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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口小娘子(14)

作者: 唐欢 阅读记录

鞠清子就知道姑母是这么想的,但她一个专一的棒子女,如何能忍受花心的丈夫?倒不如一个人自由自在些。

片刻,司徒功已怯生生地走到她的面前,又不敢太过靠近,仿佛在等待她的审判。

假如她不是情感专家,或许会被他这一脸可怜相迷惑,真的原谅他,然而老虎男的这套把戏,她早看透了。

“姑母,”鞠清子对周鞠氏道:“且让我与他单独说几句。”

“好、好,”周鞠氏以为她回心转意,立刻笑道:“我先进庙里拜一拜,替你们祈祈福。”

鞠清子不语,只待周鞠氏去了,这才抬头看着司徒功。那日在茶楼的场面太过混乱,她没能细细打量他的模样。

说起来,他的确跟她现代的未婚夫相似,虽算不得英俊,但也不丑,毕竟有几个钱,家世在那里,所以气质还不错,算得上天下女子都向往的那类人。

“清子,”司徒功上前道:“那日在茶楼遇到你实是偶然,夏蓉她对你无礼,我回去已经教训过她了,还望你见谅。”

“她对我有礼无礼,倒是无所谓,”鞠清子吓唬他道:“得罪了雅侯爷,可就不是小事了。”

“还望你在侯爷面前为我们多说些好话。”司徒功连忙道:“你也知道,我一直想捐个官做,实在不原意与这些王孙贵胄有纷争。”

哦,对了,司徒家好像是开钱庄的,在现代相当于开银行,不过古代商人地位低下了许多,鞠清子故意傲慢道:“下次见到侯爷再说吧。”

“清子——”司徒功一脸过好的笑意,“听说你最近常在江靖王府与雅侯府上走动?”

怎么,该不会是看上这一点,才想跟她复合的吧?鞠清子答道:“不过是做卖婆的营生罢了。”

“从前真没瞧出来,原来你还有这做买卖的本事。”司徒功道:“不像夏蓉,只知道花钱,哪里懂得赚钱呢。”

“怎么,你还指望女人帮着你赚钱?”鞠清子睨了他一眼。

若他真想吃这口软饭,她就要重新判断他的属性了,大概不是老虎男,而是鸡吧?

“不不不,你别误会,”司徒功道:“大丈夫怎么能辛苦自己的妻子?我只是有点吃惊,觉得你与从前判若两人——”

“从前?从前的我是什么模亲?”她仿佛很不悦地反问,其实倒想打听打听,原主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我也说不清楚……”司徒功叹道:“从前的你就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脾气也不太好。”

鞠清子颇讶异,真的吗?从前的她是这个性子的?

“其实你也不能怪我纳妾……”司徒功一脸苦涩,“成亲半年,你都不让我近身,好歹我是要颜面的,夏蓉又处处引诱,我哪里受得住?”

什么?鞠清子中大骇——所以……她、她还是完璧之身?那就怪不得老公出轨了,原主这PU值是高到爆表了吧?都成亲了,不知道她还在扭捏什么?

“所以你就休了我,想把夏蓉扶正?”鞠清子极力掩饰自己的惊讶,镇定道。

“不不不,我那日一时赌气,再加上夏蓉的挑拨,真是一时糊涂才写的休书。”司徒功连连摆手,“你前脚刚走,我就后悔了,这半年来我想去找你,又碍着面子不敢去,那日在茶楼遇见,我真的……得罪雅侯爷,也是一时嫉妒啊!”

虽然这话里有些夸张的甜言蜜语,不过也听得出几分真实,鞠清子微微凝眸。

“清子,只要你肯回来,我一定不让夏蓉再胡闹了!”司徒功道:“你看,这半年来,我都没把她扶正,你便能知道我的心意了。”

他这番言词也算逻辑通顺,一时令她难以反驳,若真如他所说,从前原主确实有做得不太对的地方,但究竟为何她不愿意让他亲近,她还没搞清楚,也不能妄下定论。

也因此,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清子,你看,就是这棵树。”司徒功温温柔柔地道:“我们成亲之前,曾在这树上系过红丝姻缘带,写下彼比的名字,要永结同心,如今不过半年而已,海誓山盟就要作废了吗?”

