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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状(104)

青檀仔细一想,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不能死人且不能留痕。只能选择装神弄鬼玄乎其神的障眼法。

韦无极抓起行李,递给蓬莱,四人悄无声息离开木屋,跃下山崖。

李虚白伸手做了个手势,示意青檀他们勿要跟进,先在松林边等候。

为了不在雪上落下脚印,他飞身跃上树梢,踩着松枝前行,枝上白雪被他足尖点中,簌簌一点从空中散落。漫山银白,一道飘逸的身影翩然飞在松枝之上,身后留下一缕轻如烟尘般白雾。青檀的眸光不知不觉跟了过去,有一剎那,恍然觉得他就是落入凡间的仙灵。

两个取油火的人从生死海回来,骂骂咧咧地准备架火倒油。

「死的真不是时候。冰天雪地的还要老子出来埋人。」

「你说这两个死鬼会不会怨我们烧了他们?」

「呸,他们得谢我们才对,烧了总比被野兽吃了强。」

李虚白站在松枝上,指间夹着比松针还要细微的银针,抬手之际,五人应声倒地。

他悄无声息的从树上落下,揭开带有破洞的草席,果然看见了韦长生,另外一个草席里裹着一位身形瘦弱的中年男子,从年纪推测,应该就是连鹤。

李虚白朝着松林边吹了声口哨,韦无极带着青檀和蓬莱很快到了跟前。

李虚白拿出解药,给两人服下,蓬莱和韦无极运功,给两人推脉活血,打通经脉,不多时两人都有了呼吸。李虚白从五人身上取回银针,又将五人的身体摆放成一个塔型,对韦无极道:「你们不用等我,在京城会合吧。」

韦无极看看青檀,「那你呢?」

青檀道:「我和李虚白一起。拖延时间越充裕,你们越安全。」

李虚白看了看她,没有异议。

蓬莱和韦无极立刻背着韦长生和连鹤下山。李虚白和青檀随后拿了松枝去抚平两人在松林雪地里留下的脚印,直到两人出了松林走上山路,他们这才折回到松林中。

半个时辰后,五人有了醒转的迹象,李虚白再次用银针将五人麻倒,取回银针后,他对青檀道:「天快黑了,他们还没有回去,估计生死海里很快会派人来查看情况。一会儿我们把人往山上引。」

果然如他所料,不多时就听见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从松林外传来,听动静大约有十几人。

李虚白对青檀使了个眼色,两人跃上松枝,飞上山崖。不多时听见松林里大呼小叫的喊了起来。

「哎呀这怎么回事!他们死了吗?」

「没死没死,还有气。」

「不对啊,那两个死人怎么不见了?」

「是不是被野兽拖走了?」

「地上也没有兽印啊。」

领头的吩咐道:「把他们弄醒问问。」

立刻有人动手去摇,去掐人中,但躺在雪地里的五人完全没有反应。

领头的见状,随手指了两个人,「你俩留下看着他们,剩下的跟我去附近搜一下,看看下山的路上有没有异常。」

李虚白递给青檀一根冰凌,青檀心有灵犀,掌中用力,将冰凌碎成小块,以冰渣为暗器,朝着松林掷去。瞬间听见松林里有人喊道:「什么人?」

十几人全都是高手,立刻散开,抽出刀剑,严阵以待。

李虚白紧接着又抛出一把碎冰,松林中的十几人瞬即追了出来。

青檀和他早已飞身离开,留下的只有簌簌而下的落雪。

天色昏暗下来,山林越发空寂,一群人被不时闪现的冰渣勾着追了半天,没见到一个人影,但却不时被碎冰击中,心里都有些发毛。

有人道:「那两个死人不见了,不会是诈尸了吧?」

「他们五个人被摆成一个塔,是什么意思?」

「莫不是被塔镇住魂魄,所以才醒不了?」

头顶飞过一个黑影,随之传来一声类似冷笑般的鸟鸣,一种诡异阴森的气息悄无声息的弥漫开,领头觉得不妙,吩咐道:「我们回去禀报吧,不要再追了。」

青檀暗暗松口气,拖延了这么长时间,即便生死海里的人出来搜寻,也不可能追得上韦无极他们。更何况他们也想不到是有人把韦长生和连鹤救了出去。

这些人撤离之后,山林重新陷入寂静,山风冷硬如刀,残雪泛着荧光。

青檀搓了搓冻红的双手,对李虚白道:「我们先回木屋将就一晚,明早再下山吧。」

天寒地冻,路上结冰,四下黝黑,的确是明早天亮了下山更合适。

李虚白欲言又止,似乎有点为难,但最终还是嗯了一声。

青檀最开始以为他的迟疑和为难是因为韦无极和蓬莱走了,只剩下他俩单独相处,同睡一床,依他那个别扭害羞克己复礼的性子,他会不自在。

直到夜半时分,青檀才明白他的迟疑和为难是为了什么。

【ߓ⤽쨀妜騯��䣀ፊ下章掉马。话说他马甲还真多呢,剥了一层还有一层,外号叫李洋葱,哈哈哈哈

第72章 72

行李已被韦无极和蓬莱收拾带走,幸好两床被子还留在木屋中。两人各自盖了一床,依旧和衣而卧,分睡两头。想到明日就可以启程回家,青檀有些兴奋,许久都未入眠。

夜静山空,木屋里每一丝细微的动静都显得格外清晰,包括李虚白和平素不一样的气息。青檀习武天赋极高,又生性敏锐,仔细听辨,发觉他呼吸沉缓,竟比平素慢了两倍。

「你是不是不舒服?」青檀立刻坐起来,弯腰伸手要去摸他的额头。

李虚白抬臂挡住她的手,声音有点紧,「我没事,只是在运功。」

运功?青檀忍不住问:「��了,我一直很好奇你修习的是什么内功心法,为何我探查不到你的内力?」

李虚白停了片刻方才答复她,「枯木逢春。」

青檀好奇道:「我行走江湖从来没听过,我师父也未曾提及,估计连他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功夫?」

李虚白回答:「这是一门已经失传的内功,所以江湖上几乎无人知晓。」

「是不是韦长生传授给你的?我记得你说过一次,他和手下风喉被毒杀的时候,唯有他躲过一劫,难道练过枯木逢春,就可以百毒不侵?」

「并不会百毒不侵,但是毒在体内发作速度会比常人慢上数十倍,即便是见血封喉这样的毒药也不会立刻毒发身亡。」

青檀愈发好奇,「韦长生为何对你这么好?居然把江湖上失传的武功都传给你。」

一般练武之人对武功绝学和秘籍都视如珍宝,她时常听到一些江湖人士为了一把宝刀一本秘籍打的头破血流,门派之间更是彼此防范生怕被人偷了本门功夫。即便她和张夼情同兄弟,张夼也绝对不会把自己独门毒药的配置方法告诉她。韦长生为何如此大度?

「因为我父母的死与他有关。」

李虚白静卧在黑暗中说起往事,「这世上有很多不可思议的巧合。韦长生在做风喉之前,是个落魄的江湖刀客,我父亲在一群地痞手中救过他一命。十年后我父亲赴益州任知州,韦长生也恰好成了益州府风喉的头儿。他受命暗中调查钱引案,发现私印钱引的人是蔡源,在上报御前司的同时,也告知了我父亲。他本是好意,感念我父亲当年的救命之恩,想让我父亲提防蔡源这个人。但没想到蔡源发现我父亲知情,便将所有罪责都推给我父亲,杀了我父母伪作畏罪自杀的假象。韦长生对我父亲的死一直很自责,认为是他害死了我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