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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究还是我的(34)

纪家声只管满口答应。他早就下定决心,就算绑也要把他绑来。等一切都谈妥后,展眉儿忽然有些不忍。这些年来,纪伯伯和纪伯母一直对自己很好,尤其是纪伯母,她一直巴望自己能成为她的儿媳,待自己就像亲生女儿一样。自己想开子弥的玩笑无可厚非,但若把两位老人也拉进来就未免太过了。想到这儿,展眉儿决定把实情合盘托出。她先从不太骇人的说起:

“纪伯伯,这些年纪子弥在江湖上闯荡,一定经历了许多事情。万一他已经爱上了别的女人怎么办?”

纪家声闻言心中猛然一凉,是啊,万一子弥另有心上人怎么办?刚接到他要回来的消息,就一厢情愿的认为他仍是独身一人。

越想心中越乱,纪家声犹豫的说道:“不会吧,没听他提起过。”

“这个确有其事,我在外的这段日子听到不少关于他的传闻。说他为了一个女人,不但出手废人武功,还大开杀戒,单人挑了百花教七个舵口,逼百花教主解散了百花教。金镖顽童的字号现在可真是如雷贯耳呢。一个江湖中最大的邪教就这么在他手中瓦解了。”展眉儿缓缓把近些日子发生的事娓娓道来,但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掩饰不住语气中的感动和兴奋。纪子弥为她做的事,她桩桩件件都记的清清楚楚。然而这些事听在纪家声耳中却如同五雷轰顶:“他居然大开杀戒,还挑了百花教?他还要干什么?”其实最令纪家声震惊的是纪子弥有了心上人。其他事若与此相比就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纪家声眼望展眉儿,嗫嚅了半天也不知说什么才好。展眉儿十分清楚他的想法,她善解人意的问道:“纪伯伯是不是想知道我的打算?”待纪家声点头后,展眉儿微笑道:“我还是要和他成亲。”

“可是,可是……”

“纪伯伯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我明知他另有心上人还要嫁他?”这回纪家声干脆来个默认。他实在不明白,占有欲极强的展眉儿居然会做这种事。更奇怪是,到现在为止,展夷雄一点儿为女出头的架式都没有,那表情看起来更像是在隔岸观火。

“因为他的心上人就是我!”展眉儿终于一脸柔情的公布答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纪家声发现自己完全被弄糊涂了。

于是,展眉儿把事情经过从头至尾说了一遍。最后纪家声终于恍然大悟,笑道:“其实林蝴蝶就是展眉儿,从来就只有一个人。”

“没错!”展眉儿干净利落的回答。“但是我不要他娶林蝴蝶,我只要他娶我,娶展眉儿。所以您要帮我。”

“没问题!”纪家声没有想到这对年青人在短短数月内已几经生死。他颤声道:“若不是老天有眼,我恐怕就得白发人送黑发人了。既然连老天爷都这么偏宠你们,我当然也会尽力完成你的心愿。”

“谢谢纪伯伯。”展眉儿终于将自己的计划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纪家声虽觉此事有大义灭亲的嫌疑,但已经是贼船难下了。最高兴的是展眉儿,她可以用展眉儿的身分光明正大的占有纪子弥,并且占它个一生一世。

“亲爱的丈夫,你等着接招吧!”展眉儿明亮的眼睛里闪动着邪魅诡异的神彩。

再说纪子弥。自从他离开展眉儿以后,就日夜兼程的往家里赶去。若不是展眉儿早知道他会扑个空,还真无法保证能比他先到家。

这天中午,纪子弥在一家酒楼里挑了张临窗的桌子坐下来,要些酒菜自斟自饮。从窗口望出去,街面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呈现一片太平盛世的景像,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渲泄着生命的愉悦。突然间纪子弥对江湖中那些为成名而产生的争斗撕杀感到无比的厌倦,他只想陪着蝴蝶安安稳稳的过平静的日子。打败别人又怎样?不过是多一份罪孽而已。即便成名了也一样终究要被别人打败,何苦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去争取那些短暂的威风呢?小时候一直不理解父亲,不明白以他和展伯父如此响亮的名头为什么要退出江湖。而今他终于理解父亲当时的心情了:再多的功名利禄也比不上与珍爱的人幸福安稳的生活来的重要。想通了,纪子弥只觉得胸中一阵舒畅,微笑着低吟道:“名利本是身外物,何苦俗世惹尘埃。”

“说得好!”一个柔润的声音突兀的响起。纪子弥早就知道酒楼上有许多人在看他。没办法,出色的外貌带给他的实在并非只有好处。但没想到的是会有人敢来搭讪。虽说他不像穷凶极恶的人,但前段时间的“训练”早已让他培养出冷酷肃杀的气势。再没大脑的人也该看出他不是个善茬,而且明显不想被人打扰。纪子弥有些不悦的看去,只见一个衣着华丽、相貌俊美的男人站在他面前。

“这位兄台好俊的人品,不知在下是否有幸得以见教?”不待他回答,那人便微笑着坐了下来。

纪子弥皱了皱眉,有些反感他强势的作风。

那人对纪子弥的冷淡不以为意,依然一派温和的笑容。“适才得闻兄台高论,在下深以为然。不知兄台可否以姓名见告?”柔美的声音和亲切的微笑竟然令纪子弥心生不忍。

“在下姓纪名莫真。”纪子弥依然是淡淡的。老实说,眼前这人若非身材高大且举手投足都带几分豪气,纪子弥真要以为他是易钗的女子了。此人来路不明,纪子弥也不敢透露真实姓名。这些年他在江湖中虽说甚少树敌,但多少有几个想置他于死地的。何况他毕竟也闯出些名声,若能宰了他想必也是威风得紧。难保那些想成名想疯了的人不会有此居心。“莫真”摆明了是“不真”嘛,这可是跟郑剑清学的。

“莫真?”那男人笑了起来。“莫非的莫,真假的真?”纪子弥心中突的一跳,他忽然觉得那男人的笑容邪邪的,好象一只正等着猎物自投罗网的狐狸。

“当然不是,是水墨丹青的墨,吉祥如意的祯。”他镇定自若的反驳。

“久仰!在下张雷强。”

纪子弥心中暗暗好笑。我乱说个名字他也能久仰,这到真是奇怪之至。不过他的名字自己倒真是久仰。纪子弥微露讶然之色道:“可是人称‘日蜂夜蝶’的夜蝶张雷强?”

“正是在下。”张雷强悠哉的倒了杯酒,说道:“我对衣饰一向颇有研究,请恕在下无礼,纪兄的衣饰好象并非出自名家之手。”

纪子弥没料到他会说出这么一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不由一阵错谔:“呃!我一向不太注意衣着。”

张雷强犹豫了一下道。:“这衣料……”说着伸手摸向纪子弥的外衣。纪子弥下意识想躲,但见他似乎并无恶意就忍住没动,只是提气护住周身要穴。张雷强果然只是摸了摸衣料就收回手去。“这衣料是香河黎安附近所产,不知道是也不是?”

纪子弥微笑道:“张兄果然高明。”两人相视大笑。就在这时,张雷强状似无意的问道:“不知纪兄可认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