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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金枝/清冷驸马他死都不肯和离(178)+番外

正在擦拭娃娃的皇后手指顿住,“你怎突然问起这些?”

不待谢柔嘉说话,她笑了,眼角泛起淡淡的鱼尾纹,“那是阿娘的乳名。阿娘是你外祖唯一,也是最小的女儿,打从一出生,你在同外祖和你两个舅舅就阿宝阿宝的叫我。后来,你外祖去世,你舅舅碍于身份,也不再叫过。”说完,见自己的女儿眼眶泛红,忙搁下手中的瓷娃娃,替她擦眼泪,“好端端怎么哭了?”

谢柔嘉哽咽,“我只是想起幼时的一些事情。”

说起这个,皇后眼神里浮现出一抹愧疚,“如今想来,阿娘那时只顾着自己伤心,却忽略了你同你哥哥。好在,有阿泽一直陪着你。阿泽他,是个极好的孩子,可是逝者已逝……”说着说着,自己的眼圈也红了。

谢柔嘉伸手将自己受了一辈子委屈的娘亲抱在怀里,如同她从前哄自己那般,轻轻拍着她的背,“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不会叫他担心我。阿娘,阿宝是个极好听的名字。”说完这句话,告辞离去。

直到她消失在宫苑里,皇后才回过神来,问赵姑姑,“这孩子今儿是怎么了?”

赵姑姑摇摇头,“大抵是真想您了。”

皇后闻言,轻叹一口气,眸光落在桌上的娃娃上,想起很多年前,也有一个少年,也喜欢追着她叫阿宝。

只可惜,到最后她一步错,步步错。

人生无常,世事难料。

希望他余生安好。

*

谢柔嘉从宫里出来后便直接回府。

这天夜里,谢柔嘉独自一人坐在水榭发呆,谢珩过来府中瞧她。

谢柔嘉知晓他定是为今日下午之事而来。

谢柔嘉一见到他,就不由自主地湿了眼眶。

怪不得她幼时问父亲为何不喜欢自己时,哥哥从来都答不出。

哥哥,心里什么都知晓,所以才那样为难。

谢珩在她身旁坐下,伸手摸摸她的头,道:“都知道了。”

谢柔嘉“嗯”了一声,一低头,一滴泪砸到地板上。

谢珩倒了一杯酒递给她,哑声道:“别难过了,哥哥说过,没有阿耶不要紧,哥哥就做柔柔的阿耶。”

谢柔嘉又“嗯”了一声,越来越多的泪砸到地板上,形成一个小水坑。

过了好一会儿,她哽咽,“哥哥要一直把他留在长安吗?”

也许有一日,阿娘会知晓裴叔叔去世一事,也不知到时阿娘会有多伤心。

提及那个从未爱过他们的父亲,谢珩的眼里闪过一抹憎恶,“你放心,哥哥会把他赶回洛阳去。这样,他就再也不能伤你同阿娘的心了。”

谢柔嘉道了一生“好”。

这天夜里,两兄妹在一块说了好多小时候的事儿。

说到最后,谢柔嘉紧紧捉住谢珩的手,泪眼婆娑地望着他,“哥哥,我好想他。”

谢珩拍拍她的背,“哥哥知晓,哥哥,也很想他。若是待在长安让你觉得伤心,不如去朔方吧,就当散散心。”

过了许久,已经吃醉酒的女子哽咽着应了声“好”。

谢珩替她掖好被角,起身离去。

出了公主府角门,守在马车旁的齐云立刻迎上前去。

谢珩问道:“消息可靠吗?她已经很伤心了,我不想她再失望。”

齐云颔首,“错不了。”

“那就好。”

谢珩回想起自己伤心欲绝的妹妹,眼神里流露出心疼。

待日后他从朔方回来,再同他好好算账!

*

朔方。

已经入冬,朔方的泥土都被冻硬,更别提河里的水。

锦书搓着手,将好不容易从河里刨出来的冰块放进铜壶里,挂在烧得极旺的炭火上的钩子上。

炭火烧得极旺,很快壶里的冰融成水。

水刚煮沸没多久,挡风毡子被人掀开,一头戴斗笠,裹着一身雪粉的男子出现在门口。

他身量极高,需要微微弯腰才能入毡房内。

锦书忙上前替他解了斗笠与蓑衣挂到一旁,又赶紧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他,“公子快暖暖。”

男人伸手接过来,才在炉火旁坐下,就听见一嗓门极高的妇人在外头叫人。

是隔壁不远处替他们浆洗衣裳的老妪。

锦书忙将她迎了进来。

一裹得只露出一对眼睛的老妪把浆洗的极干净的衣裳递给锦书后,看向端坐在篝火旁,只露出一截白玉似的下巴的男人,笑道:“裴先生回来了。”

他微微颔首,温声道:“今日雪大,回来的早些。”说着将一杯热茶递给她,“天气冷,老人家坐下来吃杯茶吧。”

老妪连忙接过来向他道谢,见他不嫌弃自己,在火炉旁坐下,不住地拿眸光打量他。

只见他脸上戴着一块银色的面具,一对眸子却生得极漂亮,且一身的贵气,一看就是那富贵人家的公子。

眼前的男人是两个月前来到此地,起初大家谁也不敢靠近他。

接触久了大家才发现,他虽瞧着冷,可为人却温和良善。

后来这附近唯一的教书的赵先生离开后,他不仅主动提出要接替赵先生,还不收任何的束脩。

这儿附近的人都十分感激他,时常送些自家种的吃食过来,或是为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儿。

即便如此,他也非要给钱。

老妪瞧着这么个神仙似的人物住在这么简陋的地方,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心里愈发愈发怜惜,关心,“先生也来了一段时日,这附近的人也算是都见过,可有瞧上什么可心的姑娘不曾?若有喜欢的,老身可替先生作媒。”

他刚来没两日,这附近就有不少待嫁的姑娘托她作媒。

他温声道:“我家中已有妻室。”

“竟已娶妻?”老妪心中十分遗憾,“先生这样的人物,也不知怎样的姑娘才配得上。”

“是个金枝玉叶,”提及自己的妻子,他眼神柔和,“是我配不上她,她肯嫁我,是我的福气。”

老妪正要问问是怎样的金枝玉叶,外头有人叫她,她有些不舍地告辞离去。

老妪前脚刚走,外头就传来脚步声。

人未入帐,先闻其声。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否?”

原本还十分警惕的锦书眉开眼笑,“是长生将军!

话音刚落,一身形颀长,身着盔甲,生得眉清目秀的年轻男子大步跨进帐内。

正是如今任朔方节度使的宋长生,也是裴温收的义子。

男人笑道:“只可惜我这里无酒。”

“就知你没有,”长生把手里提着的吃食递给锦书,又将酒递给坐在篝火旁的男人,把冻得快没有知觉的手搁在火舌上烘烤。

片刻的功夫,锦书将他带来的吃食拿碟子装好,摆在一旁的小几上。

酒也已经温好,酒香四溢。

朔方是苦寒之地,这里的酒极烈。

一杯热酒下肚,五脏六腑都烧了起来,长生浑身冒着蒸腾的热气。

他抬起眼睫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正在吃地瓜的男子。

他吃东西极细致斯文,不过一个普普通通的地瓜,竟被他吃出山珍海味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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