,懵懵懂懂地点头:“好。”

反应了一会儿,她才爬起来。

江海潮手举煤油灯,小心翼翼地上楼去。

她从来没觉得楼上有那么可怕,黑洞洞的,让她想到了《奥特曼》上的怪兽,张大的嘴巴就是这种黑洞,人走进去就被它给吞了。

可她还得写作业啊,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给钢笔吸墨水时,两只手抖得不像长在自己身上似的。要不是海音帮她拿着煤油灯,她都吸不进墨水。

好不容易让钢笔吃满水,重新拧上墨水瓶,她才重重松口气:“走吧,我们下楼。”

她脚步匆匆,跟后面有鬼追一样。

今天她们在废品收购站翻到了初中语文课本。里面有篇文章叫《宋定伯捉鬼》,说鬼会变成羊,然后被宋定伯给卖了。

她就想啊,那会不会有其他东西也是鬼变的。天亮了变成羊,天这么黑,又变成鬼,怎么办?

谁晓得鬼躲在什么地方?

楼下传来海军的哭腔:“姐,你们在哪啊?你们不要上楼睡觉啊。”

两个姐姐直接往楼下跑。天黑,心慌,穿的又是塑料拖鞋,江海潮脚一打滑,人就往下呲溜。

海音吓得“啊”了一声,伸手去拽她姐,结果忘了自己手上还举着煤油灯呢。人没拉住不说,灯掉在地上,发出啪的脆响,灯火一闪,灭了。

江海潮膝盖和胳膊肘都是一阵火辣辣的疼,摔下来时肯定蹭破了。但她顾不上,急着先喊妹妹:“海音,别动,地上全是玻璃渣。”

海军还在哭:“姐,你们下来呀,我一个人不敢睡。”

江海潮喊他:“我们在楼梯口,你起来,拿手电筒,打开,把鞋子穿上啊。赶紧过来。”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海军跟阵风似的冲了过来,嘴里还在喊:“姐,姐——”

脸上挂的全是泪。

他刚断奶,妈妈就去被单厂上班了。那会儿厂里正红火,三天两头加班加点。他几乎是两个姐姐连拖带拽一手带大的。

所以爸爸妈妈不在家,他没多大感觉。姐姐也看不到,他才晓得害怕。

江海潮指挥他:“就站那边,别过来了,把手电筒举起来。”

一柱昏黄的光,堪堪照亮了满地狼藉。

煤油灯滚在地上,只剩下灯座,玻璃罩碎了一地。

海音也摔到了,捂着膝盖,两只眼睛全是泪。

江海潮小心翼翼的捡起煤油灯的灯座,招呼妹妹:“过来,绕着走,别碰玻璃。”

他们摇摇晃晃回了卧室,江海潮找到火柴点灯芯,一灯如豆,摇摇晃晃地亮了起来。

两个做姐姐的齐齐松了口气。老天爷保佑,幸亏只摔碎了灯罩。要是灯座也坏了,那就麻烦大了。

可说不清楚是为什么,没了玻璃灯罩,煤油灯就特别暗淡,跟蜡烛差不多,根本照不亮。

江海潮叹了口气,只能去街上再配个玻璃灯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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