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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情思(2)

“别走……”我还是那句话。不想独自渡过冰冷的漫漫长夜,我怕冷,极度贪恋人体的温度,我渴望拥抱。

“又不是再也见不着了,明天我还来。”吻了吻我的唇,便起身穿衣。

看着修长美好的身躯被衣物一件件覆盖住,转身朝我一笑,就飞身没入夜色中——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也起身穿衣。推门,轻轻一跃,朝他走的相反方向急行而去……

“元三爷,青青候你多时了。”老鸨仿佛看见一锭金元宝般,笑得花枝乱颤。

随手丢了银子,熟门熟路地往楼上走去。

冰冷的长夜,我需要人体的温度……

第2章

“你个死小子!今晚不许出去!听到没有?”父亲正巧拦住刚从温柔乡回来的我。

“有什么事么?”我打着哈欠,一幅懒散样。

“今晚昭文王要来我们家吃顿便饭。”

“吃顿便饭?有没有搞错啊,他家没饭吃么?”

“啪”一个巴掌拍上我后脑勺。“你小子睡醒了没有啊!快给我回去补眠!免得晚上出丑!”

“知道了啦。”我摸着发疼的脑袋。

“还有,不是我说你,你现在夜夜笙歌,比老二还猖狂。你小子当心精尽人亡!”

我吃惊地歪着嘴看着老爹,他现在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看什么看!还不快回去睡觉?!”又是一掌拍上我的背脊,“女人天天玩,会死人的知不知道?”

我不由得轻笑出声:“爹,你这是不是经验之谈啊。”

“你个死小子——”

“哎呀,我去睡觉了!”眼看霹雳掌就要落下,马上脚底摸油。

路过偏厅,遇见大哥。

“大哥,爹要我去睡觉晚上迎接昭文王。我先去补充体力了。”我立即先发至人,省得他又要开始碎碎念。

“看来,我要好好和你聊聊了。”身后大哥冰冷的声音,让我遛得更快。

穿过偏廊,我看到一脸愁眉苦脸的二哥,想必和大哥聊了很久了。

“阿烨,你死到哪去了,怎么也不叫上二哥?差点被念死!”

“呵呵。”傻笑带过。

“记得下次有好玩的要叫我!我每次都叫上你!你呢?”怪我不够义气地瞪我一眼。

“对了,那个昭文王为何要到我家来?”我赶紧转移话题。

“谁知道啊?多半是因为昨日去了司马家,今日来我们家,两边都不偏袒得罪罢。”

看他没精打彩的样子,我拍拍他的肩,“下次一起去怡香院吧,我先去睡一下。”

“嘿嘿,好啊好啊!”色狼本性即露。

喝酒,要有氛围,薄雾的黄昏,与夜晚来临交汇之际,于两三知己沽酒对酌, 谈古论今,指点江山,可以借酒做对,乘醉吟诗,的确是人生的一大乐事。

可是,他们谈得也太过深奥难懂点了吧。惺惺相惜地瞄了眼同样一脸无聊的二哥。果然,这种场合完全不适合我们。

“本王可否与令郎单独谈谈?”

听闻这句话,我与二哥均精神一振,终于可以结束了么?本来嘛,只要大哥在,我和二哥不来也罢。

可下面那句话却让我差点把嘴里的酒喷了出来。

“本王与元烨一见如故,想把酒言欢,秉烛夜谈,不知是否叨扰?”低沉的嗓音显得十分威严,柔和的语调中蕴含着一种震慑人心的力量。

显然在座的另外三人也愣了下,父亲还为确定特地指了指我,“昭文王是指他?”

“难道他不叫元烨么?”玩味一笑。

“他是叫元烨。嗯,小犬不懂事,如有得罪之处,还请昭文王多担待点。那么,微臣先行告退。”临走前还狠狠瞪我一眼,要我小心侍候着。

看着大哥和老爹满脸疑惑,和二哥逃也似的离开,我才转头看向坐我对面之人。

“一见如故?”我喃喃低语,好像从进门现在说的话连三句都无罢。

“不是一见如故。”扬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是一见倾心。”

很好笑,我很想笑。可是对上那对黑眸,眼神炽热,无一丝遮掩的露骨。我顿时就明白了,原来一人之下的昭文王也好这个。

我细细打量眼前之人。身型高大,一张令人心醉神迷的俊美脸孔,上扬的眉,狂野不羁的黑眸,含笑的唇,让人心折的贵族气度。

我笑了,轻轻说了句:“我从不在下。”听得懂吧。

“凡事都有第一次。”始终保持优雅的笑容。

“这算是王命不可违么?”我颇为苦恼。

“你要如是想也可。”

“……”

第一次很痛,不过他技巧不错,还算过得去。

第一次被人抱在怀中,很温暖,人体的温度让我舒服地不想离开。

睡意蒙胧中,那体温忽然远离,不禁开口低唤:“别走……”随后温暖再次降临,满意地弯起嘴角……

之后,大哥升官,加修府邸。再后,边境忽有外襄进范,本朝一品大将军将携其爱子远赴边境力抗外敌。

临走的前一夜,我们陷入疯狂的情欲之中,仿佛是此生的最后一次。翻云覆雨不过一晌贪欢,激动的是衣衫半褪和高潮来临的那刻,接下来就是失落……

“烨……你爱我么?”怀中人幽幽地问。

“我……不知道……”不想欺骗。

颈边传来些微的低泣声,肩上凉凉的。我牢牢拥紧他。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不想爱你,我真的还没有把握去真正的爱上谁,但我知道,我确实不想伤害你。我知道,你是我最不想伤害的人,最不想看你难过的人……虽然不是爱情。但是,我很在乎,你是不是难过……真的……

行前,我喂他一颗小丸,无害,却能状似受寒。他,还不能骑马。

父亲在旁与老朋友说一些保重之类的话。我则扶他上马车,他的眼光依然那样的清澈,可是多了一抹先前没有的忧伤;他的神采仍旧飞扬着,然而不时的轻微的蹙额皱眉,显出愁苦厌烦的模样;他的嘴角略微的翘着,似笑非笑的,又见得那样的孤傲,但是隐约藏着深的悲哀。

我无言地送他出征……

一个月了,雨,潇潇的还下着。天地渺茫,万物模糊,最微的尘埃也湿了。失落的人伫立在窗前,凝望,然而无所见,眼前是纷乱的,心是空白的。

一人拥我入怀,向后靠去,享受那暖暖的温度。

“有人说,贪恋体温的人,是缺少母爱的关系。”富有磁性的声音带着笑意。

“也许吧。”我母亲死得早,有可能是这个关系罢。

“为什么不和我回王府?”

“不想被束缚。”

“即使人被束缚,你的心也很难被驯服。”

“呵呵,你可知猴子为何要去捞月?”不待他回答,自顾自地接着说,“水上之月,轻轻一触,也就碎裂。它们因为好奇而追寻;因为碎裂而吃惊。水面很快就恢复平静,猴子手上只有几点湿漉漉的痕迹。人呢?手上又能握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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