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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BE后全员火葬场(187)+番外

同以往一样,敲了三声门,把东西放在门外,下山时靴子里不慎进了雪,这会儿化开,除了赶紧湿哒哒之外,还有些硌脚。

应是进了砂石。

找了一块石头坐下,脱了鞋,把里面的石头倒出来,这才瞧见,长袜已经被一团血迹浸透。

应是被石头磨破了,太冷没有了知觉。

沈明酥没理会,重新把靴子穿好,正要起身,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道脚步声。

沈明酥一愣,回过头,便见适才那家农户的老人走了出来,手里捧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茶,走到她面前,颤巍巍地递了过来,“殿下,喝一碗热茶。”

寒风一吹,碗里的热气四散,沈明酥看着那一晚淡淡的汤水,喉咙莫名一紧,伸手接过。

仰头一口饮尽,热乎乎的茶水,顺着喉咙,一路流到了肺腑,从未有过的暖意,包裹着全身,鼻尖一酸,眸子里水雾翻滚。

饮完了,把碗递给了老人家,“多谢婆婆。”

那婆婆接过,对她行了一礼,低声道:“是草民们该多谢殿下。”

人走后,沈明酥眼眶内的泪才落下来,她从未奢望过有人能够喜欢她,理解她。

一碗热茶,足够了。

姜云冉呆在屋里也闲不住,上不了雪山,便候在山下帮忙。

路面不好走,姜云冉在靴底装了两层防滑链,拖着一捆柴扛在肩上,虽没有沈明酥走得轻松,但也算跟上了她的脚步。

沈明酥本以为她是来添乱的,见她当真跟了上来,有些意外。

姜家在昌都算不上高门,可在昌都安家的门户,底子差不到哪里去,一个七品的官员,比有些地方的州府过得还滋润潇洒。

比如说青州的知州,吴文敬穷得叮当响,上回采办了一圈物资回来,口袋里十两银子都凑不出来,买粮的时候,还是封重彦掏腰包添上。

姜家显然比他有钱,姜云冉又是姜家唯一的嫡女,想不出来,姜家平日里是如何培养她的。

“歇会儿。”见她跟了自己这一段,有些吃力,沈明酥停了脚步。

姜云冉却摇头,喘着粗气道:“嫂嫂不必在意我,我能跟得上。”

自从上回一声嫂子后,像是开了个口子,再也没有那么难为情了,嫌弃叫殿下显得生疏,如今是一口一个嫂子,唤得极为顺口。

沈明酥也没去纠正她的称呼,赞了一声,“力气不小。”

姜云冉听她一夸,来了劲儿,“嫂子不知,我自小力气就大,儿时同二叔家里的一位堂兄掰手劲儿,掰赢了,害得他至今瞧见我就躲。”

沈明酥一笑,这几日太过于沉重,陡然见到一张笑颜,心口松了不少。

姜云冉跟上她,接着道:“咱们姜家之前是卖豆腐的。”

大雪封路后,个个都被困在了屋里,茶楼全都关了门,姜云冉都快闷死了,此时话匣子打开,便停不下来了,揭起了家底,“顺景年之前,商户没有入仕的资格,姜家原本也没指望家里能出个书生,老老实实做起了商户,可父亲偏生爱读书,出去卖豆腐手里还捧着书不放,被祖父祖母呵斥,说他不务正业。谁知,顺景帝上位后,改了科举制度,商人也能赶参加科考了,父亲头一场就拔了个头彩,中了举人,一时成了昌都商户眼中的楷模和希望。”

“为了让更多的商人和百姓勤奋读书,顺景帝破格录取了父亲,将其安排在了翰林院任典薄,赐七品官。”

姜云冉语气一转,叹息道:“谁知入职即巅峰,这么多年,还是个七品官。”

就连后来靠上科举的那些个商户,都超越了他。

是以,姜家坐不住了。

起初各种压力都给到了父亲,认为是他不努力,不上进,后来父亲见熬白了头,也没有半点高升的迹象后,便改变了努力的方向。

联姻。

于是,作为姜家大房的嫡女,她便成了唯一能拯救家族的人。

可惜她自己并没有攀附权贵的梦想,也没有继承到父亲的书香气息,倒是遗传到了家族的老本行,喜欢推豆腐。

小时候便跟着母亲推磨,练就了一双好臂力。

家中长辈见她整日泡在豆腐堆里,对她燃起来的希望,很快扑灭,但泼天的富贵说来就来,还未及笄,便被昌都第一大户看上了。

听媒人说是封家二夫人看中了她样貌。

定亲时她才十二,半大的孩子,常被几个兄长称为猴子精,哪里来的样貌可言。

府上的几个姑娘渐渐地长大,每有宴会,必会收拾打扮一番,兴高采烈地去,叽叽喳喳地回来,议论这家公子,议论那家公子,看着几人羞答答的神色,她只有观望的份。

别说去宴会,就连去街市都要戴个帷帽上。

因为她许的是人家是昌都最有权势的封家,祖父虽是商户,却格外注重规矩,说高门大户讲究多,最好不要抛头露面。

不出去,只能呆在家里。

闲下来,她便喜欢推豆腐,待嫁了五六年,她便推了五六年的豆腐,瞧着细胳膊细腿,实则力气不小。

如今可算有了用武之地。

她一通说完,只为磨了一下嘴皮子,活动一番舌头,没指望沈明酥来回应,木柴往肩头上一扛,抬头望了一眼天,高兴地道:“嫂子,雪好像真的停了。”

早上停了后,这都大半日没落了。

沈明酥也察觉到了,“是停了。”脚步没再停留,同姜云冉道:“别再说话了,保存力气,送完这一趟,咱们去看看路。”

姜云冉说了这一阵话,确实喘得厉害,乖乖闭了嘴。

送完木柴,两人刚从村子里下来,便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道疾驰的马蹄声。

自大雪封路后,青州的街道清清冷冷,一眼望去,几里之外都见不到一个人影,路上来往的唯有州府的侍卫。

这个时辰,侍卫要么在城外挖路,要么在雪山上忙碌。

听马蹄声也不像。

很快马匹到了跟前,马蹄上镶了防滑的马掌,马身也比平常马匹高上许多。

是封胥的踏雪军。

那人不认识沈明酥,但认识福安,越过几人后,忽然勒住了缰绳,神色匆忙地问道:“封大人可在?”

福安认出来了,是从德州过来的报信人,骑的还是战马,必是出了什么大事,忙道:“长公主殿下在此,可有急报?”

半月前长公主在青州的消息,早就传到了德州,那人立马翻身下马,跪在了沈明酥跟前,行了一礼,禀报道:“胡人两日前压境,封将军正全力抗敌,让属下前来传话,很高兴长公主殿下归来,但青州,他实在是有心无力,还望殿下见谅。”

德州战事一起,最短也要半月,别说挪用粮草,若青州还未通路,德州也要断了粮草。

沈明酥理解,“封将军的话,我收到了,让将军一心应战,青州不必他挂心。”

“是。”那将士说完,却没起来,埋头了一阵,声音悲痛地道:“封国公......没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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