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朝来寒雨晚来风(40)+番外

作者: 闲语/舜华 阅读记录

秦斜川满不在乎地道:“我爱叫你什么便是什么,他们若是笑话只能说明他们没见过世面,大惊小怪。”

秋达心闻言撑不住笑了,道:“九儿,你真是教导有方——这人愈发厚颜无耻了。”

秦斜川听了忙蹙眉道:“九儿也是你叫的么?”

秋达心嘿嘿一笑,道:“我爱叫他什么便是什么,你这么说表明你没见过世面,大惊小怪。”

秦斜川翻了个白眼,想着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决定不再与他斤斤计较。因想起药材的事,便又问了一次。秋达心答道:“那药治筋不治骨。九儿的腿骨已经断了十年了,怎么可能治?你别异想天开了。”

秦斜川立时面露失望之色,口里嘟囔道:“连这都治不了,竟还好意思自吹是神医……”

“你!”秋达心气得瞪起了眼,他一向最恨别人置疑他的医术。宁惜酒见状连忙道:“斜川,麻烦你去端些凉茶来好么?秋兄与谈兄这么热的天跑来,想必是渴了。”

秦斜川“嗯”了一声,转身进了屋子里。秋达心看着他的背影啧啧道:“真是风水轮流转啊,以前他那么嚣张,可如今你叫他打狗他定是不敢叉鸡。”

宁惜酒笑而不语,秋达心看了他一眼,又道:“只是你怎么不好好管教管教他,让他懂点礼貌呢?”

宁惜酒静静道:“无礼总比虚伪的客套要好些,再说我自己就诸多缺点,又有何资格强求他十全十美?”

秋达心怔忡了一下,之后似有所悟地看着某处道:“说的也是,其实人完美起来也是很叫人讨厌的——象刺猬一样让人无从下手。”

宁惜酒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他看着的是正与云漫天南宫寒潇两人闲谈着的谈怀虚,不由莞尔一笑。察觉到两人投注过来的目光,谈怀虚朝他们微笑着颔首示意,虽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却端得潇洒从容,无懈可击。

秋达心见了低低嘟囔道:“能不能别笑得这么虚伪啊——我简直连头皮都发麻了!”宁惜酒闻言终于撑不住笑出声来。

天刚黑秦斜川便从树下的桌子边起身道:“九儿身体不好,我们先去睡了。”说完不给宁惜酒向众人告辞的机会便推着他往屋里走。宁惜酒虽觉这么早离开有些失礼,可是也不好当众拂他的面子,只得随他了。

秋达心下意识抬头看看天空,隐约还有一丝残霞飘在天际,他忍不住喃喃道:“这也睡得太早了些罢……”

南宫寒潇眨了眨眼,诡笑着道:“不早不早,他们一向是日落而‘做’,日出而‘息’的,今天比平常还略晚了些呢。”

秋达心先是怔忡,直到听见云漫天咳嗽,才忽然反应过来。他道:“这这这……我彻底无语了!”顿了顿又道:“真是好羡慕秦斜川啊!”

这时“扑”一声响,谈怀虚忍不住将刚喝进口中的茶喷了出来,不少溅在了秋达心的衣襟上。他惊觉自己的失态,一边说着“对不住”,一边连忙帮秋达心擦拭着。

做大夫的一般都有些洁癖,秋达心自然也不例外,他惨叫着手忙脚乱开始脱衣衫。因天气炎热,他只穿了一件丝织单衣,还没怎么脱就露出了半个身子。谈怀虚见南宫寒潇的眼神似乎有些不怀好意,他心里猛然一跳,忙扯着秋达心进了房子里,口里道:“还是进屋换罢——外面有风,小心着凉。”

南宫寒潇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六月心的天气,不热得汗流浃背就不错了,哪可能着凉?其实他故意那样看着秋达心,就是想看谈怀虚的反应,果然他立即乱了阵脚。

南宫寒潇正笑得酣畅,云漫天忽然冷哼了一声,摇着轮椅进了屋子里去。南宫寒潇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谈怀虚出门时正好云漫天进去,谈怀虚问道:“你不乘凉了?”

“我去找件衣衫给秋达心,等会子再出来。”

谈怀虚“哦”了一声,一偏头见南宫寒潇怔怔站在树下,察觉到气氛有些凝重,他微微一笑,便不说话了。

云漫天进了卧房,正看见秋达心在翻箱倒柜,把卧房弄得一团糟。他蹙眉喝道:“你搞什么?你当这是你自己家么?”

秋达心撇了撇嘴,拿起一件衣衫扬了扬,道:“你也太没有品味了些,这种衣服做抹布还差不多。”

云漫天虽不似秋达心那么注重享受,衣衫质地做工倒也算是中等偏上,被秋达心一贬损,他沉下脸道:“不想穿你就光着身子好了!”

秋达心打量了他几眼,道:“你今天一直没个好脸色的,那烂货又怎么得罪你了?”

云漫天冷冷道:“不关你事!”

“怎么不关我事?……”秋达心一边将一件衣衫往自己身上套一边道,“你好歹是我师弟,我欺负你是理所应当,咳怎么能让别人欺负你?——你这么小媳妇般逆来顺受的叫我把脸往哪儿搁?”

云漫天气得狠狠瞪了他一眼,沉默了片刻他终是忍不住问道:“你可知有什么法子能鉴定两人是否是亲兄弟?”

“嗯?”秋达心先是有些迷惑地看着他,片刻后他眼珠一转,道:“你怀疑自己和谁是兄弟?——不会是南宫罢。”

云漫天被他一语说中,只得气闷地哼了一声。秋达心见他神情,知道自己蒙对了,他错愕地道:“竟有这么好玩的事!”

好玩?云漫天忍无可忍地将轮椅掉转了个头朝门口行去,他实在懒得再与秋达心胡搅蛮缠。秋达心见了连忙叫住他道:“你别跑啊!走了我不告诉你法子了啊!”

云漫天不由自主顿住,他回头冷喝道:“少卖关子,要说快说!”

秋达心啧啧摇头道:“你越来越蠢了……”见云漫天面露迷惘之色,他诡秘一笑,道:“我可是举世无双的神医,说的话难道还有人敢不信?”

云漫天心念一动,怔怔望着秋达心默然不语。秋达心装腔作势长叹一声,道:“好歹我再帮你一次。唉!我怎么越来越善良了呢?”

秋达心出去将南宫寒潇叫进了屋子里,然后拿起一把刀递给他,道:“放血!”

“啊?”南宫寒潇迷惑不解地看着他。

“放血!”秋达心不耐烦地催促道,“否则我怎么检验你和云漫天是不是亲兄弟?”

南宫寒潇神情霍然一变,他扫了云漫天一眼,见他面色沉寂,仿佛此事根本与他无关一般。南宫寒潇踌躇了半晌,方期期艾艾道:“滴血认亲……这个……这个似乎作不得准的……”

秋达心眼角一挑,轻蔑地道:“你说话前能不能用用你那猪脑子?我乃举世无双的神医是也,怎么会用那么蠢的法子? ——今日我要用的可是本门最高超的秘技,代代单传,就连云漫天也不懂。”

不料听了这话南宫寒潇面色反而更加难看了,他呆站了片刻,方嗫嚅着道:“我看……我看还是算了罢。”假如真是亲兄弟,岂非最后一丝希望都要破灭?与其这样,他倒宁可永远蒙在鼓里。

上一篇:暗香浮动 下一篇: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