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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状(41)

「这一箭双鵰的招数不错,既能杀人灭口,又可嫁祸于人。不过这个局,漏洞百出,很难证明我是凶手。」

莲波站在路边,目带嘲讽的看着高云升,「我要杀掉青檀的理由是什么?为了独占书坊和楚家财产?既然如此,我为何不顺势就认了枯井里的尸骨是我妹妹呢?我为何还要锲而不舍的找到溪客?杀人动机说不过去,留下的证物更是荒唐,我居然把刻着我名字的金锁交给飞爪。」

高云升颇为自得,「我故意做的有漏洞,因为我的目的可不是把你送进大牢。那样对我没有好处。」

「你想要钱?」

高云升洋洋得意道:「我直接开口你如何会给?总要拿点东西交换你才会乖乖给钱。我可以洗清你的嫌疑,让你摆脱杀人嫌犯的污名。」

莲波毫无惧色的笑了笑,「你想错了,我根本不在乎名声。即便背上杀人嫌犯的恶名,我也不会给你一文钱。」

「你不在乎名声,可你在乎沈从澜的官途和名声。」高云升阴森的笑了起来,「你为何不在堂上说出是我栽赃陷害你?因为你怕说出来,我就会当众抖落出你和沈从澜的私情。」

第28章 28

莲波的确是出于这个考虑才没有当堂说出高云升买通老曲作假,以及他指使飞爪暗杀青檀的这些勾当,何况她若提到飞爪,如何解释她从青鸟那里得到的消息?

高云升继续道:「众口铄金人言可畏。你自称你们之间清清白白,可沈从澜一回幽城,你便执意与我和离,别人会怎么想?沈从澜的上司会怎么想?」

莲波被高云升的卑鄙无耻,气到语塞。

高云升好整以暇道:「你有把柄,我也有把柄。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也不必斗得两败俱伤。我明日拿着和离书去书坊,你若是答应我的条件,我们好聚好散。」

莲波冷声道:「若我不答应呢?」

高云升扯了扯嘴角,「那就等着满城风雨吧。你别以为沈从澜能庇护你,风言风语一传开,他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莲波气结,眼睁睁看着高云升顶着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得意洋洋的走过对街,跨上台阶。

高云升回到堂上,见到沈从澜,主动提起自己需要避嫌,不便参与调查飞爪被毒杀一案。

沈从澜点点头,「高捕头,尊夫人说金锁藏在衣柜里是被人偷走的。高家最近可遭遇了盗贼?」

高云升禀道:「回大人,实不相瞒,内人自前日起便住在娘家,我睡在书房,不曾去她卧室。家母也自有居处,不进她的房间。她屋内是否进了盗贼,是否有东西失窃,在下并不清楚。不过,她这把金锁我是见过的,一直被她放在妆龛里,今日才听说她藏在衣柜里。」

沈从澜听出一些不对劲,莲波为何没有住在高家?她为何会把金锁藏在衣柜里,难道高家有人手脚不干净?

「你认为尊夫人可有杀人嫌疑?」

高云升不卑不亢道:「在下以为……她不会是杀人凶手。据在下推测,飞爪是个惯偷,极有可能潜入我娘子房里偷了金锁,后又听闻我妻妹被人伏击过,于是心生一计,模仿我娘子笔迹写了信,想以此来要挟她,索取钱财。」

沈从澜未置可否,只是意味深长的多看了他两眼。

莲波回到书坊,林氏自然要问沈从澜传唤她去县衙所为何事。莲波怕林氏担忧,不敢对她说出真相,谎称是沈从澜询问路上遇劫的事。等林氏午后小憩的时候,莲波悄悄把青檀叫到暖阁里,据实以告高云升的阴谋。

青檀听完被气笑了,「真没想到他如此卑鄙无耻!阿姐为何不当众说出他做的那些龌鹾勾当?」

莲波无奈道:「一旦我当堂说出,他必定会反咬一口,说我和沈从澜有私情,逼着他和离,还想嫁祸给他。沈从澜能有今日实属不易,我不想把他卷进来。高云升的目的是为了钱,并不是为了和我拚个鱼死网破,否则也不会布一个有漏洞的局,他明日来找我谈判,必定会索要大笔钱财,才肯把和离书交给我。」

「阿姐打算怎么办?」

莲波气道:「书坊是爹娘的心血,我一文钱都不想给这个贱人!可我若不尽快与他和离,我担心他会对你不利。我怀疑松林里伏击你的人就是飞爪,他杀人灭口,嫁祸于我。」

青檀沉吟片刻,「姐姐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我来替你摆平。」

莲波忙道:「我只是想与你商议如何瞒着阿娘,不让她操心担忧。阿姐不想牵累你卷进官司,你千万别以江湖方式去解决。」

青檀胸有成竹道:「只要他明日带了和离书,剩下的事,阿姐只管交给我。」

「你有什么办法?」

青檀笑笑:「阿姐放心吧,我出去一趟。」

翌日高云升来到书坊,果然是狮子大张口,要三万两银子。

莲波面上维持着冷静,心里已经气到哆嗦。如手里有刀,此刻真恨不得一刀砍过去,将他无耻的嘴脸砍个稀巴烂。

她忍着怒火,淡淡道:「我手头没有这么多银子。」

高云升也知道书坊的帐上不可能有那么多现成的银子,慢悠悠道:「你现在能有多少先给多少。至于剩下的,你先把书坊地契交与我,等你凑够银子再来换。」

莲波沉默片刻,「和离书呢?我先看看。」

高云升从怀里掏出和离书,展开给莲波过目,然后又塞回怀里。

莲波又问:「如何洗清我的嫌疑?」

高云升道:「我拿到银票和地契再告诉你。」

莲波起身道:「好,你在此稍候。」

高云升得意洋洋的端起桌上茶杯,惬意的喝了两口热茶,盘算着拿到大笔银子如何花销,最好能托人买个官做做。

莲波离去不久,屋外响起脚步声,进来的却是青檀。

青檀笑了笑,「姐姐去和阿娘要地契,阿娘不舍得给,估计要等会才能取来。姐姐怕姐夫等的急了,让我先来说一声。」

高云升略有些别扭,问道:「莲波都对你说了?」

「当然。我们是亲姐妹,自然无话不谈。」青檀给高云升的空杯里倒了杯茶,「姐夫今日怎么得空过来。」

「为了避嫌,知县大人说我这两日不用去当值。」

「不知姐夫如何能还姐姐清白?」青檀好声好气的问。

高云升靠在椅背上,「等她拿来了地契我再说。」

青檀笑,「我最讨厌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话音刚落,她目光骤然一冷,一把扯过高云升的衣领。高云升吃了一惊,正要出手推开青檀,青檀已经手如疾风,连着点了他身上几处要穴。

青檀嫌恶的拍了拍手,冷冷道:「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说,你信不信?」

高云升目瞪口呆的看着青檀,他知道青檀是个镖师,但是从未见过她出手,私心里想着一个女人,能有多高的功夫,或许只是会点拳脚罢了。没想到青檀的手法如此之快,他也是习武之人,竟然毫无还手之力,弹指之间便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