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战勾唇:“想吃饭?那我们得先做点准备才行。”
冯乐真眼尾微挑。
一刻钟后,绯战踹开房门,不耐烦地叫人送热水和吃食进来。
奴仆们早就准备妥当了,一听到他说话,当即拿着东西往屋里去,结果一进门便看到一地碎衣裳,再往前便闻到了浓郁的血腥气。众人吓得一颤,赶紧低下头去,可余光还是瞥见被帘子遮挡的圆床上,隐约有红色血迹。
床里时不时传来抽泣声,众人只当没听见,送完东西便匆匆出去了。
当屋里再次只剩他们两人,绯战不紧不慢将门关上,这才扭头看向没了声响的床:“再不下来,饭菜可就冷了。”
床上静默片刻,传来冯乐真清冷的声音:“本宫衣裳被你撕成这样,如何下去?”
“撕成什么样了?”绯战混不吝地上前,一把掀开了床帘,便看到冯乐真衣裳凌乱破碎,虽然勉强遮住了身前风光,但瓷白的手臂和双腿却露在外头。
绯战眸色暗了暗:“长公主殿下还真是尤物。”
冯乐真冷淡抬眸:“滚。”
绯战喉间溢出一声笑,转头去柜子里拿了件寝衣递过去,冯乐真披上,这才下床来吃饭。
晚膳十分简单,一碟子小饼,一碗羊汤,还有牛羊肉若干。
“没有青菜?”冯乐真蹙眉。
绯战:“塔原不喜青菜,先凑合吃吧,明日去阿母宫里给你摘一些就是。”
冯乐真只拿了一个小饼,绯战见状也不再勉强,自己将牛羊肉解决了大半。
晚膳简单结束,冯乐真便要沐浴。
绯战的寝屋不算小,虽然没分里外间,但浴桶还是有屏风遮挡,只是塔原的屏风比大乾的粗糙不说,长度也不够,只勉强遮到冯乐真的锁骨处,她略一抬眸,便能轻松看到外头的绯战。
“要我背过身去吗?”绯战嘴上这么问,视线却如有实质,停留在她还包着纱布的脖子上。
冯乐真睨了他一眼,神色淡定地将衣衫褪下,漂亮清秀的锁骨便暴露在绯战的视线里。他眼神沉了沉,却没有转头,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方才送进来的水放了一会儿,现在水温正好,只是等冯乐真简单擦洗一番后,水便彻底凉了。
绯战也不在意,等她出来后便用她剩下的水简单洗了一下,等水漉漉地回来时,就看到冯乐真蹙着眉头站在床边,正盯着床上斑驳的血迹看。
“怎么?”他问。
冯乐真扫了他一眼,视线滑过他的汝环,落在他刚划过一刀的胳膊上,沉默片刻后凉凉提醒:“想骗过其他人,床上光有血可不行。”
绯战喉间溢出一声轻笑:“在本王子这儿,只有血就够了。”
冯乐真一顿,若有所思地看向他。
“殿下睡吧,不出意外,明日说不定便会有人按捺不住了。”绯战说着,将染血的床单简单丢到一边,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冯乐真也不矫情,直接躺下了,结果她刚一躺好,某人也跟着上床了。
“你睡地上。”她说。
绯战笑着闭上眼睛:“别呀殿下,万一有人偷看呢?”
“你若连自己的屋子都管控不了,趁早送本宫回营关。”冯乐真声音微冷。
听出她言语里的认真,绯战睁开眼睛,盯着她看了许久后还是妥协了。
冯乐真见他老老实实回了地上,便也闭上了眼睛。
两个人接连赶了两三天的路,又演了一下午的戏,这会儿皆是疲惫至极,没过多久便各自沉沉睡去。
流言自他们出现在王宫里便没有停歇,经过一个白天一个黑夜的发酵,朝着越演越烈的方向去了。不出绯战所料,翌日一大早,便有人按捺不住寻来了,不过来人不是别人,而是绯战的亲生母亲,塔原王当初从大乾带回来的三妃骆盈。
听说骆盈来时,绯战正与冯乐真在寝屋里用早膳,他眼底闪过一丝意外,便放下筷子出去了。冯乐真淡定用膳,等快吃完时,绯战皱着眉头从外面回来了。
“她要见你。”他第一句话就是如此。
冯乐真扫了他一眼,慢悠悠放下筷子:“带路。”
绯战叹了声气,难得有些头疼,领着她一边往外走一边解释:“我阿母性子单纯软弱,又不会撒谎,你我的事千万别对她透露半分,否则她一旦被套话,后果不堪设想。”
“嗯。”冯乐真早膳多用了些,此刻透着一股懒意,不想多说什么。
绯战又叮嘱几句,一抬头就看到她敷衍矜贵的神情。
“……殿下,”他难得无奈,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提醒,“你现在是被强掳来的,要不收一收自己的主子做派?”
“被强掳来,就不能当主子了?”冯乐真扫了他一眼,抬脚进了短厅。
绯战扯了一下唇角,只好随她进屋去了。
骆盈早已经在厅内等候,一看到冯乐真的容貌先是惊艳,随即意识到她就是被自己儿子抢回来的姑娘。她眼圈本就是红的,看得出是刚哭过一场,此刻对上冯乐真的视线,眼圈红得愈发厉害。
“姑娘,你受苦了。”她也不知该说什么好,讷讷抓住了冯乐真的手,“我已经叫了人来,会亲自护送你回家去。”
“阿母,”绯战皱眉,“她是我的人,我的日暖阁就是她的家。”
“你个不肖子别说话!”骆盈轻声呵斥。
绯战顿时闭嘴。
冯乐真见惯了他邪气嚣张的模样,还第一次看到他这般憋屈,唇角顿时有浮起的意思,只是在接收到绯战警告的眼神后,才淡定恢复面无表情。
“姑、姑娘,你有没有受苦……”骆盈握着冯乐真的手不放,一开口不知比对绯战说话温柔多少,“都是我不好,我教子无方,才会让他做出这等混账事,你放心,我一定会送你回家的,绝不会再让他伤害你。”
“阿母……”绯战头疼得厉害,怎么也没想到第一块绊脚石会是自己的生身母亲。
“你不要说话了!”骆盈是南方女子,说话总是温温软软,即便是开口呵斥,也带着一点软软的乡音。
可声音再软,也训得了儿子,绯战果然识趣闭嘴了,只求助地看向冯乐真。
门外有人来,无声向骆盈行了一礼,骆盈立刻安抚冯乐真:“姑娘你先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说罢,她横了绯战一眼便出门去了。
等她一走,绯战立刻看向冯乐真:“殿下,帮忙啊。”
“你阿母非要送本宫走,本宫能有什么办法?”冯乐真反问,“倒是你,堂堂塔原三王子,真要留个女人,她即便是塔原王妃,只怕也无权干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