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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魄在天(50)

唐蕾却是听不下去,几步跨上前来,朝着白盈玉怒气冲冲道:“真是小人之心,我随手在路边捡的石头,怎么会有毒,要是我当真想用毒,就凭你,你以为你拦得住吗?一颗观音泪就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过是一块小石头,看李栩除了肿个包也没什么事,倒真是自己鲁莽了。白盈玉看唐蕾的玉指快点到自己鼻尖上,退了一步,笑道:“是我误会了,可拿石头砸人,终究是不太好。”

萧辰淡淡插口:“与她这种人不必多言。”

唐蕾气得直咬嘴唇:“姓萧的,你……”

萧辰半转了身子,冷然道:“唐大小姐若气不过,有什么暗器尽管使,有什么毒也尽管用,我们这里没人拿你当君子看,千万莫委屈着自己。”说罢,拉着白盈玉便走,再不去理会唐蕾。

白盈玉手被他拉着,脸上又是一阵发烫,脑中却是糊里糊涂的,只知道领着他往有路的地方走,至于这路通往何处,她压根不知晓。

岳恒李栩忙追着他们去。

只留下唐蕾一人立在原地,有气无处使,扁了扁嘴,眼圈泛红,自言自语嘀咕道:“你也不想想,我怎么会对你下毒,大笨蛋。”

为免再碰见唐蕾,岳恒索性带他们出庄逛去。天工山庄旁边山上有座庙,虽然不大,却是初唐时建造的,有些年头了,便带着他们到庙里头去,午时顺便在庙里用了斋饭。下山后在山脚下小镇上的茶楼坐下歇息。

此时闲聊,仅有他们师兄弟几人,李栩便向岳恒说起白盈玉的真实来历,弄得岳恒也是一惊。

“难怪昨夜里……”他恍然大悟,“难道你会那般劝司马公子。”

萧辰心里也有些疑惑:“姑苏与洛阳相隔甚远,你爹当初怎么会给你说这门亲?”

“我爹与司马扬是故交,一直都有往来……”

乍然听到这个名字,萧辰一愣,惊道:“谁?”

“司马扬,就是司马公子的爹爹。”白盈玉解释道。

萧辰眉头紧锁,转向岳恒:“大哥,司马扬在二十年前,可是顺德城都督府内的副将?”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记得听无刀说过,她二舅舅以前也是带兵的。”岳恒见萧辰面色不对,关切问道,“怎么了?”

李栩在旁,长叹口气,认真无比道:“二哥,我看这是天意。”

“究竟怎么回事?”岳恒听得糊涂。

白盈玉见萧辰半晌不语,还以为是他们对自己有所避讳,便起身道:“你们慢聊,我去镇上的绣庄瞧瞧。”

“你坐下。”萧辰拉住她,“这事只怕与你爹爹也有些干系,我不想瞒你。”

“我爹?”白盈玉缓缓坐下,满肚疑惑。

一壶清茶,由热至冷,萧辰把整件事情的始末都讲了出来。

“原来我娘还曾经是你爹爹的丫鬟。”白盈玉轻叹道,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与萧辰之间竟然还有这番渊源。

萧辰点头:“司马扬是副将,与你爹又是故交,我想你爹极有可能也是都督府里的人。”

“我爹?”白盈玉呆了呆,“……可我从未听我爹爹提过。”

“二哥,这有何难,咱们只要找到司马扬,一问不就知道阿猫爹爹当年究竟是不是都督府里的人了么?”李栩轻松道,同时招手让店小二来换过热茶。

萧辰沉默一瞬,却摇了摇头:“不必了,当年之事卫老伯一再叮嘱我不要再查下去,我也不想拂他老人家的意思。”

“可是……”

白盈玉在旁疑惑道:“萧二哥,你是疑心我爹与萧都督那案子有关系?”

“没有。”萧辰很干脆道,“你不必多心。其实我之所以查此事,只是想多了解些爹爹的为人罢了,我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作出那样的事来,现在……”

“现在你还是不知道啊!”李栩插口,说实话,不把当年的事弄清楚,他也觉得憋得难受,“二哥,卫老伯的心思我明白,他谨小慎微了一辈子,自然是希望你也如此,什么事都别惹才好。他虽然是好意,可咱们该弄明白的事还是得弄明白,不是么?”

萧辰仍是沉默不语。

岳恒一直静静听着,半晌才沉声问道:“师父可知道此事?”

萧辰点头,李栩跟着点头。

“师父怎么说?”

“师父偷偷摸摸跟了我们一路,一直跟到顺德城才露面,就是怕二哥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二哥向师父保证了不是来寻仇,师父才放心。”李栩道。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放心?还是装的?”萧辰郁郁地叹口气。

李栩立马抬头四下张望一番:“二哥,你是说师父还在偷偷跟着咱们?”

此言一出,连岳恒也坐不住,跟着往外头看,语气让人分辨不出是期盼还是紧张:“师父在这里?真的?”

“大哥,你别听小五瞎咋呼。”

萧辰不耐道,伸手去拿茶杯,正碰到一人的手上,细腻柔软……

“你的茶凉了,我给你再添一杯。”她轻声道。

“呃。”

她倒好茶,没有摆到桌上,而是将温热杯子送入他手中:“有些烫,正好捂捂。”不知怎得,听到萧辰身世,她就愈发想对他好些。

他接过,微怔片刻,却又想起另一事来,转向岳恒道:“大哥,有件事你替我向祁小姐提一提?”

岳恒点头:“你说,何事?”

“我想给阿猫找个婆家,祁家人脉广,想让祁小姐帮着打听些。”萧辰顿了一下,“……不过,像司马公子那样还是算了。”

白盈玉万没料到他说的竟然是要替自己找婆家的事,呆了片刻,随即道:“我还不想嫁人……”

李栩帮着她说话:“也是,二哥,现在急什么,等回了家再忙这事也不迟。”

“你懂什么!”萧辰道,“阿猫出身大户,咱们小镇上的人多半她不会中意……”

“萧二哥!”白盈玉难得地打断他的话,声音中透着压抑的恼意,“自汾水之后,我就没把自己当成过官家小姐。你若是嫌我累赘,直说便是……我也不劳你替我找婆家,我自己会寻个去处。”说到最后,泪就落了下来。

李栩忙打圆场:“好好的,怎么就哭了呢,二哥不是那个意思,他也是为了你好。”他一边劝,一边捅捅萧辰,示意萧辰也劝两句。

萧辰却一径沉默。

旁边岳恒不善言辞,更不懂得如何劝女儿家,手足无措地干看着。

良久,萧辰才闷闷叹了口气,道:“我几时嫌你累赘了,你别诬赖我。”

“那你……怎么总惦记着替我找婆家?”白盈玉哽咽问道。

“女大当嫁,天经地义。何况,你也没说过不想嫁,我一直当你也盼着。”

白盈玉咬咬嘴唇:“那我今日说了,我就是不想嫁。”

萧辰无奈:“行,我知道了。”

回到天工山庄时,已是上灯时分。

因之前的事情,白盈玉终是心中郁郁,一路皆默默不语。萧辰也不太说话,李栩只得与岳恒叽叽呱呱,问些锻造兵器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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