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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金枝/清冷驸马他死都不肯和离(109)+番外

身子一暖,心也跟着软和些的谢柔嘉心想若是他开口问一问假孕之事,指不定她也愿意糊弄他一二。

不过无论如何都是他的错,这一点坚决不能动摇。

可他一句话也不问,甚至连呼吸都很轻缓。

他不问也好,免得她还得费心思拿话糊弄。

汤药里本就有安神的成分在,再加上裴季泽实在太暖和,她迷迷糊糊地睡着。

*

也不知是不是太久没来癸水,谢柔嘉这一回持续的时日格外长,且量也极大。

再加上天一日比一日冷,身子虚弱的谢柔嘉几乎日日卧床,而裴季泽一如既往,每日不是去视察河道,同鄂州刺史等一众官员议事,就是在家中照顾她。

他只字不曾提过她假孕之事。

谢柔嘉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只盼着癸水干净后能够早些离开江南。

熬了约七八日,癸水终于彻底干净,谢柔嘉这才觉得自己重新活过来一般,晚饭一过,叫人备了一大桶热水,足足泡了半个时辰才出来。

文鸢与黛黛刚刚替她将头发绞干,裴季泽端着汤药进来。

文鸢与黛黛见状立刻告退。

裴季泽在床边坐下,勺了一勺药递到谢柔嘉嘴边。

她道:“我已经无事。”

他道:“吃完我有话同殿下说。殿下不是想要离开长安。”

谢柔嘉张开嘴。

一碗药用完,他忙服侍她漱口,又拿了一粒果脯搁进她嘴里。见她眉头舒展,在床头坐下,眸光沉沉地望着她。

这会儿天已经黑透,屋子里掌了灯。

坐在灯下的男人目光下视,垂下来的长睫歇落在他如玉一般的面颊上,点漆似的眸子里簇着摇曳的火苗。

怪瘆人的……

躺在衾被里,乌泱泱的漆黑发丝披下来,只露出一截雪白下巴尖的少女眼里闪过一丝惊慌,嘴上却道:“驸马这样瞧本宫做什么?”

话音刚落,他突然一把将她抱坐在怀里,像是教训小孩子一般,将她摁在腿上,高高扬起手,轻轻落下。

只听“啪”一声响,谢柔嘉顿时整个人呆住。

他竟然敢动手打她!

羞得满面通红的少女自他怀里起身,破口大骂,“裴季泽,你如今简直,你简直不要脸!”

她如今都已经十八了,竟然被人这样按在腿上打屁股!

裴季泽抬起眼睫望着她,喉结微微滚动,哑声道:“微臣这样的人,实在是不值得殿下拿自己的身子来做赌注。今日这一巴掌,只是给殿下一个教训。”

“你凭什么教训我!”像是炸毛了一样的少女一脸羞愤瞪着他,“你是我阿耶还是我兄长?谁给你的权力教训我,简直是胆大包天!”

怪不得他这段日子只字不提她假孕之事,原来就是等着她癸水结束以后再同她秋后算账。

“就凭我还是殿下的夫君!”裴季泽站起身来,“我们一日未和离,殿下就算再瞧我不顺眼,也得忍着!”

丢下这句话,他头也不回地下了二楼,大步朝着书房走去。

才到书房门口,就瞧见自己的弟弟正站在廊庑下,满脸笑意地望着他。

裴季泽神色缓和些,“怎这么晚还不睡?”

裴少旻笑,“原来阿兄这样好脾气的人也会有蛮不讲理的时候。”

裴季泽没作声,径直入了书房,待吃了两口茶,才道:“你都听见了。”

“这院子实在太小,嫂嫂又气急,”他笑意越发深,“我就是不想听见也难。只是不知阿兄做了什么,嫂嫂要用怀孕这样大的事情戏耍阿兄?”

人前那样倨傲矜持的金枝玉叶,在房内同兄长吵架时,竟跟个小姑娘似的。

当真有趣。

裴季泽连吃了两口茶,才道:“她气我恨我也就罢了,竟然拿自己身子来同我赌气,简直是不可理喻。”

裴少旻还是头一回听他抱怨,笑,“阿兄聪明一世,却偏偏在爱嫂嫂这件事上爱得那样笨。”

裴季泽沉默片刻,问:“何为爱得太笨?”

裴少旻道:“阿兄事事待嫂嫂体贴入微,如父如兄,却偏偏不似夫君。有时我瞧着兄长宠嫂嫂,如同宠阿念。兴许,嫂嫂心里也如是想,认为阿兄只是拿她当妹妹。”

裴季泽微微蹙眉,“难道要待她差些,才算是待她好?”

“自然不是,”裴少旻同他分析,“端看公主嫂嫂自幼到大的玩伴,萧承则与卫卫九郎,哪一个嫂嫂不是在人前护着。尤其是卫九郎,嫂嫂简直爱护到极致,便是旁人称呼他一声靖王,嫂嫂都要同人不高兴。阿兄岂不闻这世间的女子皆有一颗怜爱幼小之心。适当时,何不叫嫂嫂也怜惜阿兄。”

裴季泽喉结微微滚动,“她如今恨我入骨,绝不会怜惜我。更何况她心中从最在意的也……”说到这儿,住口不言。

“阿兄这话又错了,一个女子愿意恨一个男子,说明这个男子还在她心里。”裴少旻分析,“真正可怕的不是恨,是漠视。一个女子完全地漠视一个男子,到那时才是真正求而不得。”

顿了顿,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更何况阿兄如今都已经是嫂嫂的夫君,究竟还要嫉妒卫九郎到几时?嫂嫂便是待他再好,心里如何把他放在阿兄前头,可也只是将他当作兄长而已。”

听到“兄长”二字,裴季泽轻轻揉捏着眉心不作声。

裴少旻道:“阿兄处理政事这样得心应手,怎一碰到嫂嫂的事情这样棘手。”

“那怎么相同。”裴季泽想起那个心底指不定怎么气他的女子,起身要回房去,又被自己的弟弟叫住。

他笑道:“方才吵成那样,今夜嫂嫂恐怕不会让阿兄入房,阿兄不如就试试我说的法子。”

裴季泽不置可否。

回到房门口时,屋子里的灯已经熄灭。

他伸手推门,竟没推动。

门从里头闩住。

裴季泽在寒风里头站了约有两刻钟的功夫,再次回了书房。

此处不过是临时租赁的屋子,到底不比家里头,书房内没有床,好在方才裴少旻离开时留了炭盆。

这一夜裴季泽在书房瞧了一夜的公文。

次日天不亮被冻醒的男人再次回了卧房。

门仍是推不开。

裴季泽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瞧了好一会儿,转身又回了书房盥洗。

这会儿也已经起来的裴少旻见到自家兄长眼下一圈乌青,心思稍稍一转,笑,“嫂嫂昨夜该不会真没让阿兄入房吧?”

裴季泽神色淡淡,“并无这样的事,是我自己想起昨夜一些公文未处理。”

裴少旻弯着眼睛笑。

一旁的锦书锦墨相互对视一眼,也低下头笑。

这时谢柔嘉入饭厅,一见他也在,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裴少旻找了个借口出门去。

饭厅内只剩下他二人。

端坐在那儿的少女正小口小口抿着粥。

他将一笼蒸饺拿到她面前,沉默片刻,道:“身子可觉得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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