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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爱情明媚如初(出书版)(52)

王墨给我打来电话时,周森正在“开房”。

刚刚进到大堂的时候我就悄悄问他:“喂,这里有没有一间专属于你的房间?你一露面,他们二话不说就会将钥匙奉上。”

周森精明:“在设陷阱让我跳吗?当真像你所说的话,我岂不是这路的高手了?那你还不得把我撂在这半路上?”

果真,周森老老实实地站到了前台,掏出证件。

我远远地站在一边接电话。王墨鬼叫着毕大美女,你赶紧把臭喜从我这儿弄走,她撒酒疯呢。我火冒三丈,说王墨我禁止你以后叫我们毕大美女和臭喜,这不再是你能叫的了。就冲你这“弄走”二字,你当单喜喜是什么呢?你赶紧让单喜喜接电话。

周森将房卡拿到了手。我气沉丹田:“单喜喜,今天我能不能重色轻友一次?”

“谁,谁啊?沁啊?你丫……哪次没……没重色轻友了?”

单喜喜这么一说,我倒也就破罐破摔了,挂了电话再打给庄盛,直截了当说单喜喜在哪哪哪,撒酒疯呢,你麻利儿过去接她。

周森在向我走过来了。我抓紧时间:“庄盛,你是gay吗?”

“你说呢?”庄盛挂了电话。

电梯里,我越想若无其事,便越扭捏,清了清嗓子,问周森几点了。周森将手表举到我面前。可我心思又岂会在区区一块名表上,硬着头皮说我这会儿满脑子想的都是你有几块腹肌,哪里还认识表,这到底是几点啊?

下了电梯,我才一迈开大步,周森却停了下来,去开那间离电梯最近最近的房间。我急刹车:“妈呀,这就到了?”

周森失笑:“怎么?你以为还得再赶一段路?”

我在走廊左顾右盼:“咱们是不是……先观察下地形比较好?那个紧急逃生梯在什么位置啊?”

“毕心沁,我是你什么人?”我既然在一小步一小步地向后退,周森索性两大步欺过来,将我堵在房间对面的走廊墙壁上。

“是我……男朋友吧?用我们寻常百姓的话说。”

“嗯,按理说我们这样的关系,做这种事……不为过吧?”周森埋下头,亲吻我的脖子。

“嗯,这年头,做这种事,不叫耍流氓。”我推他。

周森放过我的脖子:“可我也是你将要入狱的男朋友,毕心沁,所以我才忍到今天,除非你主动,不然我会一直忍下去。可我也事先警告你,一旦你主动了,别做梦我会多么君子,多么讲道义地叫停,我真的没有那么好的自制力。”

这时我才注意到,我的手哪里是在推开他,我的十指分明是紧紧揪着他胸前的衣襟,万一我兽性大发,他便会即刻衣不遮体似的。

电梯叮咚一声,我又叫着“妈呀”,赶在电梯开门之前,钻进了房间门。

我脱下外套:“周森,我能不能先说两句话?不,三句。”

周森也脱下外套:“我们一共有多少时间你知道的,怎么分配你说了算。”

“我不是第一次。”我语速极快。

“是,我知道,要说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但那不会影响什么。”周森在解衬衫的扣子了。

我吞了口口水:“第二句是,我……我好像挺平坦的。”

“不是好像,是确实,你确实……嗯,不算丰满。”周森脱下了衬衫,向我走来。

我向前伸直手臂,想的是至少保持一臂的距离,可他停得太迟了,他结实的胸膛都碰上我的指尖了,他才停下来。而他是故意的:“我没有什么要提前和你说的,我对我自己……还算满意。”

我的手指偷偷用了两下力,真的是结实的。我的脸快要着火了:“你放松,放松,别绷着劲儿了,累不累的?”

周森拨开我的手臂,再迈一步,他的手直接伸进我上衣的下摆,贴上我的腰。他俯下头:“你好烫。还有第三句是吗?再不说就别想说了。”

我哭了。我本来没想哭的,事情都走到这一步了,房都开了,人都进来了,还哭个什么劲。可我还是没忍住,一下子就口齿不清了:“周森,你带那个了吗?”

周森有些无措,纵然他再身经百战,大概也没有哪个像我这么煞风景。

“那个?”周森难得不明所以。

“就那个,”我额外用手比划着,“套儿。”

那个孩子的面容从没在我脑海中消失过,一秒都没有。自从我正式向周森开拔的那一天,我便旁若无人,那些牢狱之灾,那些莺莺燕燕,那个杂糅着自卑和自傲的我,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几乎视死如归。可那个孩子,他是千斤重的棉花,茫茫的,无瑕的,易如反掌地把我溺死其中,我想跑,跑不到边界,我想还手,又无从着力。

如果那一天,周森有戴套儿的话,便不会有那个孩子了吧。

周森不知大难临头,灵巧地掀下了我的上衣,那四处纵火的双唇,还吻去了我的泪水,不过短短的两秒钟,他上下兼顾。他咬着我的耳垂说:“你又挖坑让我跳了。”

我推开他,这次是真的推开了。上半身只剩一件全罩罩杯的内衣,这件真的不适合我,遮得严严实实的,全无春色。我真的没有预谋,它便是最尴尬的证明,不然我会件选四分之三罩杯的。我双手抱在胸前:“我没有挖坑让你跳,我不会因为你从口袋里摸出几个套儿来就说你是惯犯,我是在认真问你。”

我越说牙齿便越打架:“唔,好冷……”

周森从床上扯下床盖,迅速地裹住我,然后退到之前的距离:“没有,我没有带……套儿,我没有随身携带的习惯。”

我不领情,将床盖抡回给周森:“没有随身携带的习惯?那……那你不会去买吗?到处都有卖的好不好?”

周森的自制力和风度双双告罄,他盯着我的前胸,以至于我反应过来后一边骂街一边背过了身去,而接下来的事情充分证明我背过身去是极不明智的选择。我没看见周森走过来,便被他扔到了床上,他欺上来,我们裸露的肌肤贴合着,床单那样冷,我们却那样烫。

我举白旗了,手攀上他的背:“周森,我这样的……条件,能和你做一次,我不吃亏的。”

“才做一次吗?”周森单手解开了我内衣的搭扣。

脱掉了反而好,这样的全罩罩杯,压根儿就不该被发明。

我又落泪了,哀己不争。面前明明就有两条阳关大道,要么不去介意,要么鱼死网破,可我偏偏哪条都不走,还寻欢作乐,迟早乐极生悲。

周森的电话响了。这个时候,他自然不会去接,任凭它响了又响。

我毛躁,一鼓作气从周森身下翻了上来,伸手到床头,关掉了灯。我一边扯周森的裤子,那电话还在一边振聋发聩。

“去关了它。”周森说。

我懒得动,还在扯,却没有进展似的。

周森按住我的手:“先去帮我关了它。然后别再哭了,你再哭我就走了,这不是你的第一次,也不是我的第一次,但是是我们的第一次,像诀别似的太浪费了,我们大可以等到三五年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