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杀相思(93)+番外

“宋大侠既要泄欲,本座身为七星湖之主,难道还比不得这么个货色?”

宋无叛是生炒鹅卵石,油盐不进。苏错刀这一出却是大石砸死蟹,雷霆万钧。

宋无叛彻底愣住了。

上了苏错刀?

这个闪烁着天才与神经病之光的奇思妙想,恐怕寻遍江湖也没人能稍有触及。

怕他、憎他,或是敬他,服他,都不稀奇,可苏错刀是能上的么?

的确,苏错刀容貌绝美,生平仅见,但他这美却如寒芒闪闪的兵器,莫敢逼视,令人根本无法生出肉欲之念,无论是交欢还是折辱。

谁会去操一把刀?哪怕这把刀再华美再名贵?

宋无叛想笑想呵斥,却发现自己竟已呼吸粗重,喉咙唇舌干燥得发涩,亢阳鼓荡而血脉贲张,有种毛趾悚然的刺激感,而下身的欲望,早在不知不觉间,硬得如火如荼的生疼。

苏错刀毕竟还是人,废了经脉,身受重伤,那层刀一样的外壳自然脱落,便露出一个活生生的人来,这个人,有折刀之美,更有高高在上的炫目光环,纵使落难,亦不凋零减色。

宋无叛咬牙切齿,一把扯住他的头发,拖了开去。

上了苏错刀!

苏错刀看越栖见一眼,这一眼亮得可怕,日照霜雪,明晃晃的,尽是锐利的施恩市惠。

越栖见懂他,也一向自得于此,尤其比着叶鸩离与他鸡同鸭讲急得又哭又跳脚,更有种说不出的优越感,但此刻却恨极了自己为何这般懂他。

他知道自己受不得这样的奸辱,但他以身相替却根本不是为了自己。

他为的……是叶鸩离。

他失了武功,没了权势,就想用这样不容拒绝的施恩市惠,来求自己,求自己放过叶鸩离。

多么可笑可悲!多么愚蠢拙劣!

却又多么……弥足珍贵,可望而不可得……

越栖见一颗心本如一根丝线悬着的慌不着地,一触及这个目光,崩的一声,丝线断裂,心直坠落下去,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整个人都呆了,直到宋无叛用凤鸣刀上的银链将苏错刀双手捆住吊在树上,方反应过来,嘶声叫道:“你……你不许碰他!”

宋无叛血红着眼睛,撕开苏错刀的衣衫,气喘吁吁的笑:“有趣!真他妈的有趣!碰你他不让,碰他你又不乐意,老子就这么吃香?七星湖的妖孽就这么求着被人干?”

说着拧过苏错刀的脸,却发现他双目紧闭,已全无知觉,不由得大感败兴,忙忙的给他几处伤口止血敷药。

举屌而忙之际,小头还不小心蹭到了树,好一阵火辣辣的激痛,龇牙咧嘴托着捂着蹦跶了两下,倒暂时镇住了直冲上脑的精虫。

想了一想,从怀里取出一只药瓶来,将所剩药丸一倒而空,五粒火红的药丸滴溜溜在手心一转,笑道:“这可是楼主赐予在下的山君丸,药性虽霸道,对伤势却颇有好处,服下去定然挨得过在下的杀威棒……说来说去,还得多谢越楼主啊!”

越栖见哀叫一声,声音之惨之伤,不忍耳闻,他深知这山君丸的厉害,一粒便能压服伤势,续命救急,但药性极邪,损经伤脉如饮鸩止渴,何况宋无叛根本不顾死活的一口气给喂了五粒?

情急之下,只想速速将真气吸纳融合,孰料欲速则不达,苏错刀的真气如大海潮汐,自己本该小心翼翼的操舟于上,徐徐引水入壑,这一慌一躁,登时真息大乱,四肢百骸,似有无数带火的虫子疯狂冲突,灼热难忍。

药丸入口即化,苏错刀醒来只觉一股热气暖烘烘的流过全身,精气神大有恢复,宋无叛大喜,直挺挺活突突撅着那物颇为骄傲,还恬不知耻的用窑子里学来的套话问道:“满意你看到的么?”

