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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一把刀(556)+番外

到了天快亮的时候,豆娘的低热也渐渐退了。

这可是个好消息。

张司九靠在门框上,笑了:只要熬过了头三天,伤口开始进入恢复期,这第一关就算闯过去了!

第二天上午,豆娘顺利排气。

张司九更加欣慰,然后给豆娘安排上了蛋黄小米粥。

其实就是小米粥煮熟后,把煮熟的鸡蛋黄碾碎拌入。

这种清淡的东西,很适合术后病人。

然后再逐渐加成肉粥什么的——

不过那是之后。

现在还是老实吃蛋黄小米粥。

中午的时候,豆娘的丈夫找了过来,说了处理畸胎瘤的办法。

说是找个坛子把畸胎瘤封好,埋在道观边上,可以化解戾气,消除罪孽,将来自可好好去投胎。

张司九有点好奇:“道观怎么说的?”

豆娘丈夫道:“这个事情,说是我和豆娘那些没降生的孩子心怀怨恨,才成了这样。现在取出,还是得好好超度。不然他们不肯离去,还要作祟。”

张司九目瞪口呆:好家伙,这是比我说得明白又让人信服。我说就是说不清楚什么原因,都是意外巧合——听起来多少有点儿不靠谱。

但是听听人家这话!既说明了前因后果,又说这事儿能解决,这不就给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又成功消除了他们的后顾之忧吗?这其中起到的,可不只是一星半点心里安慰作用啊!

而需要的,仅仅是一个仪式感!

张司九觉得自己有必要学习一下。

又深深地觉得,人家能传承几千年,也是有原因的。

且不说真的假的,光是这份心里安慰能力,对于人来说,还是挺必须的。

张司九趁机嘱咐一句:“这么多年,豆娘生产怀孕次数太多,估计也有点伤了身体,趁机调养一下吧,别太早想着干活。冬天其实也没有什么活儿。”

豆娘丈夫感叹:“豆娘真是辛苦了,这些年,她就没少受罪。”

说完,豆娘取走了畸胎瘤,郑重的用红布包裹了,放进了坛子里,再将坛子紧紧地抱在怀里,趁着天色还早,将之送去道观。

第三天的时候,豆娘精神头基本已经恢复。

也许是终于去了心病,所以豆娘对儿子的态度也好了很多。

她虽然见面时候也冷着脸,表达自己的不满,但好歹没有彻底不见。

到了第七天,豆娘伤口恢复一切良好,张司九他们给豆娘做了个检查后,就确定豆娘出院的事情是可以提上日程了。

经过张司九和齐敬的商量,出院时间正好定在三天后,就是腊月十九。

还有十一天过年。

不出意外,到时候豆娘的伤口已经好很多,这个年,他们一家子可以开开心心地过。

而同样提上日程的,还有张家和杨家的小定。

小定,其实就是订婚仪式的开头,就是双方交换定物。

第624章 小定

小定的日子定在了腊月二十五。

这个日子还是去请了寺庙里的大师算过。

嗯,是真的大师那种,专门给高门大户算日子这些的那种。不是谁找去都给算。

能找到这个大师,还是杨元鼎自己找来的关系。

毕竟,官家和杨元鼎私交不错。拿着官家的举荐信,这事儿就办成了。

小定前一日,杨家这头还没准备好小定的东西。

本来是应该周氏和杨修准备的,但杨元鼎偏偏要说自己来准备,这不就一直耽误着了?

眼看着杨元鼎拿不出东西来,周氏都要急死了,跟杨修商量:“要不,还是用我准备好的那个玉如意吧?”

杨修对自己的儿子很有信心:“再等等。反正明天出门之前还没有,再用那个。”

周氏忍不住抱怨:“这都火烧眉毛了,你怎么一点不着急。三郎年纪小不懂事,非要折腾,你怎么也随他去?这可不是小打小闹的事情。一辈子的亲家,要这个时候就埋下了疙瘩,以后可好不了。”

杨修安抚老妻:“怕什么,不是还有备用的吗?但这是三郎的事儿,你看他对九娘那么上心,就该知道,他不会在这个事情懈怠。我反而是怕他太不肯懈怠,要求太高,反而做不好。”

周氏嗔怪:“还不是你惯的!”

杨元鼎的定礼,是第二天早上自己亲自拿出来的,宝贝疙瘩似的放在怀里,看都不肯给旁人看一眼。

一群人出发去张司九家。

这一次可热闹,不仅是杨修和周氏,就连白宁娘和杨元璋,杨元峰也跟着一起去。

李氏有事儿回了娘家,因此不能同去,但是也给张司九准备了一份礼。

而张家这头,徐氏今日也是格外紧张,除了昨日就上酒楼定好的饭菜,她硬是又加了两个自己的拿手菜,让卢嫂子给做出来。

甚至,徐氏还特地买了上好的茶叶,一大早还让小松带着小柏去排队买了刚出炉的热腾腾的点心。

不止如此,全家人几乎都穿了新衣。

徐氏和杨氏特地还翻出了自己最贵的首饰戴上。

第一次,徐氏戴上了金簪子。

杨氏戴上了金镯子。

看得张小山连连咋舌:“平日求着她们戴,多少年也不见戴一次,今日倒好,比过年还上心呢。”

说完扯了扯身上的狐狸皮背心,又笑:“可倒好,给我也弄这么一身。怪不自在。”

徐氏白了自己丈夫一眼,替他整理一下衣裳:“别瞎扯,扯歪了可不好看。能不上心吗?这可是重要得很的事情。不说别的,咱们就不能让人家看轻了咱们。不然,九娘也脸上无光,将来过去了,在婆家抬不起头来。”

张小山“嗨”了一声:“你就是瞎操心。人家杨县令他们两口子,是那样的人吗?他们都是好人!”

徐氏气得掐了他一把,掐得他“嗷”地一声叫唤,这才警告:“那平时和结亲一样吗?这看媳妇和看别人又能一样吗?说你不懂,你还非要充大个。”

张司九在旁边看着这一幕,有点想笑。

但低头一看自己身上,又笑不出来了。

怎么说呢,徐氏的审美,真的很迷。

徐氏给她准备了一身非常鲜艳的衣裳,而且是锦缎的。

怎么说呢,颜色是漂亮的橘红色。

就是那种非常明亮的橘红色。

听说是铺子里最贵的料子。这一身,就得要四两银子。还不包括工费。

这本来也没什么。

徐氏难得舍得一把。而且料子也是好料子,就是颜色太鲜艳了一点。

可偏偏,徐氏让人绣了花。

是店铺推荐的,绣工最复杂最贵的梅兰竹菊。

图案是好图案,料子是好料子,但颜色真的很鲜艳。

而且……也很浮夸。

和当下雅致风流这种风格很不搭。

张司九怀疑,这个老板是把积压卖不出去的颜色卖给了徐氏,又为了赚钱,干脆破罐子破摔,不考虑什么美不美,只追求一个贵不贵。

原本这一身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