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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金枝/清冷驸马他死都不肯和离(122)+番外

床上的女子已经睡着,整个人埋进绿色的衾被中,露出一张巴掌大的雪白小脸,浓黑纤长的眼睫垂在下眼睑处,投下一片阴翳。比着妆后秾艳的倨傲高贵,显得乖巧又安静。

裴季泽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她柔软细滑的脸颊,眼底浮现出一抹柔意。

床上的女子大抵是刚睡下不久,微微撑开眼皮子,睡意朦胧地看他一眼,“好困。”

声音又娇又柔,全然不似平日里的冷淡。

裴季泽脱去外袍,熄灯后钻入温暖的衾被,将她抱进怀里。

衾被里很暖,她身上沐浴过后的暖香愈发浓郁,勾人心魂。

睡得正香的女子呢喃,“不是叫你同儿茶睡……”

他不答,将她的耳朵含在口中,用牙齿轻轻地咬啮。

她被扰醒,不肯叫他动。

他将她裹挟在身下,低下头吻住她柔软的唇。

她用舌尖想将他的舌顶出去,却反被他含住,用力吮吻。很快,她便没了力气,任由他扣住自己的手指为所欲为。

直到她从窒息中醒来,强势而又霸道的男人才松开她的唇,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像是说醉话一般,在她耳边轻声呢喃,“重新喜欢我,好不好?”

她像是没听见,眼睛闭得很紧。

翌日一早。

谢柔嘉醒来时天光大亮。

裴季泽已经不在房内。

守在一旁的黛黛一见她醒来,立刻上前,一边服侍她更衣,一边道:“驸马天不亮就去了府衙,说处理一些事宜,晌午就要回姑苏去。”

谢柔嘉惊诧,“这么快?”

黛黛颔首,“奴婢已经收拾好东西,只等公主起床。”

这样着急回去,定然是姑苏出事。

谢柔嘉想起昨夜宴会时裴季泽中途离席,回来时面色极为凝重。

只是她隐约记得,他说的是好事。

她虽与他成婚已有半年内之久,可对于他家里的事情实在知之甚少。

她木然地由黛黛盥洗梳妆,待下楼时,迎面撞上裴季泽。

眉目若雪的男人一见她起来,好似冰雪融化一般,握住她的手,“起来了?”

谢柔嘉道:“现在就要走?”

裴季泽颔首,“用完饭立刻就走。”

谢柔嘉不解,“何事这样急?”

裴季泽沉默片刻,郑重道:“微臣要带殿下见叔父。”

谢柔嘉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

她到姑苏次日,就提出见裴温,当时被他以裴温在庄园里修养由拒绝。当时她只以为是他的借口,却没想到他竟要主动带她去见裴温。

这段日子以来,她对裴季泽也算是有了重新的人认识,思及当日种种,也知晓自己对他抱有偏见,沉思片刻,问:“裴叔叔,并不好,对不对?”

裴季泽道:“眼下微臣来不及同殿下解释,咱们用过饭后就要出发。”

心中隐隐不安的谢柔嘉颔首,“也好。”

两人用罢饭后,行装也已经打点好。

离开前,谢柔嘉忍不住回头打量着眼前住了数月的小院。

鄂州之困已解,裴季泽身为御史,一个江南道有十几个州县,要监察地方官员,调查各地地方官的政绩与操守,了解民生疾苦等,不能某一处常住,恐怕以后不会回来。

她望着院中那两个堆在柿子树下的雪人,心中陡然生出不舍之前来。

正走神,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她的手。

是裴季泽。

他替她紧了紧身上的红狐裘,“待一切事宜处理好,得空时微臣再带殿下来瞧瞧。”

谢柔嘉神色淡淡,“没什么好瞧的,本宫在这么个小地方待了那么久,早已经腻味。”

他沉默片刻,道:“走吧。”

马车一路驶出巷子,行了约有一刻钟的功夫,突然停下来。

只听赶车的马夫道:“公子,路被人堵了。”

谢柔嘉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推窗向外张望,顿时呆楞住。

只见漫天大雪里,鄂州城内那条宽不过三丈的主干道两侧站满百姓。

而道路中央的是十几个一袭绯袍的官员,乃是江南道的十数个刺史,为首的则是郑远与安道和。

众人见裴季泽搀扶着谢柔嘉下了马车,连忙迎上前来见礼,而沿途的百姓们则朝他们参拜,高呼“裴青天”与“安乐公主”。

谢柔嘉望着一张张在寒风中冻得通红的面孔,不禁有些动容。

她从前在长安,百姓们怕她敬她。

而今在鄂州,他们依旧敬她,可这份敬却与长安百姓心中的敬而远之完全不同。

她突然就理解裴季泽这段日子以来,几十个日夜不眠不休的动力何在。

也许,这就是为官的意义所在。

【为民请命】

不过简单四个字,里头却不知包含多少血泪史。

就连一向清冷疏离的裴季泽也微微红了眼眶,对郑和道:“本官不是特地嘱咐过,本官会同殿下悄悄离开,莫要如此劳师动众。”

眼眶通红的郑远道:“是他们得知裴御史同公主今日离开,非要来相送。鄂州百姓们的命是裴御史与公主所救,他们要来向二位道谢,下官不敢拦,也不能拦。”

言罢,自袖中取出一份血书呈上前,向裴季泽与谢柔嘉一揖到地,哽咽,“这是连同下官在内的各州刺史以及百姓们的万民书,若是将来朝廷追责御史私用税粮,下官愿与怕御史一力承担。”

其他的各州刺史闻言,亦都如此。

裴季泽将囊括着数万百姓心血的血书接过来,向在场所有人敛衽还礼,“裴季泽亦在此多谢诸位。”又见此刻雪势渐大,劝众人离开。

可众人却迟迟不肯散去。

裴季泽与谢柔嘉知晓他二人若是不离开,恐怕其他人也不肯走,只好先行上马车。

谁知马车车轮才转动,一马蹄声响起。

围观的百姓们自发让出一条道来,远远地瞧见有人纵马前来。

他在距离谢柔嘉与裴季泽一射之地翻身下马行礼,呈上一将一天青色的包袱皮。

文鸢忙上前去拿。

是一件白狐围领。

整条围领通体雪白,无一根杂色,实乃上品。

来人道:“我家主子说昨夜来得晚了,不曾拜会公主。迟些时候会再去姑苏拜会公主。”

是岳阳侯的人。

昨夜她提前离席,也不知岳阳侯究竟有未去。

谢柔嘉淡淡地应了声“好”,在一众百姓的目送中与裴季泽上了马车。

直到马车出城,周遭所有的百姓才渐渐散去,一抹雪白的身影出现在城楼之上。

他举着手中的弩弓,瞄准官道上那辆渐行渐远的马车。

身旁的人忙劝阻,“主子,万万不可,沿路都有部曲守护,若是打草惊蛇……”

容貌昳丽的男子并未收回手,只是弓弩的方向却一向一棵枯树上的乌鸦窝。

手一松,一只利箭破空而出,射中窝里的一只乌鸦。

弓箭射穿的是乌鸦的翅膀,它被牢牢的钉在树上,凄厉的惨叫声划破长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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