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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魄在天(30)

萧辰答道:“待见过大哥,再去庐山,反正也是顺路……阿猫,你不过来用饭么?”他微侧头,面朝向楼梯这边,显然是听出了白盈玉的脚步声。

白盈玉微窘,忙快步上前,自在桌边坐下,不愿装着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一般,遂没法找话问道:“你们方才说的大哥,他住在何处?”

李栩笑道:“阿猫,你听说过天工山庄么?”

白盈玉点头:“以前曾听爹爹说过,是个专门制造兵器的地方,据说朝廷每年都要向他们订制不少兵器,银子都是上千万两的往里头运。”

“何止是朝廷,这天工山庄在江湖上可是赫赫有名,兵器谱排行上,十之七八都出自于天工山庄。”李栩探头过来,“你还记得小七用的银剑么?那把剑叫天河弱水,便是出自天工山庄。”

“那把剑也在兵器谱上?”白盈玉有些吃惊。

“……那倒没有,不过这只能怪小七自己不争气,她那三脚猫功夫,用天河弱水是有些糟蹋了。”

萧辰在旁冷哼一声:“你自己的功夫就很好么?你与小七,半斤八两而已。”

李栩吐吐舌头,笑眯眯地,可没敢再往下说。

“如此说来,你们的大师哥便是在天工山庄里头?”白盈玉扳回正题,也算是为李栩解围。

“天工山庄里面,坐头号交椅的打铁匠,”李栩故意顿了顿,“……就是我大师哥。”

白盈玉微微怔住,有些难以理解:“打铁匠?”

“你可别小看打铁匠,正所谓行行出状元,打铁要打的好,可不太容易,特别是在天工山庄那种地方,人才济济,高手如云,我是说打铁高手如云……”

“行了,整日净逞这些口舌之争。”萧辰淡淡打断他,“用完早食,你陪我去裁缝店一趟,然后再去替我打听下卫近贤在此地的口碑如何,有什么喜好。”

“这倒是小事,往茶楼里头一坐,就能打听到。”李栩不解,“可是二哥,咱们要去问他从前的事情,还管他的口碑喜好做什么?”

“反正也要衣衫做好才能去卫府,左右也是要等,多打听点没坏处。”萧辰淡淡道。

李栩耸肩:“这倒也是。”

想来他还在为自己耽误她事情而气恼,白盈玉心中内疚,习惯地垂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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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说者无意

三人还未用完早食,门口便有一人探头探脑,待看见他们,脸上立时堆起笑意,朝这边过来。

“舅舅。”白盈玉放下筷子,起身行礼。

老满贯朝她笑道:“坐坐坐,你接着吃,不用理我。”他把手上提溜的油纸包放到桌上,又朝萧辰李栩陪着笑道,“两位公子起得早啊,来,尝尝这个,这可是顺德闻名的猪胰胡饼,快尝尝,还热乎着呢。”

油汪汪的大饼在桌上冒着热气,带着猪油的荤香,李栩伸手拿了一个,笑道:“这怎么好意思,一大早地还买东西过来。”

“这有什么,千万别和我见外,我是阿猫她舅舅,咱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老满贯呵呵笑道,又催促白盈玉也吃饼。

一家人?!

白盈玉被他弄得难堪万分,哪里还吃的下去,犹自尴尬不已,抬眼偷瞥萧辰与李栩的反应,好在两人都似没听见一般。

李栩正掰下一块递给萧辰:“二哥,你也尝尝。”他知道萧辰不喜油腻,故而只掰下一小角。

萧辰没接,似乎想摇头。

恰巧,老满贯此时又道:“当年萧都督,早间常命人出去买这饼回来吃,还专门要吃李家铺子的,他家做的最正宗。”

闻言,萧辰怔了一下,接过李栩手中的饼,放到口中慢慢嚼起来。

油腻中混杂着香甜,是淡淡的桂花香,待咽下去,唇齿间甜味犹存,让人还想再吃一口——原来爹爹中意这种味道,还不坏,他喉头哽咽了一下。

白盈玉本不想吃,却硬被老满贯塞了一块在手中,又不好推辞,只得小口小口嚼着。

见诸人都吃上了饼,贡品得其所哉,老满贯甚是满意,遂开口道:“这些天,我自己也寻思着做点小买卖,烙个饼,下个面什么的,这年纪越来越大,还是得做点小买卖,存点钱在身边才行……”

没人接他的话,也没人会不明白他的意思。

白盈玉想阻止他:“舅舅,做买卖太辛苦了。”

“每天夜里打更,睡也睡不好,我这腰是越来越吃不消了,就想做点小买卖,可惜就是没本钱,你说这怎么办才好,我一个老头子……”老满贯哀声叹气起来。

萧辰面无表情,接着喝粥,看上去一时半会并不打算接话。李栩倒是有些存心,想听听这老头儿怎么开这口,故而也不接话。

没人说话,白盈玉只得道:“舅舅,你开个面铺,得多少本钱呢?”

等得就是这话,老满贯一喜:“这事,我盘算过,若是自己置办家伙事儿,终究是麻烦了点,最好是把人家的摊子顶下来,这样东西齐全,又有常来常往的老客,可比起自己没头没脑地瞎折腾要好。”

“顶下一个面摊要多少银子?”

“我估摸着怎么也得十……”老满贯溜一眼各人脸色,一咬牙,“十八两吧。”

“十八两……”

白盈玉不明白这钱顶下一个面摊子到底算不算多,也不敢接话。

倒是李栩费劲咽下口中饼,朝老满贯诚恳道:“我说老爷子,有十八两银子,您就是天天吃猪腰子面,一天三顿,也够吃三年。您还顶个面摊子,把自己个弄那么累做什么。”

老满贯笑道:“我这不是想做个小买卖,存点棺材本么?”

“您这棺材可够贵的……”就是看不惯他这副死要钱的嘴脸,李栩刻薄道,话才说一半,便被旁边的萧辰用筷子击打了下胳膊,只得住了嘴。

萧辰此时方才开口,语气淡淡道:“老伯有事明说便是,不必拐弯抹角。”

见萧辰非得把话趟直了说,老满贯干笑两声,直言道:“我就是想问问,不知两位公子手头可有宽裕,可否借我些银子?”

听罢,萧辰沉默一瞬,回道:“我们手头并不宽裕。”

“……”

桌面上是难堪的静默,只是这难堪却仅仅来自白盈玉一人而已,她知道自己舅舅是贪钱,可毕竟是舅舅。

李栩自然也不敢开腔,乐得瞧热闹。

没想到萧辰说话如此硬梆梆,简直能把人呛一大跟头。老满贯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往萧辰跟前凑了凑,对银两的渴望诱使着他没脸没皮地说下去:

“公子说笑了,你们再不宽裕,拔根毛也比我们腰粗,是不是?再说你看我们家阿猫,就算是平白地跟了你们,也得给娘家些嫁妆才说的过去是不是?……”

“舅舅!”

这声喊声是白盈玉平日绝对不会发出的声音,尖锐地让人毛骨悚然,而她身子微微发颤,面色苍白地盯着老满贯,恼得有些走音:“你、你……你休要胡说。”她从未骂过人,也不会骂人,此时虽然怒不可遏,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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