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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状(80)

难道是瑜贞的指甲里藏了东西?她方才沾了酒写他的表字。他被她这个撩拨调戏的动作弄的尴尬羞恼,愤懑之下并未留意她端起来的那杯酒,是不是她动过的那一杯。而且他也绝想不到,瑜贞堂堂公主之尊,会做出这等毫无廉耻之事。

「你是不是不舒服?」瑜贞靠了过来,一股浓郁的幽香顿时让他体内的燥热再加重了几分。

他本想立刻离开,却发现腰下异样,袍子根本无法遮挡。外氅挂在衣架上,他不想失礼更不想被瑜贞看到,只得站着不动,想要强行运气将异样压下去。

瑜贞走到他跟前,披帛从她的肩头滑下去,露出雪白的胸脯,上面绣着艳丽的牡丹花。

白花花一片展露面前,越发勾起身体里的邪火,萧元盛目光无处可放,暗暗呸了句不知廉耻。

「我那点比不上许氏,你宁可娶她,也不要我?」她幽幽怨怨的望着他,一双眼睛勾魂摄魄,「许氏病故,我的驸马也死了,萧郎,你看,这就是缘分。兜兜转转我们就该在一起。」

萧元盛哑着声问:「你在酒里放了东西?」

「对啊,你不是躲着我么,我偏偏生米煮成熟饭,让你这辈子都躲不开。」瑜贞扯着萧元盛的腰带,往自己怀里一带。

「公主得罪了。」萧元盛顾不得体面,推开瑜贞,疾步走到衣架前,取了外氅披上。

容丘和赵斐的侍卫守在门口,萧元盛满面赤红的出来,容丘还以为他喝醉了,忙上前扶住他,问道:「使君喝多了?」

萧元盛没心情也没功夫细说,压着体内的燥热疾步朝着门外走去。

容丘不明所以地跟着他到了马车前。萧元盛坐在车里,虽极力克制,却依旧难以掩饰窘态,气喘吁吁,面红如潮。

容丘是习武之人,顿时觉得车里的萧元盛不对劲,碍于萧元盛的身份,他没好意思说出媚药两个字,试探着问:「使君你是不是中了毒?」

萧元盛哑着嗓子道:「去找个医馆。」

「不用了。」从容丘的身后走出来一个人,黑衣轻裘,带着一张傩舞面具。

容丘听声音像是熟人,试探着问:「佛狸?」

萧元盛见惯了他戴面具的样子,知道是他,不禁失笑:「你来的可真是时候。」

话音落下,一颗药丸塞到了他的嘴里。

第55章 55 [此章节已锁]

元正给假七日,因为楚定坤的案子,沈从澜岁除这日方才带着阿永启程回京。出了城门,他没有继续前行,而是来到高岗的一处凉亭上,朝着出城的官道,翘首张望。

不多时,果然看见一辆马车徐徐前来。沈从澜不知不觉露出笑意,目光跟随着那辆马车,眼见离自己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亭外的台阶下。

安小虎放下脚凳,扶着一位带着帷帽的女郎下了车。沈从澜不用看面容,从女郎窈窕熟悉的身形确认无疑就是他等的人。

他走到亭下,亲手替她揭开面纱,轻声道:「这里没有外人。」

有安小虎和阿永在,莲波依旧有些不自在。她避开沈从澜灼热的目光,扭头对安小虎道:「你把车里的东西搬到沈大人的车上。」

沈从澜问:「什么东西。」

「阿娘备了些礼物,让你带回去。」莲波飞快说完,又重重盯他一眼,「你不许不收。」

这一记眼神,外加这一句不容拒绝的话,虽是命令,却带着一股亲密的味道。

沈从澜心醉神摇,微笑道:「我收下就是。是你给我准备的吧?」

的确是莲波亲手准备的,但她避而不答,提裙迈上台阶,走到亭子里。

高处风大,沈从澜担心她受风着凉,想替她把面纱放下来。手指捏着面纱,却有点不舍得放,好不容易见一面,还没看够。

莲波对上他直勾勾的目光,俏面微红,推开他的手道:「我今日来这里见你,是有件事想要拜托你。」

沈从澜柔声道:「什么事?」

一阵风吹来,莲波微微瞇起眼眸,「你回京之后,必定会见到苏大人。他肯定会问起青天塔的仙人状,你打算如何回复?」

沈从澜没想到她会提起此事,随口答道:「我自然是如实回复。我还未曾来得及调查仙人状。」

莲波目光幽幽地望着他,「如果苏大人问起你的看法,你能否偏向于青天塔上真有神仙的说法?」

沈从澜一怔,「为何这么做?」

莲波道:「其中缘由,我暂时不能说。不过,等过几日我会对你解释清楚。」

沈从澜聪明过人,当即就问:「你和仙人状有关?」

莲波毫不讳言,「对,有关。」

沈从澜吃惊地看着她。

他自问对莲波了解颇深,她知书达理,简单单纯,除了溪客书坊和她母亲妹妹,别的事都不怎么上心,怎么会和仙人扯上关系?

他立刻问:「是不是有人胁迫你?」

莲波淡淡一笑,「不是。等你从京城回来,我会告诉你的。」

沈从澜拉住她的手,「我初三回来。」

莲波点头,「好,我等你。」

青檀提议让她想办法让沈从澜相信青天塔上有神仙,以她对沈从澜的了解,想要说服他几乎不可能。沈从澜并非一个昏聩无能,容易糊弄的人,他天资聪慧明察秋毫,直接就识破了仙人状最为关键的所在就是褚纸。思前想后,她决定用直接的方式来告诉他。

岁除是京城一年之中最为最热闹的时候,君臣共庆,普天同乐。

宫里的庆贺先以驱傩开始。近百名驱傩者带着面具,蒙着熊皮,从永安门进入皇宫,领队唱师手持长鞭唱着逐疫歌,驱鬼逐疫,祈福求愿。受邀入宫赴宴的官员,跟在驱傩舞者的队伍后,浩浩荡荡步入皇宫。

整座宫城早已盛装装扮,处处呈现出繁华和喜气,黄铜铸就的巍峨花树,挂满七彩宫灯,将宫廷内外映照的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每隔数丈都有沉香架起的篝火,香气扑鼻,直冲云霄。

萧元盛入宫赴宴带了赵嘉和容丘随行,故意放慢脚步,落在最后。

赵嘉边走边打量着容丘,总觉得今日他有些奇怪,之前他和容丘关系还不错,见面谈笑风生,今日也不知为何,大喜的日子,容丘突然变得沉默寡言,赵嘉与他说话,他就只会嗯一下,脸上也是面无表情。

赵嘉好心道:「你莫不是身体不舒服?」

容丘迟疑片刻,又嗯了一声。

萧元盛忍不住笑,「大过年的别咒自己有病。」说罢又对赵嘉道:「别问了,他不是容丘。」

赵嘉赫然吃了一惊,「怎么和容丘长的一模一样。」说完又恍然大悟他带着「容丘」面具,还好,容丘常年在朔州,和京官们根本不熟,不会被人看出破绽。

萧元盛交待道:「等会儿我要在殿内入席,你在外面多照看着他些。」

赵嘉很识趣地没有询问眼前的「容丘」到底是谁,低声道:「使君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