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爱玩,连个朋友都不交。
家里那么多车,贺朴廷前段时间还买了辆跑车,他可以开出去玩儿吧。他不,他顶多把车拆了,敲敲打打,搞坏它再修好它。
让他开他是没有兴趣的。
所以在苏琳琅看来,艰苦什么的于贺朴鸿都不是问题,关键是去大陆,他能受到保护。
既儿媳妇这样说,许婉心虽然还是想不通,还很难过,但也只好点头。
毕竟儿子大了总归要离娘的。
而且贺朴旭的第一部电影就好看吧,第二部叫《牡丹镇》,剧本许婉心就特别喜欢,早就已经送去审查了。
前两天贺朴旭打电话来,说片子又被大陆宣传部选中,而且会同时送到戛纳和伦敦去评奖。
贺朴旭干别的不着调,拍电影虽说有天赋,也沉得下心,他也确实努力了,但他能从二世祖变成个一年产一部电影的职业演员,脱不了大陆人的调教。
这年头的大陆人普遍更朴实,干工作也能沉得下心。
许婉心心说那就让儿子去吧,说不定在大陆被调一调,能修修他身上的毛病呢。
她也知道这种事不能声张,就先把贺朴鸿打发到山庄去陪他父亲贺章了,然后悄悄着手,替儿子买东西做离开的准备。
儿子要去大陆那种地方,还要呆很久,许婉心光是衣服就帮他准备个三个行李箱的。
又怕儿子饿死,给他准备的方便食品,饼干,点心又是一箱子。
知道他不爱洗澡,邋邋遢遢,洗漱用品,内裤,护肤品什么的就又准备了一箱子。
对了,贺氏欧洲分公司要求苏琳琅六月份去趟大英,许婉心问了儿媳妇,她也答应了。
许婉心总共就苏琳琅一个儿媳,可她不但是家里的顶梁柱,更是贺氏媒宣方面的法宝,出门在外,尤其到了欧洲,要的就是夺目,吸晴,礼服和珠宝,当然还得她费心思。
许婉心就少不得戴着墨镜出门,强忍社交障碍,四处跑去购物,去拍卖行蹲珠宝了。
这段时间苏琳琅也特别忙。
贺氏总共有三艘退役渡轮,交由龙虎商贸,陆六爷负责重新改造,装修,然后再免费送给袁四爷,用以交换三座大富豪的经营权。
同时,让他着手往公海转移整个港府的博彩业。
苏琳琅把自己的化妆品产业交给了琴姐,由她专职负责产品的规划和升级。
这样一来,她就既能从澳城的博彩业分一杯羹,也能抢占未来东京的化妆品红利了。
而如果一切进展顺利,到了将来,说不定她不必依靠自己的首富丈夫,自个儿就会变得特别有钱!
虽然比不上贺朴廷,但她也会成为港府首屈一指的,小富婆。
……
转眼就是三月了,今天苏琳琅去贺氏公司上班,只开了个晨会,就得早早赶回家去。
因为,在经历了长达三年的治疗后,贺章,终于要回家长住了!
倒不是说他已经好了。
而是贺朴鸿要离开,但有钱飞龙盯着,不太好走,苏琳琅跟贺致寰商量了一下,把公公接回家,算是个障眼法,迷惑钱飞龙。
同时,贺章的治疗应该也不会有更大的进展了,就不让他一直呆在山庄,从今往后收缩医疗人员,他也从此搬回家住。
开车回到家,苏琳琅刚出车库,就见贺章坐着轮椅,盖着毛毯,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小冰雁趴在她阿爸的膝头,正在给阿爸喂大白兔奶糖吃。
那大白兔还是上回程超来的时候带的,也是冰雁最爱吃的糖果,而且因为程超的鬼话,她始终坚信,要在太阳底下吃大白兔才会更加香甜。
给爸爸喂糖果,护士看到了肯定要说,所以远远看到阿嫂,冰雁先指远处的梁月伶和许婉心,示意苏琳琅不要说话,就又悄悄伸舌头润湿奶糖,再喂到阿爸的嘴边。
女儿喂糖给他,贺章还真张开了嘴巴。
但一张嘴,他不好控制自己,就流口水了。
冰雁可体贴了,立刻拿起毛巾来替她阿爸擦口水。
苏琳琅自己的父母都没了,很喜欢长辈的,她上前屈膝,半跪,柔声轻唤:“阿爸!”
贺章头转的很慢,慢慢低头,终于,眼神落到了儿媳妇身上。
真正的植物人康复是个极其漫长的过程,而且几乎没有一醒来就会恢复如初,行走自如的奇迹,更多的是像贺章这样,无法行动,但能控制自己的眼神,嘴巴,并偶尔能发一声,哼一声的,半植物人状态的人。
这还是用了三年多,花了两千多万才能达到的。
他可以坐轮椅了,吃饭也从鼻饲改为了嘴部进食,看到熟悉的人就会一直盯着。
他原来脾气就很好,现在也是,只要看到认识的人,就会嘴角上扬,笑上一笑。
他注视了面前的女人半天,终于认出这是儿媳妇了,勾起唇角,笑了起来。
哪怕爸爸是个植物人,也比没有爸爸好。
冰雁去山庄探望时就最喜欢跟阿爸玩了,现在阿爸回家了,她也最高兴。
拉起贺章的手,她说:“阿嫂,你握握看喔。”
长期卧床的人,按理四肢都会退化,但贺章被护理的好,退化的并不明显。
因为饮食调配合理,又一直在做康复训练,他并不浮肿,也不算太憔悴,看面相,就是个更老一点的贺朴廷。
苏琳琅伸手去握公公的手,一握,他竟然能用力,反手来握她的手了。
上回见面的时候他的手还不能动的。
这叫苏琳琅很是惊喜,因为公公也是自己救回来的一条人命。
她回头,对许婉心说:“阿妈,我阿爸的手竟然能动了,还挺有力的。”
梁月伶也在,她解释说:“早几个月前阿叔的手就能抓能握了,医生说让多锻炼,以后应该还会更好的。”
许婉心回头一看,却问:“朴鸿呢,他怎么又悄悄跑掉了?”
冰雁说:“阿妈,有我陪着阿爸就好啦,三哥说他很忙,去地下室啦。”
许婉心走了过来,握过丈夫的手,问:“阿章,你想见朴鸿,对不对?”
贺章艰难点头,眼球往地下室的方向转。
他是这样,内心其实什么都知道,只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说不出话来。
许婉心跟丈夫私底下说过贺朴鸿要去大陆的事,儿子不过一块叉烧,贺朴鸿又特别自我,陪老爹一会儿,嫌无聊就悄悄溜了。
但当爹的知道儿子要离开,而且很可能这一走要十年后才会回来,当然就想多看看他。
他眼巴巴的看着停车库的方向,是因为贺朴鸿刚才就是从哪儿离开的。
他想见儿子,说不出来,就一直望着那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