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惹金枝/清冷驸马他死都不肯和离(81)+番外

而他自己也已经着手为自己的妻儿留后路。

想来太子殿下那边也已经有所准备。

可眼前的男人倒也不必把命搭上去。

许凤洲道:“其实你完全可以置身事外,又何必非要趟这潭浑水。”

“在她心里,家里人永远排在第一位,就连卫九郎都比我——”说到这儿他顿了顿,接着道:“就算是我不趟这趟浑水,她也必定要趟。我是她的夫君,自然不会冷眼旁观。”言罢,抬起眼睫望着他,“你不必拿话试我。若不是圣人与江家,我与她也不会走到这一步,我叔父也不会至今昏迷不醒,你焉知我心中没有恨。”

许凤洲摸摸鼻子没有作声。

眼前的男人仿佛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什么也瞒不过他,唯独在情之一事上堪不透。

他轻叹一声,“也不知你究竟喜欢她什么。她那个人,跟殿下完全相反,简直与陛下一模一样的风流性子,没事儿就爱瞎承诺人,害得不知多少人当了真,惹了多少风流债。卫九郎就不说了,那个萧承则,已经知晓是你将他弄去岭南,恐怕此刻心中恨你入骨!对了,我听说,前些日子国子监里头有个姓崔的少年,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安乐公主的坏话,他当场跟人打了起来,恐怕,必定是她招惹过的。”

许凤洲细数着谢柔嘉“种种风流的证据”,末了,道:“这也就罢了,如今她公然地领着一个男人在城中招摇过市,这你就都忍得!””

眉目似雪的男人不答,轻轻摩挲着腕骨处的紫檀木手串,抬睫望向窗外暗沉沉的天。

这会儿又飘起细密的雨丝,冷风裹着雨水的湿气一阵阵地往屋子里刮。

这个季节,江南,倒是极好。

*

“公主,您没事儿吧?”

文鸢望着面前自打从驸马府里出来后就沉着一张脸的少女,“可是驸马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

谢柔嘉摇头,瞥了一眼外头黑漆漆的雨夜,道:“去靖王府。”

两刻钟后,马车在靖王府门口停下。

车夫去叫门,管家听说是她,忙亲自出来迎人。

谢柔嘉却并未进去,“阿昭呢?”

管家瞧着她面色不大好,忙道:“主子去见贵妃,临走前交代,若是公主来,可在府里头等。”

看来阿昭也已经知晓太子哥哥之事。

谢柔嘉瞧了一眼天色吩咐,“若是他回来,不必同他说我来过。”

正要上马车,文鸢低声道:“奴婢方才发现有人鬼鬼祟祟地跟着咱们。”

谢柔嘉闻言不动声色地往后瞧了一眼。

可是她夜不能视物,也只瞧见浓稠的夜色。

她以为是裴季泽派人跟着自己,十分地不耐烦,“不管他!”

文鸢见状忙搀着她入了马车,待坐定后,见谢柔嘉面色不大好看,忙倒了一杯热水递到她手里,问:“公主既然心里着急,为何不等一等卫公子?”

“阿昭必定已经知晓太子哥哥的事儿,恐怕已经与江贵妃起冲突,”面色苍白的少女抿了一口热茶,待身子暖和些,缓缓开口,“他与江贵妃的关系本就极差,我若是开口,只会叫他更为难。且此事是江贵妃与江家所为,阿昭又能如何。”

文鸢轻轻叹了一口气。

卫公子为躲避江贵妃与圣人都已经躲到朔方去了,若是再与贵妃闹僵,恐怕再不愿回来。

*

皇宫。

未央宫。

一袭鸦青色翻领袍衫,容貌昳丽的年轻郎君一动不动地站在殿门口,听着背后灯火通明的宫殿里隐隐约约地传来女子的饮泣声,眉头皱得愈发紧。

大约过了半刻钟的功夫,他大步折返回去。

原本还坐在榻上抹眼泪的美貌妇人见他回来,忙拿帕子拭干净雪白的脸颊,哽咽,“阿娘不哭了,阿昭你别恼。”

卫昭冷眼望着如同菟丝花一样美貌柔弱的女子,嗓音沙哑,“贵妃已经拥有这世上最好的一切,为何还这样不满足,非要搅得所有人都不得安宁!”

“这一切都阿娘有何关系!”江贵妃刚拭完的泪珠又顺着脸颊滚落,“是他们两父子斗气!”

“真没有关系吗?”卫昭逼近一步,“裴温一事,阿娘敢对天发誓,与江家,与阿娘半点干系都无?”

卫贵妃见自己的儿子胳膊肘往外拐,愈发伤心,“阿昭怎不想想,当初你大舅舅好好在江南道做御史,若不是裴季泽撺掇着太子殿下,你大舅舅又怎会死?”

“好好做御史?”卫昭冷笑,“江兆林当年贪墨江南道的税收,这也就罢了,竟然胆敢行刺太子 ,本就罪该万死。若不是太子哥哥顾及着你与他的名声,江兆林岂会死的那样便宜!”顿了顿,又道:“当年是我将江兆林骗到船上,他的死我有份,不如这样,阿娘把我也杀了,好拿去给你那娘家哥哥邀功!”

“阿昭,你莫要这样同阿娘说话好不好?”江贵妃捉住他的手,“是你太子哥哥他自己做错事惹恼你父亲,与阿娘何干!”

“他不是我父亲,”面色极难看的男子抽回自己的手,“我父亲姓卫。”

江贵妃怔愣住,眼泪不断地往下流。半晌,她哽咽,“阿娘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同七郎还有你妹妹!”

“那就更不要做!”卫昭冷声道:“我不需要贵妃为我做任何事!只要我活着的一日,我就为太子哥哥守着朔方!”

“贵妃若是哪日要了太子哥哥的命,那就是与我为敌,我必定会为他报仇!”

江贵妃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心痛不已,“我是你阿娘,你不帮着我,不帮着你自己的弟弟妹妹,为何非要偏帮一个外人!”

“外人?”卫昭愣了一下,嘴角泛起一抹讥讽的笑意,“我只知晓,当年所有人都骂我是野种时,只有太子哥哥与她告诉我,我只是阿昭。请问贵妃,当时在何处?”不待江贵妃回答,他“啊”了一声,笑,“贵妃当时正与自己的情郎躲在寺庙里干柴烈火,怎会还记得这世上还有我这个野种!”

江贵妃闻言,面色惨白,跌坐在榻上。

卫昭瞥她一眼,喉结微微滚动,亦没有作声。

外头的雨越下越大,殿内愈发地沉闷。

实在呆不下去的卫昭要走,江贵妃一把捉住他的手,哽咽,“九郎,你要如何才肯原谅阿娘?”

听得这句称呼,卫昭微微红了眼眶。

他想起父亲还活着时,在院子里教他蹴鞠,眼前的女子就坐在廊庑下瞧着,时不时地,唤道:“九郎,你快过来,阿娘给你擦擦汗。”

于是阿耶将他抗在肩上,朝廊庑下温柔若水的女子走去。

她将手举得高高的,替他擦完汗,又阿耶擦汗。

待玩累了,一家子围着桌子吃糕点。阿耶会讲许多许多有意思的故事,时常逗得他与阿娘笑得前仰后合。

“阿娘为何要变?”就像是这么多年从未长大的男人落下泪来,“阿耶待你不好吗?你为何不要他?为何要那样待他?为何宁愿给旁人做妾,都不肯要我同阿耶?”

上一篇:赔罪 下一篇:你终究还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