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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弓之鸟(19)+番外

“现在怎么样?是愿赌服输还是把左手打穿?”

“两者都不。”劈手夺过枪,像是看一出沉闷戏剧总算到结尾的痛快,程弓对准左手开了枪,几乎是同时韩彬低低叫了一声。

沉默片刻,程弓扔下枪,左右手十指交叉起来:“骗局被揭穿的滋味不太好受吧?小少爷。”

韩彬不吭声,右手紧抓着大腿外侧,越拧越紧,一字一字逼出嗓子:“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了解你的个性”,程弓颇有胜之不武的烦闷,“你背对我只装进五发子弹,全部都倒了出来,你从小那么怕疼,怎么可能冒任何让自己受伤的风险?像这种看似万无一失的拙劣把戏,才像你这种小孩会玩出来的。”

“更何况我根本不在乎手被子弹打穿”,程弓顿了片刻勾起个浅淡嘲弄的弧度,“这个游戏我从开始就立于不败之地。

韩彬,我劝你收起那些养尊处优时被人称赞过的小聪明,安分守己的开始像个成年人那样工作。”

“我是笨到家了,程弓,你耍了我多久?你以为你表现的天衣无缝!”韩彬突然跳起来暴怒抓住程弓衣襟,“不只是现在,三年前,从我们一见面就开始!你永远把我当小孩,保护我照顾我,听从我所有命令,你说我对你最重要,其实我他妈的什么都不是!你以为我觉察不出来?你要离开我,你刻意跟我保持了距离,你让我对你一无所知!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但从来不让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程弓向后仰靠着,目光冷如冰锥,左手扼住韩彬右腕拉下来,韩彬失去平衡身子前倾脸靠进他肩膀里,听见他在耳边淡淡道:

“你就这么渴望知道我怎么想?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不报复你?”

韩彬挣扎着起身,目光跟那双没有感情的眼睛对上,那里面空洞的寒意冷透心底。

程弓不带笑意的漠然笑道:“你现在像只惶恐不能终日的惊弓之鸟,在我看来没什么比这个更有意思。我说的够明白了没有?”

第十三章 事实真相

韩氏总裁办公室里,程弓中规中矩上班族的打扮,沉稳处理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公事。

对比鲜明,花实一身节省布料的没袖衫沙滩裤,四仰八叉晾在沙发上无聊得昏昏欲睡,敲门声,年轻男人走进来,眯着眼认出是谁,花实突然来了精神,脸上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期待。

但最后却大失所望,程弓跟这个男人像是演了出哑剧,配合得倒是默契,资料文件递上递下传过手,连个眼神的片刻交汇都不用。

“闷死了!他奶奶的”,花实突兀爆发出声,“韩小子,你再脱次衣服看看也好啊。”

韩彬转回头,面无表情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出去了,关门倒发出不小声响,看来还没练就到完美掩饰心情的地步。

“花实,都这么久了还没玩够?”程弓不赞同的苦声笑道。

花实手转着头发玩弄,若有所思道:“有一年了?他给你工作?”

“一年零三个月,业绩以他的年纪算得上出色,头脑很灵活,只是社会经验仍嫌不足。”中肯评价下属的平淡语气。

花实牙痒痒的哼唧:“社会经验不足就是欠操的意思。 ”

“他没招惹过你。”程弓埋头工作心不在焉点了把小火。

“废话!换了我是你,早操到他内裤外穿内脏外翻”,花实恨铁不成钢的用力一拍桌子,“你怎么就能心平气和对着那个小混蛋?你这么蒙我是不把我当兄弟?”

程弓抬脸,神色看起来有点阴郁,手中的钢笔转了两圈,叹了口气:“下午有没有空陪我去个地方?”

“我不是说了这个月我放假?”

“但我不确定苏翔又出外景了”,程弓调侃道,“要是他在,你就没工夫纠缠我了。”

“少给我提他!妈的,一想起那个虚伪透顶的小人我就--”花实苦大仇深咬牙切齿,万分不甘心的模样,“欲火烧身。”

程弓没忍住,喷笑出声,引得花实横眉竖眼:“笑!再笑老子拿你泄火!”

花实的百无禁忌,痛快肆意,看在程弓眼里是一道可望不可及的绚耀风景。老天会厚爱某些人,同时刻薄另一些人,再让他们相遇有交集有对比,老天很公平,老天很邪恶。

花实答应下不开到180以上不蛇行不漂移不甩尾后,程弓交出车钥匙,坐到副驾驶上望着窗外出神,进去郊区后千篇一律的空旷让视觉疲劳进入昏沉浅睡状态。

记不清是几年前的夏天,韩彬的暑假作业潦草完成后坐在地上打电动。他递过冰淇淋后坐到桌前,拿起作业本一页一页核对,太过认真投入,一回头看见韩彬就站在他身边,笑嘻嘻看着他。

“小少爷--”

“叫小彬。”

“你算错不少题都是因为粗心大意,检查一下就好了。”

“你会帮我检查不是?”韩彬笑容无邪,也多少有些寂寞和委屈,“哪里错了你就告诉我,你总会帮我,不像老爹跟大哥,整天见不到人都不陪我玩。”

程弓无奈哭笑不得道:“小少爷,他们是忙到没时间,心里可是疼你疼到骨头里去了。”

韩彬撇撇嘴,低着头慢吞吞道:“我倒觉得你对我更好。”

“那不一样”,程弓低声劝慰,“他们是你的家人。”

韩彬霍然抬脸,眉头簇起显出几分迷惑,而后是固持己见的坚定:“你也是啊,我不是叫你哥哥吗?”

那时的韩彬,心无城府,毫无芥蒂。那也只是一句孩童纯真不谙世事的话,,

但程弓明显感觉到韩彬给了他一样东西,当时说不清是什么,现在彻底明白--是归属感。

“程弓?喂!到岔路了,走哪边啊?”花实大喊大叫,再不打方向盘就要撞上岔口那棵树了。

“左边。”

“这到底是去哪儿啊?”离市区至少也有百十公里了,花实禁不住好奇。

程弓坦然道:“见我父亲。”

“四海叔?”花实惊讶,“他不是在美国?难不成是想你来看你了?”

程弓略微勾起嘴角,, 那抹说不出味道的笑让花实万分不自在。

山野间单独一栋别墅本就显眼,外面还围上一堵高墙电网,车开进时穿黑衣的门卫让花实想到电影里动辄开枪杀人的保镖。

屋前土地被理成长方花圃,程四海正拎着水壶浇花,像个隐士高人的清幽,见到花实热情笑道:“花小子,几年不见更俊俏了,难怪成了大明星。”

“四海叔,你什么时候住到这里了?”花实张望着院里走动巡视的高大男人,“这么些保镖,难不成得罪了什么要命的人?”

“那些不是保镖”,程四海面带微笑浇着水说道,“是看守,我被我儿子软禁在这里。”

花实大惊,不由扭头,看见程弓只是淡淡向这边看了一眼,便开门走进别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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