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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爱情明媚如初(出书版)(73)

庄盛热泪盈眶:“这……这可咋整啊沁?和她坦白,我爱的是你?假装gay实属没办法的办法啊。”

我咬牙切齿:“以前,以前,你以前爱的是我。你用心不良地勾搭单喜喜,痛心疾首地撮合我和……周森的时候,你是爱我的。京都水乡,你亲自泄密给Mr. Right,然后把屎盆子扣我脑袋上,恋恋不舍地炒我鱿鱼的时候,你是爱我的,你知道合璧一山不容二虎,Mr.Right才有我更大的空间。可是现在,我拜托你动动脑子想想你现在在乎的是谁。”

我总结陈词:“真分不出来你和单喜喜到底谁比谁更傻。对了,友情提示,单喜喜认为男人穿豹纹内裤比较性感,是不是仅限于弯男就不得而知了。”

刑海澜人未到,声先到:“诸位,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陈小姐,崔西塔的经纪人。”

我和庄盛像一人嘴里塞了一枚鸡蛋,好不呆样。倒是琳达,一跳脚:“哇,崔西塔!我偶像诶,没有之一!”

当年,崔西塔凭借那部讲述人体模特的电影,一举擒获金这个奖,金那个奖无数,弹指间红得发紫。单喜喜拉我去了电影院,还为票房尽了绵薄之力,她对着崔西塔美轮美奂的大尺度感慨:“真善美,毕心沁,人间自有真善美。”所以说,当年挽救回单喜喜的不是我,也不是庄盛和王墨,而是真善美的崔西塔和薛平。

崔西塔一飞冲天后,后面的作品是越穿越多,摘掉了人体模特的帽子,进军演技派。

经纪人陈小姐说,你们都知道的,崔西塔和薛导结婚的时候,外界对他们的质疑声甚至盖过了祝福,所以他们连婚礼都没举行,只是匆忙领了证儿而已,目前他们有意向补办一场盛大的婚礼,不给自己留下遗憾。

刑海澜轻轻咳嗽,提醒我和庄盛表态。我抄袭琳达,说好啊,崔西塔也是我偶像,鞠躬尽瘁不在话下。庄盛咕咚噎下鸡蛋,憋了半天还是换汤不换药,说好啊,我偶像正好是薛导,哇哈哈。

出了电视台,我和庄盛便分道扬镳了。厮杀过多少回合了,公私分明是基本的,无疑,崔西塔和薛平这块肥肉,Mr. Right和合璧是抢定了。

琳达对着不远处的一辆车猛招手:“哈尼!”

那车窗摇下。这下好了,我岂止是大饱眼福,根本是大开眼界。那人是焦世天。

“嗨,冰火美人儿。”焦世天对我挤眉弄眼。

琳达挽着我奔过去:“听说你是他接班人哦。世界真小不是吗?”

到了车前,我对焦世天强打精神:“听说你去了欧洲游玩,哦不是,是游学,三年杳无音讯,这一回来就给我们投重磅炸弹啊?”

琳达钻上车,招呼我:“走啊头儿。”

“毕小姐,请留步。”这是刑海澜魔咒般的呼唤。无论相识了多少载,她也只唤我毕小姐。

我本来不想留步的,在刑海澜的映衬下,连焦世天都显得那么和蔼可亲,我本来真想一头钻上他那辆招摇的捷豹的,可是,刑海澜若无其事地晃悠着手中那深灰色的棒球棒,显然是要和我摊牌些什么。

在附近一间生意惨淡的米线馆里,刑海澜点了两碗酸菜米线,然后便掰了一次性的木筷,处理上面的木刺。她一心二用:“他的手机,在你手上?”

我做贼心虚,掰坏了第一双木筷。

刑海澜嘴角一扬:“我就知道,你一向善于后来者居上,这才重逢了几天,就踩到我头上了。说说,他的手机怎么就到你手上了?你是来软的,还是硬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扔下第二双掰坏的筷子,站起身便走。

“不准他再和我联络吗?”刑海澜有些急了,“会这么做的无非只有你和那姓许的,可她又比你心狠手辣多了,所以我倒宁可是你。”

伙计正好端了米线出来,那过道那样狭窄,只容一人通行,我只好又退了回来。

刑海澜将她手上的筷子递给我:“尝尝,这是周森这一年来的最爱。六块钱一碗,哼,在北京还有六块钱一碗的佳肴,多难得。”

我被动地吃了一口,卖相不佳,但味道不差。

“六块钱,我们偶尔吃一顿还别有风味的是不是?”刑海澜不再掰筷子,似乎根本不打算吃,“但周森不一样,他坐在这里只让我觉得悲惨,他对着一碗六块钱的米线大快朵颐只让我觉得惨不忍睹。他根本不属于这里,他应该有钱,应该享受有钱人的奢靡。”

“你迷恋的不过是有钱的他吧?”我反击,“他没落了,最忍受不了的,反倒是你吧?”

刑海澜将放在一旁的棒球帽拿起,戴上:“这根本不是名牌,就像你说的,是便宜货,我不介意的。”

“我们别再讨论区区一个帽子了好不好?时间宝贵,我可不甘心输给合璧。”我撂下筷子,叫人结账。

“慢着,”刑海澜抓住我的手腕,“我还没说到重点,重点是如果周森不再富有,那么至少你给他自由吧。那姓许的手上有证据,有足以将他再送进大牢的证据。他说了,他不怕坐牢,与其和那姓许的朝夕相对,他还不如去坐牢,他怕只怕……你会等他。毕小姐,别再对他表露你的欲罢不能了,你离他远远的,那么无论是高墙内外,他都会活得……稍微自由一点。”

刑海澜先走了,连账都没顾得上结,她才不介意区区十二块钱,只不过再不走,她女强人的形象便毁于一旦了。

我慢条斯理地吃光了两碗米线。这味道真的不差,酸辣适中,不油不腻,米线也刚刚好的筋斗。

我一口酸汤呛到心坎儿似的。连便宜货,他也并非不挑挑拣拣,他还是他,再怎么变,他也还是他。

琳达秦打来电话:“头儿,你爬也该爬回来了吧?崔西塔也是焦总偶像诶,开会,开会了啊。”

我正在去向儿童福利院的途中:“琳达啊,我可能还真不是女强人的胚子,太感情用事了,你可别学我。”

挂电话前,琳达秦又见缝插针:“头儿,晚上在蓝夜给世天接风洗尘,算你一份哦。”

儿童福利院的义工名单本就不能随随便便被人打探,更何况,那工作人员还认出我就是那天在附近徘徊的可疑分子。我一眼瞥到那天在新光天地举旗带队的姑娘,当即去套话,恐怕打草惊蛇,只问了下一次出游的日期。

然后我故意开了一个小时的车,在一条叫不上名字的街道上停下,找了个报摊,用公用电话拨出了周森手机上那满盈的号码。

“喂?”许诺答道,“喂?哪位?”

我轻轻挂断了电话。

蓝夜club顾名思义,整个圆屋顶装潢得犹如藏蓝的夜空,只可惜生在浮躁的年代,它没有一刻吻合夜空的寂寥。

焦世天等人占据了最角落的几张卡座,连焦总都来了,队伍好不齐整,只差我这最后一个。焦总将我安排在她旁边,微醺地对我调侃:“世天和琳达,哎,他这是变着法儿地要给我倒退回家族企业,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