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宋一把刀(614)+番外

张司九走后,周氏看向杨元鼎:“九娘成日都这样忙吗?”

杨元鼎点点头,笑道:“是啊,每日都在忙着救命呢。娘,你可别想那些七拐八拐的东西啊。咱们九娘这是做大好事,修大功德呢。您和我爹,您不忙,那也见面时间少啊。”

“至于家里的事情——谁管不是管呢?”

周氏闭上了嘴巴,似笑非笑瞪了杨元鼎一眼,懒得跟这个已经明显跟人跑的儿子再说什么——这儿子,纯粹就是帮九娘养着的!

喜梅笑着过来,请周氏去休息,说一会儿打饭过来。

周氏感叹:“九娘这个医院,新奇里,偏偏又井井有条的。真是厉害。”

杨元鼎拍了拍胸脯,得意洋洋:“那当然了,这可是我和司九一起搞出来的!双剑合璧,能不厉害吗?娘,我跟你说,只要第一医院存在一天,我就沾光司九,名扬四海!请叫我一声,杨院长!”

看着儿子那样儿,周氏直接在他背上拍了一下,没好气:“我看你跟你大哥该换个名字才对!”

杨元鼎仔细一琢磨,自己也乐了:“还真是。可惜现在换也不合适了。哎呀,怎么早没发现呢。”

周氏:……

晚上时候,张司九的急诊科送来了一个孕妇。

孕妇难产,孩子已经卡了一个时辰还没下来,羊水都流干了,就连孕妇也是没了什么力气。

一把脉,那脉都微弱得快摸不到了。

如果不是还有一口气,几乎都要怀疑这来碰瓷的。

那孕妇的丈夫一下就给张司九跪下了:“救救我婆娘吧!接生婆说她活不成了!”

张司九喝道:“别挡道!”

然后让听云赶紧送产妇去手术室,孩子卡了这么久,还活着的概率很小,但大人,还是可以试试的!

同时,张司九让产妇丈夫签免责声明——没时间去做手术风险通知了,只有先签一个这个!

产妇丈夫也干脆,让在哪里按手印就在哪里按。

张司九进了产房后一看,又是胎位不正。

而且宫缩乏力。

这会儿值班的就她一个,所以针灸的事情,也得张司九来办。

针灸上了,麻药也灌了之后,张司九就直接开始手术了——至于等麻药起效果?什么时候起效果,什么时候算!但等是决不能等的!

这个时候,只能抢时间!

直接剖腹这种事情,即便是跟产妇说过了,产妇也自己有了心理准备,可真下刀的时候,她也是忍不住抓着扶手嚎叫起来。

那叫声,属于能把壮汉都吓得一哆嗦那种。

反正听见的人,都吓了一跳。

张司九只吩咐白槿她们:“按住了。决不能松手让她挣扎,跟她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

然后她手底下一点不停——这种时候慢下来,那就是酷刑了。

还不如快一点,早早结束这种折磨。

毕竟,这不只是肉体上的疼痛,还有精神上的折磨——谁一想到有人在硬生生割开自己肚皮,能淡定啊!

第689章 悲剧

张司九的动作已经很快了。

但也需要时间。

产妇最终直接疼晕了。

张司九反而松了一口气:疼晕了也好,少受点罪。

但白果她们几个也不敢松手,毕竟万一忽然醒来,直接坐起来了怎么办?

肠子什么的不得掉出来啊!

当张司九取出孩子的时候,孩子已经是青紫色的。

而且毫无脉搏。

张司九不能亲自抢救,只转手交给了接生婆:“按照我教你的,做急救。看看能不能有一线生机。”

这个接生婆姓朱,人称朱大嫂子。

今年刚三十五,自己生过三个孩子,而且从结婚后,就跟着自己婆婆学了接生,干这一行,少说也有十七八年了。

可谓是经验十分丰富。

当时医院招聘,她觉得旱涝保收,加上钱也的确是给得多,就想来。

本来她丈夫还不是很支持,但她婆婆却力排众议,支持她来,说孩子也大了,既然有挣钱的机会,就该出来挣钱,非要拴在家里干什么。

朱大嫂子就来了。

而张司九也只问了几个问题,就直接拍板朱大嫂子留下来。

没别的,一个是经验丰富,一个是年轻,最后一个就是肯遵守医院的规则,学张司九的手法。

事实证明,朱大嫂子的确是个能干的人。

朱大嫂子现在是妇产科第一助产士。

甚至能独当一面给人接生。

朱大嫂子此时临危不乱,接过孩子就开始胸外按压——小婴儿的胸外按压,和成人的不同,只用两根手指就行。

按够次数,朱大嫂子就又掏了掏孩子嘴里羊水,开始吹气。

张司九这头则是清理胎盘等。

但胎盘刚取出,出血量就骤然增加!

张司九心里一个“咯噔”:“不好,有可能是大出血!纱布!”

听云白果就忙过来递纱布。

纱布填塞后,张司九就看着纱布,同时开始施针止血——与此同时,还让白果往产妇嘴里塞了一个止血的药丸。

这个药丸,是特制的。

止血效果那是杠杠的。

张司九是根据某南白药的设计,跟齐敬说了之后,齐敬又告诉了陈深严。

最后陈深严让太医院那帮老太医们搞出来的。

贵是真的贵。

好用也是真的好用。

张司九的手术室里,这个东西,可以说是大出血最后的手段。

如果这个都不起作用,那……

然而,张司九做完了这一系列止血措施之后,仍然看着纱布一点点的红了。

然后越来越红,越来越越湿润。

张司九的心,也沉下去。

她问了句:“产妇多大年纪?”

白果低声回答:“今年刚十九岁,这是她第一次生产。”

张司九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十九岁。

第一次生产。

她转头看向朱大嫂子:“孩子呢?”

朱大嫂子头也不抬,依旧继续做心肺复苏,但她神色凝重,开口就是:“机会不大。”

张司九就更加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了。

这种情况,唯一的选择就是切除子宫。

但患者这么年轻,又是第一次生产。关键是孩子还没保住……

张司九最终还是涩然道:“出去跟家属说一声,现在只有切除子宫才能有活命的机会,切不切?切了,以后就不能生育了。”

白芝应了一声,然后就出去了。

可她回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家属……跑了。”

张司九一楞,不可置信:“跑了?”

“对,跑了。”白芝忍不住气愤:“外头的人说,他看着人进了手术室之后,就走了,一直也没回来。厕所里也没人。到处都没有人。”

张司九简直服气了:刚才跪在那儿求自己救人的,真的是这个跑了的男人?

白芝脸色更难看:“医药费也没交。估计是嫌钱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