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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未央(142)

直到她的唇畔不自觉地爬上那诡谲的笑容,她才终于明白。

从这一刻起,她终于可以死心了。

唇畔的笑意越来越深,她突然有种想要哈哈大笑的冲动。

霍谭啊霍谭。

你杀了我们的孩子,剥夺了我做母亲的权力,用尽心机对我百般羞辱,我都可以忍受,因为我相信你爱我。 你彻底毁了我的生话,让我生不如死,可到头来,你却笑着娶了其他的女人。

直到快要无法呼吸,霍谭才放开孟米。

宾客们纷纷站起身欢呼着为两人送上浓烈的祝福,焦急的小张这才敢上前去拉住霍谭。

“老板,冷小姐来了。”

他凑近,在霍谭耳边小声说道,示意了一下碧绿草原尽头的树林。

霍谭猛地睁大了眸子,几乎是慌忙地望去,她却早已凄厉地笑着转身离去。

霍谭,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如果这就是你的选择。

那么从今天开始,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摧毁它。

浓墨重彩的失落,宛若倾盆大雨,滚滚泼下,霍谭的眸子痴痴地望着那黑色的单薄的身影,直到她消失不见,他的心,好像被整个掏空了一样。

可他,并没有做错。

那天夜晚,市中心最昂贵的金色年华大酒店里头灯火辉煌,杯光酒影。

当所有人都在为本市两大家族的联姻举杯同庆时,城区的东面,冲天的火光,染红了漆黑的天空。

“什么?”

小张手中的电话,无声掉落在光亮的米色地板上,摔得粉碎。

小张脊背冰凉僵在原地,许久都不能动弹,半晌,他像疯了一样粗暴地拨开人群,朝着被众人包围着的新人冲去。

孟米身上换了套米白色红绣旗袍,霍谭身上配的是卡其色军装,女的俊俏,男的英姿飒爽,好是登对。

“老板!”

小张气喘吁吁来到霍谭身边。

正说笑着的霍谭,面上依旧勾着笑,眼底却已经阴霾一片。

他霍谭的助理,在这样的场合,怎能如此失态。

“什么事情,慌张成这样。”

霍谭端起高脚杯,优雅地品了口酒,冷冷责备。

小张顾不得擦去额头的汗,用手挡着嘴,凑到霍谭耳边低语。

孟米好奇地望着两人,不知道小张说了些什么,霍谭的眸子突然放大,他修长有力的手指惊得一松,指尖的高脚杯从孟米眼前落下,那一瞬间满屋子的喧嚣仿佛突然归于沉寂。

孟米还来不及伸手去接,高脚杯已经砸在地上,四分五裂,黄色透明液体溅在霍谭光鲜的裤子和黑皮鞋上。 孟米张了张嘴,才想叫人来擦,霍谭已经兀然转身,匆匆忙忙地离开。

孟米木然站在原地,她不知是不是自己看错了,那变态脸上的表情,竟然是那样的慌张。

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120 挚爱成殇

熊熊燃烧的大火,映红了每个人的脸。

火舌像巨大的蟒蛇,不断地吞噬着这座别墅,不仅仅是别墅,就连门前的院子也烧了起来,整个别墅宛若一片鲜红的火海,停在花坛前面的大红色保时捷被烧得噼里啪啦,时不时有巨大的爆裂声传出,就算是喷泉和庭院里的灌木丛也难逃一劫。

黑色的铁门外,消防车和警车堵塞了道路,滚滚热浪扑面而来,穿着制服的消防员拉着水枪朝门内喷射着,却迟迟不敢进入。

警察不得不在方圆十米的距离内拉起警戒线,防止看热闹的市民闯入,造成生命危险。尽管如此,警戒线外还是拥堵了不少市民,古怪的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倒是基本上没看到什么媒体记者。

今天可是娱乐界巨头和地产界龙头老大两家联姻的日子,记者自然都跑到那里去了。

黑色轿车一路横冲直撞,一个急刹车在警戒线外停下,受到惊吓的市民纷纷朝两边避开,拍着胸脯咒骂不已。

“怎么开车的这是!”

“没长眼珠子啊!”

“要撞到了人怎么办呢!”

正骂着,只见车还没停稳,车门已经被人用力推开,在火光映红的夜空下,众人便见到一身黑色礼服,样貌俊美的男人像网子一样冲进了警戒线。

小张,连忙从副驾驶座上出来,追了过去。

“唉!你怎么回事,说了不准进来的!”

警察见状就要去拦男人,男人的力道大得吓人,警察被粗暴地推开,他像发了狂般不顾一切地跑着,没几步,便来到铁门外,他突兀地停了下来,然后再也动弹不得。

滚滚热浪,炙烤着他木然的脸,仿佛要将皮肤烤焦一般,身上的衣服烫到似乎要烧起来,他却依旧一动不动 他痴痴地看着,那几个写着“entennal”的灌木丛被烧得残破不堪,再也看不清楚原本的面貌。

噼里啪啦的爆破声像要震破耳膜,他才注意到那片火海中,早已被火舌吞噬到无法辨别的9l8,车身的红色和火苗的颜色完美的融合在一起,那一秒,他却像被惊雷劈过一样猛地睁大了眸子,从脚趾到头皮,每一个毛细血管都在哀鸣。

无力的垂着手,苍白冰凉到痉挛。

“先生,请不要站在这里,火势很有可能失控,这里很危险。”

消防员试着劝说道,赶到霍谭身边的小张,急忙赔礼道歉。

“这屋子是我老板的……”

“那你们来得正好,我看院子里有辆车,这个里面有人吗?”

小张心惊肉跳地看了眼霍谭,他站在那里,冲天的火光中,他高大的背影落寞到宛若随时都有可能粉身碎骨。

冷夏小姐她……

霍谭的五指突然紧紧握起。

下一秒,小张惊慌失措地看到,霍谭突然抢过消防员手中的水枪,冰一样的冷水从头泼下,将他光鲜的衣服全部打湿,在众人愕然的视线中,那个男人冲进了遍地火舌的铁门里。

孟米躲在角落里,不停地拔打着号码,电话是通的,却始终无人接听。

“唉。”

孟米靠在墙上,烦得叹了口气,喝了口酒,心里很在意,他那样匆忙离开的模样,实在是有些不对劲。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干嘛不告诉我呢?好坏我都是他老婆了,这个死变态!

孟米气得跺了跺脚,又猛灌了口酒。

“嗯哼。”

孟老大清了清嗓子,踱着步子走了过来。

“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干嘛,一屋子的客人都在找你们呢,霍谭人呢?”

“额咳!”

孟米活活给酒呛了一口,他老爸也真是的,什么不该问他偏偏要问什么。

孟米拍着胸膛死命咳嗽了半天,两只眼睛不停地瞅着这一屋子的人,绞尽脑汁地想着该怎么说,要让她老爸知道他们结婚时,那变态就这么丢下她跑了,非气得七窍生烟不可。

“咳咳,那……那个……”孟米接过孟老大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嘴,“他好像去上厕所了。”

孟米心虚地指了指会场外头,然后眼尖的瞥到墙边食物桌上的牡蛎,“他刚吃了那个东西!然后肚子有些不舒服,然后肚子有些不舒服,然后就去厕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