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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天河 下+番外(1)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挽天河 下+番外 by陈小菜

第二十六章

傅怀川淡淡道:“脱掉上衣,五十鞭。”

李若飞垂下眼睫,额角青筋浮出,依言褪去上衣。

阳光下少年的身躯纤瘦,但流线型的肌肉线条依然清晰流畅,肌理晶莹如玉,却布满各种伤痕血口。

看到他身上的种种暧昧痕迹,太子忍不住呼吸急促。李若飞有种锋利危险的感觉,让人不敢轻辱,一旦被压制,安静下来,褪去那种杀意,却又惊人的诱惑。

木奇麟怒火上涌,目眦欲裂,却见李若飞抬头冷冷的看了自己一眼,冰雪般的眼神,带着忍耐和冷静,木奇麟静下来。

马鞭银质挽手,水牛皮身,劲道使足,一鞭能让野兔筋断骨折。

傅怀川立起身来,一鞭已经抽了下去。

赵孟旭凝视着秋日白色阳光下自己的影子,拖得长长淡淡的,像水墨的画。

时间其实过得很快,指间沙一般流逝,初蕊离去已经六十天了。

五十鞭而已,快得很。

在别人看来也就是饮几杯酒,几句谈笑,听数曲琴,看数支歌舞,写一首诗词,赏一卷画的时间,自己却知道那一刻一瞬的煎熬,看到傅怀川用鞭子的姿势,就知道他不光会用力,角度也很刁,鞭梢在收回时那一个小动作,就足够在鞭身造成的伤口里再刮上一道细细的伤,让人在呼出一口气的同时,感觉到更深的剧痛直侵入骨。

这些,他赵孟旭都明白,都看得出。

一滴热热的血溅上了脸颊,感同身受也似,忍不住惊叫一声,忙掏出帕子拭去,一点猩红在雪白的帕子上洇开,看着少年背上的血流到地上,缓缓渗入土里,鼻端传来浓重的血腥气,胸口不禁涌上烦恶难受,恍惚中已分不清跪在地上被鞭打的是自己还是李若飞。

太子一把扶住微微颤抖的赵孟旭,眼神中居然有几分关切,赵孟旭轻靠在他身上,贴在他胸口的,是嘴角一抹怨毒如针的笑。

五十鞭果然很快结束,李若飞站起身来,趔趄了一下,很快站稳,问道:“木奇麟,你看到了?”

木奇麟大声道:“是!”

“你回朗国打算怎么禀报颜冲羽?”

木奇麟低头道:“以实相告。”

李若飞叹口气,伸手抹去咬破唇角流出的血迹:“你什么都不准说,你以前应该去过奔狼原,见过狼群捕猎。若还不是最好的机会,就要等待和忍耐。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得。”

木奇麟静了静,却道:“南院王殿下不该受这样的侮辱。就算要用朗国千万将士的血作为代价,属下在所不惜,摄政王也在所不惜。”

傅怀川含笑赞道:“好!木将军威名本王早有耳闻,果然血性。”

李若飞脸色惨白,冷汗侵染下的眉眼却更加漆黑,大怒道:“木奇麟,火雷军团万千将士的性命还由不得你们做主!”

木奇麟紧咬牙关,一言不发。

李若飞身形摇摇欲坠,厉声道:“南院王军令,你遵不遵从?”

木奇麟低头,单膝跪下,大声道:“属下遵命!”

言罢起身,抽刀行礼,还刀入鞘,上马飞奔而去。

李若飞长出一口气,冲傅怀川一笑,晕倒在地。

傅怀川不动声色。

傅晴鹤却突然说道:“还请四哥看在远在朗国的七弟份上,善待南院王。莫要引发两国纷争,到时受苦的是天下百姓。”

众人散去后,傅怀川蹙眉道:“怎会这么巧?太子和五弟一贯不喜围猎,今日居然约齐了这么早过来。”

傅刑简低声道:“我刚出到围场,就遇上了太子等人,据说是赵孟旭的主意,要提前来看看李若飞。”

傅怀川顺手抚摸马鞭思索良久,方道:“此事甚是奇怪,只能静观其变吧。”又笑道:“现如今五弟也开始关心国事了,真是国运昌隆,可喜可贺。”

低头一看,手心却沾了马鞭上的血迹,当下怔住了。

傅刑简淡淡道:“四弟,你那一箭,到底射的是豹还是李若飞?”

傅怀川看向那壶凤羽箭,沉默不语。

傅刑简低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就怕你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想射谁……”

三日后宫中夜宴。

宁国众皇子王妃均有出席,另外就是朗国摄政王妃傅晚晚和省亲使木奇麟。木奇麟虽为武将,但出身贵族,席间言词竟颇为文雅,见朗国以这等人作为省亲使,傅东平心里很是高兴。

李芊芊和傅晚晚虽是第一次相见,却颇有相惜之意。

一双丽人,相邻而坐,都玉璧似的美丽娇贵,一着孔雀蓝织锦的宫装,一是雀金红绣缎的华服,对照看来,竟说不出的相似。

安国公主、静澜公主,连封号都好像镜里镜外。

席间傅晴鹤玩笑道:“芊芊已经给我生了个小女娃娃,小妹什么时候才能让五哥当上舅父呢?”

傅晚晚俏脸晕红,却目光温柔,看向李芊芊也颇有羡慕之意。

傅怀川笑了笑,傅刑简却问道:“只是摄政王太过忙于军务了,小妹在朗国怕是很寂寞吧?”

语气虽温和,一桌的人却笑得尴尬了几分。

席终时,木奇麟起身笑道:“多谢皇帝陛下款待。我明日就要先行回去,但行前王爷曾交代,王妃可在靖丰多留一些时日,享天伦之乐。”

傅晚晚听闻,心中温暖甜蜜,眼神亮晶晶的看向傅东平。

傅东平亦笑道:“你们王爷真是苦心,待晚晚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木奇麟突然敛去笑容:“还有一事相求陛下。”朗声道:“贵国皇子在我开羯,我等一切礼数不敢或缺,待之如上宾。我国南院王留在靖丰作为质子,还请皇帝多多担待。”

日前围场之事,傅东平早已从太子口中获知,却没想到木奇麟宴罢当众提起,一时竟无言以对。

木奇麟单膝点地,行礼退下,毫不拖泥带水,点到为止,干脆利落之极。

傅东平看向傅怀川:“李若飞现在怎样?”

傅怀川立刻答道:“最近病了。”

“这次回来两个多月一直病着?”

傅怀川笑了笑:“可能水土不服吧。”

傅东平双目凌凌生威:“从今天起,他水土服了,不该再病。”

不待傅怀川答话,挥手道:“都退下吧,我累了。晚晚留在宫中陪陪你母后。”

木奇麟一路快马,披星戴月,仅十天就回到开羯,直奔南院王府,进了颜冲羽的书房。

颜冲羽正埋首书案,见他进来,道:“坐下吧。深州来报,猜猜是什么?”

木奇麟满面风霜之色,嘴唇裂开,道:“属下不知。”

颜冲羽凝视着他,良久说道:“你不是不知,你是心神不定。”声音浑厚低沉,仿佛上古神兵相撞:“宁国边防在我深州城外已经骚扰五日,十人一小队,避开深州守军,专挑牧民下手,劫掠牲畜,奸淫虐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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