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不怪我。杀獒的那天,她躲在树后看我的英姿,就为我倾倒。我只好顺便送她回去喽。不过,她这种人不适合我。”郭嘉得意地拎起葡萄酒坛,把酒当水一样灌进肚里。
“你别喝这么多。华佗说过你先天体质不好,全赖后天保养、锻炼才有今日。你如果这样肆意放纵,小心会病亡。”叶晓易拽过酒坛,悲哀地发现只剩下五分之一了。她用手指沾了些放在嘴里,感觉那甜丝丝的味道真不错。
“你和华佗到底知道些什么?”郭嘉坐在地上,透过栏杆眺望皇城,又仰头看向夜空,一颗颗数着上面的星星。
“很多。”叶晓易望着如丝夜幕,发现不曾被污染过的天竟然那般高远。点点繁星闪耀中,她怀疑是不是有一条时光隧道,可以让自己再次回到那个繁华世界。
“那能否告诉我?我发现你和华佗有很多东西都瞒着我。”郭嘉不满地撇嘴,眉眼间还有当年小鬼头的影子。
“说了你信吗?”
“信啊。先生告诉过我,无论你说什么,都让我相信。”
“说起他,我倒很好三他都跟大家说了什么。你探听出几个?”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说你跟华佗怎么变得这样好?别人不知道,我可知道。当初若不是大哥,你根本就是无依无靠啊……说到这个,如果不是你跟大哥出现,先生可能就带我回颍川了。告诉我,华佗到底是谁,你们之间有什么秘密?”
“你问他……不行,那家伙嘴巴太坏。容易把你拐走。这样吧,你把在丁原身上损失的钱捞回来。我就告诉你真相,嘿嘿。”叶晓易抢在华佗前面把酒喝干,又将酒坛推开,看着酒坛骨碌骨碌滚到角落处。酒肆闭店,二楼就他们两人,所以酒坛撞上墙壁,发出厚实的响声,越发凸现屋内清静。
“你这个恶毒的家伙,有没有兄弟之情了?”郭嘉被气乐了。他拽起叶晓易的辫子,假装要把叶晓易从二楼上推下去。
“奉孝,你在干什么?”刚从楼下走上来的吕布见此,慌忙上前把叶晓易拉了过去。
“大哥……开个玩笑……”郭嘉讪讪站好。
“再过两年,你也该冠礼了。先生早亡,叶府诸多事宜都要你出谋划策。稍微持重点吧。”吕布松开拉住叶晓易的手,想再和她说几句话,结果见叶晓易把头偏开。
“咳……大哥,晓易,你们先聊,我下去打酒。”郭嘉拎起墙边的酒坛,飞快地跑下楼,避开叶晓易和吕布间看不着的刀光剑影,找华佗套话去了。
聊,聊什么?
叶晓易想到吕布那天的态度就不爽。
“……晓易,我明天就先回并州了。聂辽久未和沈娴团聚,他要多待几日,顺便陪陪丁原大人。”良久,还是吕布打破了沉默。看着望向窗外的叶晓易,他伸出手想要拍下她的肩膀,但犹豫片刻,还是将手收回。
“哦。”叶晓易随口答应,并没回头。
“……昨日我言重了……你好自为之,不要太过张扬,若有不妥,立刻退回并州……”
“退回并州?我还是远避海外的好。”叶晓易笑笑,转头眯起眼睛盯着吕布。
“晓易,不要发脾气。”
“不敢。大哥既然忙,就回去吧。”
“晓易……”吕布见叶晓易皮笑肉不笑,便皱眉拽过叶晓易的手。可目光撞上叶晓易的眼睛,他又松开了她的手,轻声道:“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什么叫就这样吧?你有什么话非要憋在心里吗?
看着吕布高大的身影从楼梯上消失,叶晓易恨得一脚踢上了墙板。
“叶玄。”叶晓易叫了声,二楼夹壁的暗门便打开了。黑暗中,青色服饰的叶玄面无表情地站到叶晓易身旁。
“少爷,那个叫高顺的我们没查出来。但好像大少爷对他有恩惠,所以他对大少爷很忠心。而且他那个人不苟言笑,也不喝酒,对美女目不斜视,对钱财也不动心。但人很好,路不拾遗,扶老助幼。我们安排的所有试探,他都通过了。小的认为,可以放心让他留住大少爷身边。”叶玄说完高顺,又接着道:“戏志才最近频频和曹操、袁绍等人接触,但跟六少爷关系还同从前那般好。”
看来是真的高顺了。
叶晓易记得历史上,吕布手下有个陷阵营,七百多人,由名为高顺者统领,所攻皆破,是相当牛的一帮家伙。
“盯紧戏志才吧。不管用什么方法,不能让他走,万一要走,就打昏、下药……总之,把人留下。到时候,和咱们一起回并州。”叶晓易说完又想起了什么,“我有天看他和小柴胡在聊天,那是怎么回事?”
“……这个,据说是小柴胡很喜欢他……”叶玄捂住额头,实在无法保持刚才的严肃。
“那你告诉小柴胡,让她放心大胆地去。只要把戏志才弄到手,我就让郭嘉认她做义妹,这样身份也有了……要不然这样,九原城用过的老办法还记得吧?仙人跳的那个?你跟小柴胡商量一下,如果她特别喜欢戏志才,就让玩一手这个,最后你们冲进去,把他们给捉奸在床。这样戏志才跑也跑不了了。”叶晓易很认真地规划。
“少爷。那小丁香怎么办?她……好像也喜欢戏志才……”叶玄实在不好意思说什么。
“不是吧?我听说她们多数喜欢奉孝啊。”叶晓易大惊失色,完全料想不到戏志才有如此吸引力。
“少爷,郭嘉少爷高山仰止,谁敢轻易喜欢他啊。”连蔡琰那样的女子,在郭嘉面前都战战兢兢的。叶玄想到郭嘉冷淡的时候,发现那张脸也能冻死牛。
“……那就让小柴胡和小丁香自己商量去吧。咱们不插手了……”叶晓易觉得头大,发现让那帮女孩子自由长大的后果还是很可怕的。早知道这样,她怀疑自己当初根本不该灌输她们自由恋爱的思想。
“是。少爷。”叶玄点头,重新隐入暗道。
丁原办事很迅速。有了钱,他上蹿下跳,左送右请。没过多久,便得到了河内太守的职位。较之并州刺史,这个职位虽然表面逊色些,但实权更大,是个大大的肥缺,而且正好屯兵于并州的下方。至于董卓,则实任河东太守,遥授并州刺史。
得到消息,叶府上下欢庆,把丁原和聂辽送走。
更让大家高兴的是,担忧了数日的巨獒事件没有再掀起任何波澜。
皇上闲得无聊,便在宫中建立了肆坊,让宫人假扮市人买卖,他自己也换了衣服,装成商贾的模样,玩耍取乐。后来,还跑西园玩狗,驾四驴车在园中奔驰,结果掀起洛阳驾驴车的新时尚。
熟知历史的华佗提早弄了些善跑的驴,大大賺了一笔。而他没想到、叶晓易也没想到的是,皇帝玩狗的时候,几条巨獒忽然发狂,把他宠爱的几名宫人、妃子咬死、咬伤。
结果,冬至过后没有多久,悬而未决的皇后之位就定了人选——颍川太守何进的异母妹妹何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