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时跟着秦爷爷一起南征北跑,秦奶奶身手很不错,就算现在年纪大了,腿脚不太好,但挥鞭子的动作还是一样的利落。
沈意见秦奶奶来真的,赶忙拉着秦迟迟往后躲。
怕误伤到人,他还顺手赶紧将赵管家也拽到一边。
慌乱之间,沈意躲不及,只好赶紧抱着沉甸甸的秦迟迟往外跑。
秦深走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场闹剧。
血压瞬间升高,他大步流星地走到屋内,迎着秦奶奶的鞭子,挨了一下后,伸手将鞭子拽住。
“奶奶,别打了。”
秦奶奶已经好多年没见过自己孙子,此时看见秦深的脸,眼前莫名一阵恍惚。
在自己的记忆中,秦深还是一个面容稚嫩青涩的年轻人。
可现在一眨眼,发现对方早就已经比自己高了。
秦奶奶需要抬着头,才能看清秦深的脸。
秦奶奶手上的鞭子被秦深拿走,坐在了座椅上,抿唇压着眼看他。
秦深胳膊上被打了一下,这鞭子可不算轻,外套都给打烂了,皮肤瞬间就红肿起来。
沈意搂着秦迟迟,心脏还在怦怦直跳,怔了一下,赶紧上前。
“秦深你胳膊没事吧?都渗血了!”
沈意顾不上问秦深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倒吸了一口气后,想起这里也没药,赶紧道:
“我们回节目组,我行李箱里有药。”
外出怕秦迟迟有意外,沈意特意带了不同种类的药。
秦深看见沈意的慌乱,就算额间疼得冷汗下来,眼眸还是浮出笑意,安慰他:
“不用担心,小伤口。”
沈意只摇了下头,眼神凝重。
“先去上药止疼。”
秦深嗯了一声点头,转过头,稳了稳表情,看向秦奶奶。
“奶奶,我先带小意和迟迟走了,您也好好冷静一下,不要再动鞭子。”
将鞭子暂时交给了赵管家保管,秦深带着沈意和秦迟迟走出门。
秦奶奶压着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秦深,给我滚回来!帮着外人来对付我?你翅膀硬了是不是?!”
秦深脚步顿了顿,沉默了几秒。
他转过头,声音带着一种说不出的低沉:
“奶奶,姐姐就是受不了您的鞭子,才想逃离这里。”
其实秦碗这一生的悲剧,并不在那场意外。
幼年时候,严苛的教导和犯错顶嘴时落下的鞭子,都是她悲剧酿成的最大帮凶。
而这个执鞭人,是她的爷爷和奶奶。
秦深带着父子俩离开后,堂屋里一时间安静得有些窒息。
赵管家捧着鞭子,看着苍老的秦奶奶,发出了一声叹息。
“夫人,您何必呢?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收敛脾气,把迟迟小小少爷接回来,好好养大,算是补偿秦婉小姐的遗憾吗?”
秦奶奶坐在宽大的椅子上,整个人显得瘦弱不堪。
光线没有照到她,她的面容似乎都有了阴影,让她看起来越发苍老。
“接回来?一个个心都野了,还怎么接回来?”
秦奶奶不想承认自己错了,语气不复刚才那般高高在上,但依旧不低头。
“秦碗是这样,她生的儿子也随她。”
秦奶奶可笑了一声,摇头拄着拐杖起身。
“我以为秦深是个听话的,结果也是一身犟骨。”
赵管家不知道该劝什么,看着秦奶奶离开,沉沉地叹了一声。
他就知道,最终会闹成这个样子。
第一百二十八章
坐上车, 沈意探头对司机道:
“司机师傅,麻烦您往节目组的小楼开。”
司机哎了一声,麻利地启动车子,顺着山路往小楼方向开去。
车内坐着的秦迟迟抿起小嘴, 垂着小脑袋, 偷偷看了一眼秦深胳膊上的伤口。
如果没有秦深阻止,只怕这个鞭子会落在自己和爸爸身上。
有良心的小崽崽别扭了一会儿, 小心脏还是变软了许多, 伸出小手给秦深拍拍。
“你疼不疼呀?”
秦深安抚了沈意两句, 听见小家伙的话,轻轻摇了下头, 讲了件童年的事情来缓和气氛:
“没什么,小的时候伤得才重, 有一次被打得下不来床, 躺了半个月。”
听秦深这么一说,沈意赶忙将秦迟迟搂住,眼底全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你奶奶可真吓人, 一言不合就动鞭子。”
秦深没说自己爷爷才是最吓人的, 挥起鞭子来能抽死好几匹马。
不然自己的小叔叔, 也不会在被打了鞭子后,惊悸恐慌去世。
这么想来,秦家的往事真的一团糟。
秦深想起爷爷奶奶,记忆里都蒙着一层灰色阴影。
叹了口气, 秦深看着窗外倒退的田园景色,半垂下眉眼。
到了小楼, 沈意牵着秦迟迟,拉着秦深往自己房间走。
“快点, 幸好我这次出来带了药!”
午饭时间已经过了,小楼里其他嘉宾要么在午睡,要么还在外面根据线索找宝物。
一个打着哈欠下楼的明星,正巧撞见沈意拉着秦深往房间里走。
他藏在楼梯后面,飞快拿出手机,神情隐隐含着兴奋,对着两人拍了一张。
嗤笑了一声,他将照片匿名私信给了某位沈意的黑粉狗仔。
做完这一切,他又装作什么也没发生,打着哈欠转身上楼。
出来找水喝的赵白齐撞见了他,皱眉问道:
“于心洋,你没睡午觉啊?”
于心洋没想到楼上还有人,有瞬间的慌乱,不过很快镇定下来,给赵白齐翻了个白眼。
“关你屁事。”
两人素来不和,尤其是于心洋还是最初节目组投资商力捧的明星,如今却在节目里连赵白齐的热度都比不过,哪能不气?
赵白齐也懒得理他,嘟囔两句自己下楼去接水。
于心洋想着那位不遗余力黑沈意的狗仔,手机在手里轻巧地翻了个圈,扬着唇心情极好地回了屋。
***
房间内。
沈意忙忙碌碌地掏出小药箱,找到迷你瓶的碘伏,转头对秦深道:
“秦深,你把衣服脱了。”
秦深脸瞬间爬上了一层薄红,轻点了下头,动作缓慢,不太好意思的脱衣服。
沈意一拍自己脑袋,将碘伏交给秦迟迟。
“我忘了,你胳膊受伤不太好脱,我帮你。”
沈意上前,三下五除二地将秦深外套扯掉,只留下最里层的薄毛衣。
秦深里层毛衣的袖子也被打烂了大半。
旁边看着的秦迟迟乖乖捧着碘伏,见舅舅袖子上好多的小线头,好奇地伸出小手,轻轻拽了一把。
这么一拽,秦深本就破烂的毛衣袖子,瞬间就只剩下了半条。
秦迟迟见状,飞速将做了坏事的小手背在身后,无辜地睁着黑亮的眼眸看向舅舅。
秦深额角青筋跳了跳,反复安慰自己这毛衣烂了,本来也就不能穿了。
“没事,我这边带了其他衣服,你等会儿穿我的。”
沈意憋着笑,从柜子里拿出自己的衣服,递给秦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