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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一把刀(725)+番外

杨元鼎舒了一口气,心想媳妇没事就行。

等送完了这口气,就听见杨修紧张问:“那大郎和二郎呢?会不会也出现这种情况?”

张司九点点头:“那是很有可能的。叫他们密切注意一下吧。有问题随时来医院。”

杨元鼎也想起了自家两位兄长,一时之间有点儿愧疚,觉得自己实在是应该悔过:光想着媳妇,忘了哥哥们,这是不对的。

他问张司九:“那这个病怎么治?”

张司九被问住了。

她叹了一口气:“情况轻微,不用治,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吃点养肺养肝的就行了。”

“那情况严重呢?”杨修听见张司九叹气,就紧张。

张司九张了张口,神色严峻:“情况严重的话,没法治。”

或者说,来不及治。

脾脏破裂出血,必须马上开腹探查,然后缝合止血。

但在战地上,哪有这个条件?而且也不是人人都能发现自己内出血。

而肺部出血严重,也需要立刻手术——这也是战地上没有的条件。甚至是现在医疗都不会有的条件。

心肌裂伤,心包出血,也是需要立刻手术的,而且还是很复杂的手术——这就更没办法了。

张司九越想,越觉得后怕,甚至于手脚都有点发冷。

如果昨天距离爆炸点再近一点,那是不是这种震荡伤就会更大?那杨元鼎如果发生哪一种严重的震荡伤……都是来不及救治的。

而且,现在最好的外科手术医生,还是她。

可张司九却知道,如果是给杨元鼎做手术,她自己未必会冷静得下来。

手术的话,亲属都是需要回避的。

医者不自医,做手术也不给家里人做,尤其是大型手术,这是行规。

因为心会乱。

因为会害怕。

在这些因素下,手可能不稳,做出的判断也会是错的。

张司九第一次感觉到吓得腿发软是什么情况——万幸,真的是万幸!

与此同时,张司九更坚定了要培养其他外科手术医生的信念。

不为了别的,就为了她自己和家里人,在生病的时候,都能够有人给治病!

没人知道,短短的一瞬,张司九到底想了些什么东西。

但看着张司九那副紧张又严肃的样子,杨元鼎却内疚起来:“司九,你别担心,也别害怕。我没事的。以后我也不去凑这种热闹了。”

杨修从杨元鼎和张司九的反应里面,看出了事情的严重性,也是后怕得腿发软。

一想到三个儿子昨天面临如此险境,杨修就肠子都要悔青了:早知道,就该把他们关在家里,不许出门!这种热闹,有什么好看的!差点被人一锅端了!

张司九最后都没自己开方子,而是去了内科那边,找到了许文祥,让许文祥给开了养肺的药,喝个几天。

当然,也给杨元璋和杨元峰带了一份。

杨元鼎悄悄问张司九:“同样距离下,是不是都会受伤?那其他伤者呢——”

本来就有外伤,如果再加上这种内伤的话……

张司九摇头:“受伤不是一定的,只是距离爆炸点越近,震荡波越利害,就越容易发生这种情况。而且,同样距离,也不是一定会受伤。毕竟每个人身体都不一样。运气也不一样。”

谁也说不好,谁会谁不会。

只能通过检查,或者自己观察发现。

但张司九明白杨元鼎的意思:“我这就去跟其他人说一声,让他们给伤者查一查。你也叫个人,去跟太医署那边说一声。”

杨元鼎点头。两人就分道扬镳。

杨修愣愣看着儿子儿媳说话办事一条龙,都好似忘了他的存在,心情略复杂。

第813章 噩梦

杨修一方面觉得儿子长大了,不仅娶了媳妇,而且办起事情来看着还挺靠谱。

不仅如此,他们夫妻两人也看着很相配: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明白对方想要什么,想干什么。

可问题是,他们把自己给忘了。

杨修怀揣着这种心情,回了家。

还不忘给杨元璋和杨元峰带了药。

周氏看着杨修带着药回来,就紧张了起来:“谁病了?你病?”

杨修摇头:“是给大郎和二郎的药。”

周氏腿一软:“这是什么药?大郎二郎生了病,我怎么不知道?”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周氏都怀疑到阴谋上去了。

好在杨修解释得快。

不过,听完了原由的周氏,还是忍不住后怕得抹眼泪:“这种事情,怎么这样凶险!”

周氏也油然而然生出了干脆不让三个儿子出门的想法——但也清楚那不可能。他们都长大了,都有自己的一家人了,自然不可能像小时候那样管着。而且,他们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

她长长的叹气:“这东西,到底有什么好。这样凶险!”

这武器还没做出来,但周氏已经油然而然生出了深深地抵触感。

一想到三个儿子都差点出事,周氏就恨不得那把刀剁了那个发明这个东西的匠人。

杨修看着老妻这样,少不得又劝说了好一会,才算是让周氏心情平复了些。

白宁娘和李氏拿到这药的时候,反应也没比周氏好多少。

就是一向支持这件事情的李氏,这会儿也有点抑郁。

东西是好东西,可没杀着敌,先把自家人给害了,那谁受得了?

杨元璋和杨元峰两人少不得还反过去安慰一下妻子,这才有了功夫去问问自家弟弟的情况。

一想到昨天杨元鼎拖着伤体,还跟他们一起出神入死的从废墟里抬人出来,不停地小跑着,呼哧带喘的,两人都一阵阵后怕——这要是严重点,那么一搞,不得更严重吗?

反正一时之间,各自心情复杂。

对于这次新武器的事情,也都有了更深的认知。

再说回太医署和第一医院这边,一排查,又查出来好些个受了震荡伤的。

少不得又是一顿忙活——能活下来的,都是不严重的,严重的,昨天就死了。

不严重的,熬药吃药,还是很必要的。

所以,两头一顿忙活后,陈深严才有机会坐下来,写了折子,将这件事情上报上去。

他们还送了一个人去张司九那边——就是那个小军医。

小军医受了不轻的伤。就是这种震荡伤。

太医署那边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都有点不知该怎么办了,所以陈深严做主,送到了张司九那边去。

张司九看到小军医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觉得太医署那边好心送来了支援。

但是转念一向:一个支援?太少了吧?

结果一问,才知道,小军医是过来治病的。不是过来支援的。

爆炸时候,小军医离库房那边的距离很近,被拍在地上后,当时还晕了一小会,等醒了,看见那情况,到处都是伤员,还有断胳膊断腿,肠子都炸得到处飞的,也没敢耽误,强忍着头晕,收拾了东西去找的张司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