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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未央(230)

夏冰的眸子里,极快闪过些什么,很快,她礼貌地笑笑,“谢谢。”

Elula盯着夏冰,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夏夏你见她到底想做什么呢?就算你是原来的样子,她也认不出你的。”

夏冰若有所思地用手细细摩挲着自己的脸,很快她古怪地笑了。“到时候,请你帮我再安排一次手术。”

Elula听得一惊,“夏夏你又要整容?”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脸上的肌肤,窗外强烈的阳光让她的脸像透着股锋芒,捉摸不透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美到动魄惊心,“这张脸,原本就不是我的。”

“我是冷夏,不是夏冰,也不是孙一茹。”她一个字一个字,宛若优美铿锵的旋律,含着隐隐的笑,还未落地,便在那一地亮白的阳光中蒸发不见。

Elula瞳孔紧缩,“夏夏你……要整成原来的样子?……什么时候?”

她扬唇一笑,扭头望向窗外,优雅神秘如黑天鹅,“到了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Elula凝望着她的侧脸许久,才低着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他捂着肚子,笑得不停地扑腾着双腿。

女人,可以单纯如人偶,却也可以,残酷如罂粟。

男人,自以为可以翻手为去覆手为雨,薄怀将女人玩弄,却不自知,究竟是谁,被谁玩弄在鼓掌之中。

“Elula,现在带我去见孟米好吗。”

夏未央 162.魔鬼的爱

郊外,黄色沃尔沃穿过长长的林荫道,四周是碧绿的水稻田,最后终于来到了藏于深处的私人疗养院外,高大的围墙和铁门内,环境优美,四周绿树成荫,鸟语花香,正对着铁门有一幢希腊式的白色三层建筑物,建筑物的四周矗立着一栋栋独立造型各异的小别墅。

铁门感应到车辆自动打开,黄色沃尔沃才要驶入,一辆白色敞篷车,正好从里面开出。

“!!”夏冰惊得眸子一沉,她当下拉住Elula的衣服,“别开进去。”

Elula好奇地望着她,只见她凝着眸子,紧紧盯着从两人车旁开过的白色敞篷车,孟米的脸,从车窗外一滑而过,狂风撩起她乌黑的马尾辫。

“哇哦~~”Elula夸张地惊呼了一声,“夏夏我可真的没有骗你,我的人过来调查的时候,她还在昏迷中呢。”

夏冰紧紧盯着敞篷跑车奔驰的方向,虽然只有一瞬,可孟米的脸,怎么也看起来不像是个精神失常的人。

“掉头,跟上去。”她冷静地说道。

敞篷车一路向西,沃尔沃不近不远保持一定的车距跟在后头,绿油油的水稻田和茂密的林荫道很快被远远甩在后头,汽车的反光镜里隐约可以看到隐藏在树荫之中那白色建筑物的一角。

鳞次栉比的城市渐渐进入视线,马路里面宽阔里面狭隘,唯一不变的是路上的车辆越来越多,Elula熟练地跟在后头,白色敞篷车的车尾,始终在视野范围中一次都没有跟丢过。

不是Elula自己吹,这些年他为了泡妞,可是跟过不少美女的车。车子很快开到了环湖公路旁,虽然依旧是在市区,可车辆和建筑物都明显得稀疏了不少。

夏冰沉着眸子,她认得这里是哪。近在眼前,气派的大门立柱上刻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至尊园?”Elula念道,“这是什么地方啊?风景好像不错的样子。”

夏冰意义不明地瞥了Elula一眼,口气淡淡,“这里是墓园,孟老大下葬的地方……。你帮霍谭杀了人,一点也不关心人家葬在哪里吗。”夏冰字里行间尖锐的讽刺,Elula怎么会听不出来,黄色沃尔沃紧跟在敞篷车后头穿过纯黑色的石柱拱门,Elula淘气地吐了吐舌头。

夏冰扭头望着窗外,这个地方比在新闻直播中看到的时候,还要更加地奢侈。她眨了眨眼睛,平淡如大海般的眸子里,似乎藏着些什么漆黑的东西,突然她淡淡勾了勾唇,这一笑却是比刺还要尖厉。

外人看他霍谭为岳父举办了这么一场隆重盛大的葬礼,还以为他是个多么孝顺的女婿。可实际上呢?哼。他根本就是猫哭耗子假慈悲,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夏冰甚至很好奇,每天晚上他怎么能够安心地闭上眼睛睡觉,他就不会害怕做恶梦,不怕孟老大在梦里找他报仇吗!

孟老大和孟米,又真的只是他为了财富和权力不断往上爬的道路上,唯一的牺牲品吗?

夏冰这么一想,突然觉得好恶心,只要想到她和这么一个魔鬼耳鬓厮磨在一起生活了整整六年,只要一想到无数个夜晚他就躺在她的身边,赤裸的肌肤紧紧贴合在一起,她的胃里就翻江倒海。

“哦,停下来了。”Elula这么说了一句,很快在隔壁的陵园外头停了下来,却听到夏冰说,“开过去。”

“嗯?”Elula不解地望着夏冰,“开过去可是要被发现的哦。”

“发现?”夏冰冷冷望着Elula,“我和你,只是两个来祭拜孟老大的人。”

“……”这种冷酷和无所畏惧的魄力,Elula发现,夏冰真的和caenan越来越像。

“小米,我们到了。”顾白忧伤地望着孟米,孟米已经推开了车门。她细细端详着四周,优美到宛若天堂般的景色,蓝蓝的天,白白的云,绿绿的水,惬意的风,黑色的瓦,白色的墙,好是气派。

她咬着牙,一步一步走上小拱桥,朝着那白墙黑瓦走去,泪水在她身后滴落了一地。她的父亲,含辛茹苦打拼了一辈子,终于打下了孟氏地产这片宏图伟业,如今他终于也住上了这样气派有房子,却已经是阴曹地府的亡魂。

孟米想,她是不是应该让自己强颜欢笑,故作欣慰呢,至少她的父亲在另一个世界里头,再也不用辛辛苦苦地打拼。

可当她的手紧紧揪着胸口的衣服,泪水一滴又一滴地滑落将脸庞和衣衫打湿;当她颤抖着推开那扇朱红色比巨石还要沉重的门;当她如灌了铅般步履艰难的腿痛苦地迈进那高高的门槛;当她咬着牙终于抬起布满泪水的脸庞,当那被供奉在灵台的牌位像最为锋利深深地针扎进她的瞳孔,再也拔不出来,两行血泪从她的脸颊划过,她“扑通”一声,沉沉跪在坚硬的地面上,快要将膝盖骨撞碎。

“……爸爸!!!!!!!!!!”颤抖的嘴唇,发出最为撕心裂肺的嘶喊,疼痛了片静谧的灵堂。

顾白躲在门外,心脏痛到抽搐,不停地擦着眼泪。

过去的一幕幕从眼前飞逝而过,很小很小的时候,妈妈便去世了,孟米甚至已经记不清楚母亲的模样,从那之后,她的记忆中只剩下爸爸,爸爸又当爹又当娘,用他低矮却宽阔的肩膀,为她撑起了一片天空,他不分昼夜地工作着。

夏日的夜晚,他总是将她像宝贝一样搂在怀里,抚摸着她的脑袋,指着远处燎泡缭绕的高楼大厦,咧着嘴大笑着说,[小米啊,总有一天,爸爸会带你住上那样的房子,又大又漂亮,你要什么,爸爸就给你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