怎么?原主和他还一起做过这么浪漫的事?不过这棵树似乎不太灵,祈求的姻缘却成了孽缘,鞠清子往那轻轻瞥了一眼,并不以为意。

“清子,跟我回家吧,”司徒功继续纠缠道:“我一定会待你好,地待你姑母好,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屁了——”

鞠清子年增丰他这张与从前未婚夫如此相似的脸,听着这番动人的话,心中却没有丝毫悸动。她不喜欢他,就像刀也早就不喜欢从前的未婚夫了,这两人加在一起,竟不如奚浚远带给她的欢欣愉悦。

当然,她也没有爱上奚浚远,正因为如此,司徒功就跟“爱”这个字更不沾边了。

她说过,在女人眼底,男人分成两种人,一种人会让她们丰富感情,产生“繁殖冲动”,一种人会给她们提供生活所需。

司徒功不再属于前者,可她真的需要他的供给吗?

她现在自己做生意,过得自由自在,丰衣足食,哪里需要他呢?

眼前这个人,是对她毫无价值的人,其实连半句废话,她也不愿意跟他多讲。

“容我考虑考虑,”鞠清子答道:“过段日子再答覆你。”

“好,”司徒功眼里霎时涌起惊喜,“有你这句话就行了,我等你,清子,我等你。”

呵,这不过是敷衍他的权宜之计罢了,她哪里愿意与他复合呢?先搪塞搪塞他,也好让姑母安安心……鞠清子发现自己其实也很狡猾的。

“我派人去打听了一下,你前夫那小妾本是烟花女子。”奚浚远道。

鞠清子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他今天把她叫来,却不为了她派什么差事,而是告诉她这八卦?这位侯爷还真算得上好心了,估计是看她可怜,想安慰一下她。

“司徒功竟为了一个烟花女子休妻,”奚浚远嗤之以鼻道:“他不是开钱庄的吗?跟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小子似的,怎么这么没眼力劲啊。”

“大概一时贪玩吧。”鞠清子倒无所谓地道。

“你还护着他?”奚浚远不由蹙眉,“自古痴心女子没好下场,你懂不懂?”

“民女不是护着他,”鞠清子笑道:“只是这很正常啊。”

“这还正常?”奚浚远大吃一惊,“京中出没烟花之地的纨绔子弟虽不少,但为了一个烟花女子休妻的,我还真没见过!”

“他不是为了那夏蓉休我的,”鞠清子道:“说来,我从前也有不对的地方。”

“你……”奚浚远不由愠道:“本侯好心好意劝你,想不到你这么痴愚!得得得,你继卖念着你那前夫吧,痛死、苦死,本侯也不管了!”

鞠清子觉得这雅侯爷实在奇怪,她的事,她自己没生气,他却打抱不平至此……好像他和她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似的,其实,不过萍水相逢而已。

不过,老实说她挺开心的,好久没人这般关怀她了,心里暖融融的,像有温泉流淌而过。

“侯爷,”她忍俊不禁,强力镇定道:“民女告诉侯爷一个秘密。”

“秘密?”他本来一片愠恼的脸色,忽然缓和下来。她肯告诉他秘密,想来是对他相当信任了。这种信任,多少会让他有些欢喜。

“其实,从前的事情民女都不记得了。”鞠清子道。

“不记得了?”奚浚远愕然,“怎么会不记得了呢?”

“民女离开前夫家以后就生了重病,病愈以后,脑子就昏昏沉沉的,好多事都记不太清楚了。”鞠清子答道。

“真的吗?”奚浚远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坐坐坐,你快坐下。”

他亲手拉过一把椅子,按着她坐下,又对着她瞧了又瞧,仿佛她是什稀罕物一般,那神情煞是好笑。

“我长这么大还没听过这种事。”奚浚远回道:“这叫什么,失魂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