苏错刀不禁皱眉,直言道:“很难看……钉头鼠尾,冬虫夏草。”

话音未落,身后密处便是一阵刀戳斧劈也似的剧痛,苏错刀一声未吭,睫毛却颤抖得厉害,脸颊已扭曲了。

宋无叛甫一进入,越栖见便晕了过去,耳边兀自清晰的听到一声血肉撕裂的声音,听到银链窸窸窣窣的一阵细响,不知道苏错刀痛到何等地步,但自己只会比他更痛更屈辱。

痛得只能用昏迷来逃避。

叶鸩离从不逃避。

心中不是不害怕,但即便怕得会哭,却也不会想逃,从小就是这样,长大了亦不曾改变。

或藏迹潜行或杀出血路,叶鸩离一路行来,直掠过山岩藤萝,到得医舍,十来间竹屋里,敏锐的觉察出楚绿腰的踪迹,一脚踹开门,手中长刀挥出,劲气四射,转瞬之间,竹屋四壁皆碎,哗啦啦屋舍倾倒,废墟中楚绿腰脸色比衣裳更显苍白,她孤身端坐桌边,桌上燃着两支白蜡烛。

叶鸩离笑眯眯的喊道:“楚姑姑,恭喜你,你守寡啦!”

第六十四章

楚绿腰垂眸问道:“阴烛龙死了?”

叶鸩离冷笑,袖中嗖嗖飞出两颗铁莲子,将烛焰打熄:“蜡中下毒……姑姑,你这点儿小伎俩,本座七岁就会了。”

危境中叶鸩离愈加谨慎而冷静,先打破屋壁,便无需忧心有人设伏,更死死盯着楚绿腰一举一动,不容丝毫异处。

楚绿腰却漫不着意,又问道:“阴烛龙……真的死了?”

叶鸩离心中愈狠毒,笑容愈显纯稚,道:“是啊,死得很惨,为了你和你肚子里的活王八种。”

“我骗他的。”楚绿腰淡然道:“我怎会为仇人生孩子……阴烛龙叛宫,本就是阿西和我算计他设下的圈套。一步错步步错,他既走了邪路,难道还能回头?阴烛龙此人,糊涂了一辈子,也讨人厌了一辈子,如今他死了,我也就安心啦。”

叹了口气,道:“这许多年……真难熬啊!阴烛龙杀我全家,辱我如犬豕,你们也从未把我当人看……七星湖死绝了才好。”

叶鸩离听得直犯恶心,只觉阴烛龙就是个狗娘养的,楚绿腰更贱,是被狗娘养的日了又日的,一时揉了揉耳朵,只道:“错刀待姑姑不薄,他腿疾要用的药,姑姑可都炼成了?都给了阿离好不好?”

那日怀龙山,自己跃入水潭,将一瓶夜未莲炼制的药丸尽数捡回,但用了这些时日,业已告罄,越栖见入湖后,又从雪鹄派求来了些旧年的夜未莲,让楚绿腰炼制成丸,上次自己来帮黄吟冲取药,见她已磨好了药粉,却不知如今制成没有。

楚绿腰自然是要杀的,但这些药得先弄到手,叶鸩离沉吟片刻,笑吟吟的劝道:“楚姑姑,当阿离求你了,错刀的腿筋是你抽的,他可从未怪过你半分,你主管医舍,仁心仁术,总不能看着错刀腿疼得直哭吧?”

楚绿腰微微一笑:“阿离,你是来杀我的。”

叶鸩离持刀而笑:“是啊,楚姑姑看着我长大,猜得一点都不错……只不过,给了我药,我就给姑姑一个痛快,否则,姑姑会儿女满堂相公也满堂,活足一百岁长命无绝衰。”

上一篇:落宇惊雷 下一篇:霜梦成城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