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程超查顾满贯的事,说回贺家。
第二天一早起来,贺朴廷先去上班了,苏琳琅当即就给阎局长打了电话,说想见他。
但阎局说自己还有个紧急会议要开,就把她给推到下午了。
正好早上他们还有一件事,一件特别重要的事,就是去看被丢在部队很久的贺朴鸿!
这也是许婉心特意带丈夫来的原因。
贺朴旭兄弟和冰雁都特别期待这次探望,都一年多没见过了,大家都想知道那个总是疯疯癫癫的癫公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贺朴旭尤其急着见癫公。
一大早就催着苏琳琅,说要早点去。
苏琳琅当然知道昨晚他跟顾满贯一起去酒吧喝酒的事,她派了阿贵一直在跟踪他的。
不过贺朴旭不主动说,她也不问,只说:“你那么急着见朴鸿,有什么事情吧。”
贺朴旭还是不太自信,怯生生的说:“阿嫂,顾满贯邀请我跟他一起出海呢,我想从他那儿搞点他赌博的证据,但我手里没装备,得找癫公帮点小忙,给几样装备。”
苏琳琅既没有点评,也没有说可不可行,只说:“我帮你催催阿妈去。”
她不点评,贺朴旭就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望着阿嫂的背影,他拳头一举:“yes!”
……
南海军工厂坐落在一片三面是山,面朝大海的山湾中,离深市不远,也闹中取静,沿路的风光虽然比不上太平山那么精致,但别有一种淳朴而朴素的美。
许婉心带着相机的,一路拍了好多照片。
因为是军工重地,所以贺家的车开到门口就不可以再进去了。
一家人下了车,还得过一道安检,尤其贺章的轮椅,要拆开来仔细做安检。
然后就由军工厂的司机开车,负责送他们去目的地,贺朴鸿的宿舍参观。
对港城人来说,大陆其实也是很新奇的,军队尤其是。
眼看车进了宿舍大院,许婉心说:“琳琅,这居住环境,看着跟咱们家差别也不大。”
港府地方小,以尺论地皮,而大陆,尤其军队,别的不多,院子足够大,而且所有的绿化都修的板板正正,四四方方,在许婉心这种艺术家眼里,反而别具美感。
因为会涉及泄露军事机密,她的相机在门口被留下了,不然,她必须在这院子里拍几张照片的。
冰雁左右四顾,开心的说:“阿妈,这里的院子好宽呀,我喜欢这儿。”
贺朴铸去过乡下的,所以他撇嘴说:“这里乡下的院子更大呢,家家都是别墅,我原来说的时候你们还不肯信呢,现在信了吧。”
这时走过来几个军工厂的战士,看到有车进来,并步让到一边,齐齐向车辆敬礼。
公公贺章偶尔也能说几句话,他坐在前排,望着外面,突然说:“他们,有礼貌!”
许婉心原来只见过程超,见他服饰朴实,但是浑身上下有一股子干干净净的朝气,以为那是天生的,就很喜欢他。
可她一看车外面的几个小伙子,顿时明白了,说:“琳琅,虽然衣服旧,也不时尚,但是洗的干干净净,人也有礼貌,PLA所有的战士都是这样,不是你表哥一个,对吧。”
冰雁来了句:“阿嫂,驻港部队,臭烘烘的!”
许婉心她们见过的军人,是目前的大英驻港部队,每逢女王生日就要上太平山,中环等地持械游行,看上去人高马大的,军装也很威风,但是他们身上总有股浓浓香水味道,还喜欢对着漂亮女孩秀肌肉,吹口哨耍流氓。
以及,随时随地骗女孩子们一夜情。
长此以往,港府人民最讨厌的就是军人了。
而PLA的传统作风就是要有纪律,要严谨干净,整洁。当然了,他们不需要对女性打口哨,喷香水,女性也会天然的喜欢他们。
越往里走,碰到的小伙子越多,许婉心就有点担心了,念叨说:“也不知道朴鸿那么脏,那么臭,怎么好意思待在这里的。”
就在这时,车停在一个单元楼门口,门口站了个大小伙子,也在看车。
这小伙个头高高,皮肤白白净净,军装还是鲜绿色的,头发是贴皮剃的,露出青灰色的头皮来,整个人就有一种,朝气蓬勃的好看和精神气儿。
许婉心有三个儿子,但她并不喜欢儿子,喜欢女儿,所以才追生的冰雁,她也不喜欢男孩子,嫌他们糙,嫌他们总是臭烘烘的。
但此刻,她看到一个小伙子,突然就觉得特别喜欢,那种喜欢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就是只一眼间,她就觉得那个男孩一定特别乖巧,聪明懂事,是个好孩子。
不过就在她胡思乱想时小伙子猛然走了过来,来了句:“贺朴旭,你怎么不去死?”
许婉心大吃一惊。
因为她赫然发现面前剃着板寸,高高帅帅的男孩子是她的儿子,是贺朴鸿!
没错,一个干干净净的,身上还带着肥皂香气的男孩,居然是她自己的儿子。
他那头羊毛一样,总是油腻腻的耷拉着的头发不见了,就显得个头更高,皮肤更白了。
他也不像原来,瘦吧,还蔫不拉几的,他的身体看起来结实了很多,比原来更健康了。
他跟路上走的那些军人没什么两样。
该怎么说呢。
许婉心一路走来,从城市到军队,已经够吃惊的了,但什么都比不上此刻,她看到儿子时的吃惊。
她那疯疯癫癫的儿子,一年多的时间,在大陆军队,竟然脱胎换骨了!
就不说他老妈了,贺朴铸和冰雁,贺朴旭几个都没有认出癫公来。
冰雁都被吓到了,抓过苏琳琅的手,说:“阿嫂,我有点怕!”
贺朴铸迫不及待的下车,去摸三哥的头,不可置信:“三哥这是你吗,你的头发呢?”
贺朴鸿虽然因为加入军队而把头发剃了,也终于能把自己捯饬干净了,但他脾气没变。
他倒还算有良心,知道帮忙搬老爸的轮椅。
不过一张嘴,就依然是抱怨:“阿妈,我很忙的,你们干嘛要来烦我?”
贺朴旭在抱贺章下车,说:“癫公你有没有良心,我大伯和咱们妈咪都很想你的。”
冰雁这时才下了车,怯怯的问贺朴鸿:“三哥,我可以摸摸你的头皮吗?”
他的头发青青的,短短的,头皮又干净,孩子感觉三哥的头皮应该很好摸。
贺朴鸿对妹妹倒是很不错,特意单膝跪地,伸手拍拍自己的脑袋,说:“尽管摸吧!”
突然侧眸,他笑看苏琳琅:“阿嫂,你要不要也摸一下?”
苏琳琅白了他一眼,推起贺章进楼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