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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花瓶,但万人迷(61)+番外

他不习惯淮年的这副模样。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先开了口。

“是场意外。”他的声音静静传来, “我以前是拳击手,你知道吧?”

阎朔怀疑淮年这样的男孩是不会看拳击比赛的,他很耐心地解释了下,又说: “我那个时候年轻,风头很盛,在拳击的领域谁都瞧不上,总觉得自己能打,什么都不怕,所以做事情都不仔细。”

“有一次签了个俱乐部,没认真看合同,后来才知道他们要我打假赛,我不肯,他们就找人来废我。”

阎朔把这些事情说得极为平淡。

淮年却知道情况远不及如此。

把他引荐给坑爹俱乐部的人是阎朔当时眼里的师父,这件事对阎朔来说不亚于精神上的痛击。

“那道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阎朔认真地看着淮年: “很久之前了,所以不用担心。”

淮年抬手轻轻用指尖触碰了下阎朔的疤痕。那一块的皮肤都皱褶,触摸起来有一种异样的质感。淮年明明只是碰到了阎朔身上一小寸的肌肤,可他却觉得这个时候,指尖抚摸过了阎朔生命长河里干涸枯竭的一段底床。

他知道受伤的感觉不好受。

痛苦的点不在于肉。体上的挣扎,而是灵魂上的永坠。

阎朔应当是很喜欢拳击的,就像是他喜欢武学一样。

如果把这些发生在阎朔身上的事换到自己身上,淮年想,他肯定熬不过那些年头。

老头要是敢卖了他,淮年转头能将整个山头都拆了,哪怕是断了一只手臂也无妨。

可阎朔不一样。

他记恩,记得当初是师父把他从穷乡僻壤里带出来,因而当师父对他说家里父母病重实在没钱只能出此下策的时候,他什么都没说,拖着当时还残缺着的手臂对着师父深深鞠躬,至此以后远离拳击。

“很痛吧?”淮年仰头问。

在少年问出口之前,阎朔没觉得这些事情有什么。已经发生的就让他发生,就算当初刀刃插入他的皮肉,直直捣向骨头的时候产生的疼痛在当下难以忍耐,现在也已经过去了。

可当淮年这么问了,用如此的眼神看着他,阎朔突然意识到:他什么都没忘记。

“有点。”阎朔坦诚, “我只记得一点。”

“那你还想打拳击吗?”

少年问得很天真。

天真得近乎残忍。

“我已经三十二了。”阎朔对淮年说, “我中间甚至缺失了近十年的训练。”

“今天你也看到了,我的手臂依旧存在后遗症。”

淮年还是那一个问题: “那你还想打拳击吗?”

有些话其实不该阎朔来告诉淮年。

他看着面前的小孩,以他们之间的年龄层来说,他的确可以用对淮年使用这个称呼。

“淮年,有些事情不单单是想不想的问题。”

“是吗?”淮年歪了歪头, “可我觉得,如果是你的话,只要你想的话就一定可以。”

实在不行,那不还有他这个外挂吗?

而且,听阎朔这话的意思——

“阎朔哥,那你就是想的呀。”他笑起来,不易被察觉的虎牙于唇侧若隐若现。

“想就去做好了,反正有我在的。”

阎朔能不能追到沈虞正式上位这事淮年不能保证,因为那是原著作者安排的事情。可阎朔能不能恢复好身体,再次踏上擂台……在这件事上,他奇迹小年还是能帮上一二的。

少年的话在耳畔。

到阎朔这个年纪,他其实已经不太相信这些放到网上说出去都会被称之为鸡汤的话语。

可莫名的,不知道是少年的眼神太认真,语气太诚挚,还是海岛的风本就带着超乎平常的自由气息。

这一瞬间,阎朔竟然觉得也许淮年的话说的是真的。

人生可以没有那么多不可能,没有那么多的限制。

只要敢想,只要敢做。

就如同他十八岁一样。

心情跃动了一瞬,理智就回笼。阎朔压制住那些起伏的思绪,对着淮年轻声说: “好。”

“我知道了。”阎朔说。

淮年: “我认真的哦!”

阎朔: “我知道。”

他看着淮年,眼神柔和。

就这样吧。

将天真留给对方,他一个人认命就好。

淮年不管阎朔有没有信他的话,反正他自己是信了。一切都准备就绪,只能他攒攒抽卡的券,熬到世界融合度达标。

这样一来,他若是往后再借用阎朔给自己充电,应该也不算白白占据对方便宜吧?

淮年心里那把名为衡量的小尺子来回挪移。

他不喜欢欠别人的。

所以他一定会用自己的方式来给心中的天平加码,直至那仪器两端的小盘子渐渐趋于平衡。

只有这样,淮年才会觉得安全。

他在心里跟系统勾兑一下了这件事的未来可实施方案。系统答应他,只要他尽快让世界融合度达标,它能给它设置一个类似抽卡保底的东西,甚至还能n抽之后自选。

淮年:这把稳了。

他高高兴兴地拉着绳子领着阎朔回营地。快到的时候,阎朔叫住他,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他。这是刚刚淮年试图不让阎朔抱重物的借口。走了这么一路,要不是阎朔主动提起,他都快把这事全给忘记。

淮年赶紧抱着。

刚朝着营地走了两步,谢北柯不可思议的声音就传来。

“卧槽。”

那声音由远及近,速度很快。

淮年的视线被手里的东西挡了完全,根本看不清什么。依稀借着藤条与藤条之间的缝隙看见一抹红色向自己靠近,下一刻,他手里的重物全都被人取走。

谢北柯一脸火气地抱着那些树材,一点也不客气地对阎朔讲话: “阎先生,你就这么看着他弄,都不搭把手?”

谢北柯看了眼阎朔手里零散的二三根藤条,冷笑道: “呵呵。”

“淮年,他是不是欺负你?”

淮年: “啊……不……这……”

谢北柯蹙眉。

瞧这小子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他警告地看向阎朔,把手里的东西抱到材料堆里,又走过来,扯掉淮年手里还牵着的绳子,一把将淮年拉到自己的身后。

“下次你不要再跟他两个人出去做事了。”谢北柯心焦火燎的,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淮年, “你这么笨,等会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

淮年: “……”

他该说什么呢?

说他之前表演太成功,人设立太稳,才导致谢北柯有如此看法?

还是说感谢谢北柯孝心至此,为他考虑这么多?

淮年刚刚组织好语言要为阎朔解释,林乔就跑过来传播了下他的绝症人设。

阎朔一听,表情微变。

再看淮年后,只说: “下次不会了。”

对于谢北柯的误会之处,他一句都没解释。

“其实——”

“你别替他说话。”谢北柯面色不佳, “他都认了,你还说什么?”

“拿去。”谢北柯拧开自己的一瓶能量饮料递给淮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