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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BE后全员火葬场(42)+番外

说风就是雨,迫不及待地问她,“十锦是何年何月出生?”

“卯兔四月十六。”

十全一愣,“我竟还比十锦大半月,往后便也不能再叫十锦兄了,我就叫你十锦,既是兄长,十锦有何困难,大可同我说。”

沈明酥抬头,桌上的灯光照在跟前少年的眉眼之间,眼里的赤城热烈,昭然可见。

从俩开沈家后,她见到的每一张脸都藏着尔虞我诈,揣着各种目的,她已经很久没见到这般清澈的眼睛了。

沈明酥一笑,“好啊,十全兄。”

十全脸色红了红,这一声十全兄实在是当之有愧,若不是知道了他的年龄,单凭两人的谈吞,自己哪里有当兄长的样。

如今知道自己是兄长了,个头似乎都高了一截,端出为人兄长的模样,“好吃,十锦便多吃一些,等下回我来,再给十锦带。”

“好。”

“趁热,赶紧吃吧。”十全捧着她倒好的茶水,看着她吃,外面的雨如瓢泼,桌上一豆星火,屋内陈设简陋,心头却暖和,抬头瞧见了对面的那间房,有些话他早就想说了,这会儿有了身份,更应该提醒她,委婉地道:“十锦,那位务观公子,我瞧着怕是来头不小,往后你与人相处之时,还是谨慎一些。”

沈明酥笑笑,“多谢十全。”

那他又是什么来头呢。

沈明酥终究没问,一盘饺子吃了一半,搁下筷子,同他喝了一会儿茶,出于回礼,也劝了他一句,“十全兄觉得关云长是英雄吗。”

十全点头,“自然。”

“但被他杀去的那些人,因此而失去依仗的家庭,他们的孩子妻儿不会如此认为,只会当他仇人,是魔鬼。是以,不必去在乎别人的想法,每个人立场不同,喜欢的东西,喜欢的人都会不一样,十全兄对关云长的尊敬,一颗诚信足以。”

十全羞愧,“十锦说的是,是我短浅了。”

......

院门外,福安已经站了快半个时辰,手里的伞似乎随时都能被雨点砸出窟窿来,看了一眼立在门槛外,手里提着食盒的封重彦,想不明白,这么大的雨小殿下居然还能偷溜出宫。

这几日主子找了不少事给凌国师,如今防过了凌墨尘,却没能防过小殿下。

不知道站了多久,雨势总算小了。

屋内终于传来了动静声。

十全撑开伞,止住了身后相送的沈明酥,“天色晚了,十锦早些歇息,不用送了。”

“好,路上小心。”

湿衣留在了屋内,十全身上穿着的还是沈明酥的那套,今日能与十锦更亲近一步,心头很是高兴,低声道:“明日我再来还十锦的衣裳。”

走出院子,十全便没忍住,嘴角上扬,脚步格外轻快。

姚永被太子妃带走,没有替他打掩护,今日出来,身边只跟着一位小宫女阿月。

到了马车旁,见她举着伞还立在那,知道自己耽搁久了,心中有些愧疚,上前和声道:“让你等久了。”

“殿下厚爱,奴婢应该的。”

十全不吝夸道:“你做的饺子很好,下回你也教教我。”

“多谢殿下。”阿月替他拂起车帘,轻声道:“饺子做法简单,殿下想学,奴婢告诉殿下法子便是。”想起了什么,见他手里空空,阿月便问:“殿下的食盒呢?”

十全一愣,他忘了,“无妨,明日再去取。”

阿月垂目应了一声“是”。

福安本以为小殿下走了,主子便能进去,谁知他竟转身往回走了。

“主子......”

封重彦把食盒递给他,“太子妃已禁了他足,查查他是怎么出来的。”

“是。”

十全走后,沈明酥也没再坐,回到桌边才发现食盒还在。

饺子没吃完,沈明酥没地方放,重新放进了食盒内,拿了边上的盖上盖子,手握住边缘,正打算推到里侧,油灯的光芒忽然照在她手指的位置,那里隐隐露出了半截字迹。

沈明酥目光顿住,手指一点一点地挪开。

很快,字迹完全露了出来。

‘东宫’

沈明酥久久没动,呆呆地盯着那字,没了反应。

桌上的油灯快要燃尽,火焰不断地挣扎,光线时明时暗,最终还是熄灭,屋内伸手不见五指,瞧不见她的脸色。

直到天边的一道光亮闪过,匆匆一瞬照在了脸上,才看清她脸色已然苍白。

闪电过后雷鸣声传来,沈明酥无力地坐下,突然一声笑,肩头慢慢地颤抖,埋下头泪水一涌而出。

她果然命中带煞。

所有爱她的人相继离她而去,她一个都留不住,如今唯一一个真心待她好的人,却是东宫的人。

小殿下,赵佐凌。

那个要了沈家十几条命的人的子孙。

沈家人的命不是草芥,但他们的死,就像是茫茫世界里的一粒尘埃,没有人会在意,也不会对他们有半分影响和撼动。

塌掉的只有她一个人的天。

耳边的雨滴声,像是要把她往地底下带去。

她哪里来的福相。

泪眼痴痴地看着漆黑的夜,双脚已经滑到了深渊的边缘,喃声道:“父亲,菩萨没有保佑我。”

她无人相伴。

但即便是独身一人,也得把这一条暗无天日的凡尘路走完。

翌日依旧是阴雨天。

沈明酥没有出去,把那身湿衣叠好放在了桌上,泡好茶,备好了茶杯,之后一直坐着屋里等。

天色一黑,十全便来了。

穿了一身月白的交襟长衫,发冠高束,跨过门槛迈步进来,脚步带着一股风,十足的翩翩少年。

“十锦的衣裳昨日我让人洗了,天气不好,还没干,待干了我再给十锦送过来,我这里有几套偏小的衫子,还未曾穿过,十锦要是不嫌弃,先拿去穿着,待兄长过几日再替十锦做几身你喜欢的。”说完把手里的包袱放在了桌上。

沈明酥没吭声。

十全又从怀里掏出了一方绢帕,轻轻展开推到沈明酥跟前,笑道:“看我还给十锦带了什么?莲子糖,十锦喜欢吗。”

沈明酥看着被绢帕包住的一堆糖,每一颗都裹着糖霜,晶莹剔透,不用尝也能想象得到一定很甜,甚至连那绢帕上绣着的都是金丝线。

沈明酥唇角一扯,“贫与贱,差别果然大。”

十全一愣,没听明白。

正欲问,消失了几日的务观忽然走了进来,“两位在聊什么呢?”

走近见到十全手里的糖,径直拿了一颗放进嘴里,点头赞赏,“嗯,甜。”

十全笑笑,招呼了一声,“务观兄。”想再递给十锦,被务观拦住,一把夺了过去,“她不爱吃糖,给我吧。”

十全还没反应过来,糖已经被务观装进了袖筒,挨着沈明酥,坐在了他对面。

“十锦原来不喜欢吃糖,我记住了。”

沈明酥没搭话,拿过他跟前的茶杯,提起茶壶,茶水潺潺地流入杯中,茶叶是她今日才新泡的,随着流水倾入不断地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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