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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BE后全员火葬场(88)+番外

她想把以往的点点滴滴,全都告诉许临川,让他知道自己的那番说辞是错的。

她不是器皿。

她是父亲最爱的阿锦。

父亲总是说,“咱们阿锦是这个世上最聪慧,最好看的姑娘,谁能不爱呢......”

她忽然逼过来,许临川下意识地往后退,脚步几个踉跄,跌在了地上。

高安使了个眼色,身后的太监一拥而上,左右擒住了她胳膊。

沈明酥没反抗,只死死地看着地上的许临川。

高安缓缓上前扶起了许临川,脚步拦在了沈明酥面前,看着她与适才的冷静截然相反的一张脸,劝说道:“沈娘子先冷静。”

一道亮光在雨夜里闪过,照进了棂窗,雷鸣声从天边缓缓滚来。

沈明酥眼底逐渐空洞,抬头看向高安,似乎终于放弃了抵抗,笑了笑,“你们不是想要剔骨吗,来吧。”

高安见她如此痛苦,做出了几分内疚来,先对她道歉,“之前是咱家错怪沈娘子了,谁能想到那雲骨是藏在沈娘子的体内,也难怪沈娘子不肯说。”

顿了顿,又道:“不过沈娘子放心,许公子的刀法听说很不错,待会儿保证不会伤及沈娘子的性命,待取了雲骨,咱家立马替沈娘子医治如何?”

高安说完后退几步。

身后的太监膝盖顶向沈明酥的腿弯,沈明酥跪下的那一瞬间,屋外的雨夜突然传来了一声惨叫,似是被人砸在了门上,“砰~”一声,如同雷鸣。

高安回过头,外面的人已匆匆跑进来禀报,“封,封大人求见。”

这动静,怕不是求见。

高安心头一沉,盯着跪在神智几近于恍惚的沈明酥,颇为不耐烦。

他倒来得及时。

还未想好应对的法子,雨夜里又一道高昂的声音传了进来,“高总管这番不惜动用私权,扣押我的人,誓要逼迫于封某,不知是何用意。”

高安眼皮子一颤,沉眸对跟前的太监交代道:“让许临川先动手。”

吩咐完转身走了出去。

房门已被封重彦撞开了半边门扇,夜风裹着雨点飘进了屋内,门槛内湿了大片。

高安借着廊下的几盏灯笼,仔细瞧了瞧雨雾中立着的那人,待看清后顿时一脸惊愕,“哟,还真是封大人,这大晚上的,宫门都已下钥了,封大人怎么到了这儿?”

封重彦没戴斗笠,雨水从头浇下,眼角被雨水泡得红肿,视线从泛白的雨线下穿过,看向高安,尽量保持冷静,“人交出来,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高安一愣,装疯卖傻,“这大半夜的,奴才都快要睡了,封大人找人怎么还找到奴才这儿来了?”

话音刚落,封重彦手里的弯刀直逼他命门,“公公既然要不仁在先,今夜就别怪我封某得罪了。

高安没料到他忽然动手,一时没反应过来,身旁的太监忽然一把将他推开,高安身子一偏,看着那把弯刀定在了身后的门板上,摇晃直颤,脸色陡然一变,“封重彦,你疯了吗,这可是内侍省,你一个外臣携刀擅闯内宫,刺杀内官,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封重彦恍若未闻,目光看向他身后的屋子,步步紧逼,“是什么后果,我以为公公能想到。”

“封大人!”高安高声提醒道:“别忘了你封家是怎么起来的。”

“怎么起来的?”封重彦忽然一笑,“不妨公公来告诉我。”

高安眼角一跳,之前凌墨尘一再劝说皇帝,让他提防着封重彦,担心他会为了沈家,不惜与陛下翻脸。

陛下不信,他也不信。

封家以‘忠义’二字立世,如何立起来的?全是靠着陛下成全,若非陛下他封家早在五年前就没了。

陛下待他封家不薄,如今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他和陛下不是不相信凌墨尘的话,而是不相信他封重彦会如此愚蠢糊涂,选了这么一条死路。

“封大人可想过,封家有多少条命?”高安看着他,最后劝道:“封大人,奴才也是那句话,封大人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奴才就当今夜什么都没发生过。”

话落后,短暂的沉默。

屋内忽然一道打斗声,再次划破了宁静。

封重彦隔着漫天雨雾与他相望,眼里的疯狂,哪里还有平日里的半分冷静,缓缓弯下身,从腿侧取下了另一把弯刀,“两年前,我信了高公公一回,但高公公失约在先,今日把刀逼到了封某的脖子上了,封某岂能让你失望。”

“封家多少条命?”他一笑:“封某贱命一条,倒是听过自古忠义两难全的道理,可我封重彦偏不信,今夜先来搏一把‘义’字,再以死来全‘忠’,也算是两全了。”

他声音陡然一提,穿透了雨雾,“咱们陛下仁厚,待臣如友,爱民如子,断不会因为封某的一时无奈,而兴连坐那一套。”

乌云如浓墨泼洒,豆大的雨点怒涛汹涌卷上玉阶,似是千军万马鏖战急,一阵一阵的吼声如同飞瀑鸣雷令人心惊。

内殿,皇帝躺在龙榻上,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满目失望。

报信的人跪在了殿外,已经抖成了筛子,磕磕碰碰地禀报道:“陛下,封大,封重彦反了!”

皇帝迟迟没有说话,屋内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凌墨尘搭在他两鬓上的手指却没停,继续不轻不重地替他按着。

片刻后皇帝同他说了一声,“去吧,朕要活的。”

高安从未见过疯起来的封重彦,之前听人说梁馀被他破了一只手,不曾亲眼看到过程,如今见他朝着自己冲来,就像是一头藏在黑夜里的猛兽,终于在这个夜里觉醒了。

十步之内,见一个杀一个。

竟无一人能近身。

高安脸色渐渐地起了变化,忽然回过头冲屋内喊道:“快动手!”

屋内的情况却并不如意。

高安走后,沈明酥并没有反抗,等着许临川拿起刀子走向她,拖出她胳膊,挽起了她的宽袖,再慢慢地翻过她的手腕。

只见那白皙的手腕内侧,平平坦坦,只余下了一道浅浅的疤痕。

许临川一愣,抬头看向她,眼里一片惊愕,满是不可置信。

沈明酥看着他怔愣的神色,笑了起来,“怎么了表哥?很意外吗?”

许临川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忘了反应。

“你这一辈子都不如我,你压根儿就不是学医的料,知道为什么吗?”沈明酥一笑,“因为你心术不正,父亲常说‘医者仁心’,你一个字都没记住,从小你就看不惯我,每回我被父亲夸了后,你都会来找我的不痛快,夜里故意在我窗前徘徊,知道我怕黑,装神弄鬼地来吓唬我,你恨我,还曾往我碗里下过|药,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心疼你没爹没娘,没有人教你何为善,一次次地原谅了你。”

“但像你这样的人,又何尝会知道别人的忍让,今日你来,是想要我死,可我这条命太抢手了,还轮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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