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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金枝/清冷驸马他死都不肯和离(101)+番外

郑远愣了一下,哽着嗓子道:“裴御史说得对!”

也许,传闻并不可信。

眼前之人,怎么都不像逐利之徒。

裴季泽在河道待到下午,自河道出来时,官袍衣摆处满是泥泞,皂靴上更是瞧不出原本的颜色。

郑远要留他在府衙用晚饭,瞬间要替他接风洗尘,却被他拒绝。

他道:“待事情解决完再办庆功宴也不迟。”顿了顿,又道:“本官想要借府衙沐浴更衣。”

郑远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个要求,一时没反应过来,又听他解释道:“这样回去家里人会担忧。”

一旁的裴少旻也愣住。

家里只有嫂嫂一个,阿兄这个人还真是一贯的报喜不报忧。

*

家里。

天都已经快黑了,裴季泽还未归来。

谢柔嘉正欲叫人去衙门瞧瞧,远远地瞧见一袭玄的美貌郎君朝饭厅走来。

后面跟着裴少旻。

待两人落座,谢柔嘉忍不住问:“去衙门不穿官袍?”

话音刚落,裴少旻觑了一眼自己的兄长,只见他神色淡淡,“需要微服私访,又换了。”

嫂嫂并未起疑心,“用饭吧。”

裴少旻眼底浮现出一抹笑意。

*

是夜。

谢柔嘉沐浴回房时,裴季泽正在看书。

原本以为又是治水要略,谁知他见她出来,竟将书塞到枕头下。

谢柔嘉假装没瞧见,待他去沐浴时,悄悄抽出来一看,竟是一本医书,里头乃是关于女子有孕的一些护理。

不止如此,还有一本《金刚经》

她拿着那两本书呆呆坐在那儿,直到一只洁白如玉的大手从她手里抽回手才醒过神来。

轻衣薄衫的男人不动声色地将那两本书搁到一旁去,道:“睡吧。”

谢柔嘉问:“怎瞧上佛经了?”

她记得裴季泽从不信佛。

他道:“只是闲着无事打发时间。”

谢柔嘉心想他每日忙得很,也不知打发什么时间。

她背过身去,阖上眼睛没一会儿,突觉得小腹一阵抽搐,疼痛难忍。

他吓了一跳,忙起身,“可是动了胎气,我去请人来瞧一瞧。”

请人来瞧不就露馅了。

谢柔嘉一把抓住他的手,脱口而出,“若是没了岂不更好?驸马就不用给人做便宜阿耶了。”

他没有作声。

过了好一会儿,伸手轻抚着她的小腹,哑声道:“说什么傻话,既然已经有了,便要对他负责,更何况殿下身子弱,更得好好养着。”

谢柔嘉闻言,背对着他躺下,“我已经不疼了,睡吧。”

话虽如此,裴季泽却不怎么敢睡。

这一夜他不时伸手摸摸她的小腹,直到快要天亮时确定她无事,才放下心来。

这会儿外头也微微透出曦光,他替她掖好被角,穿好衣裳后出了屋子。

待那抹高大的身影出了屋子,衾被里正在熟睡的少女缓缓地睁开眼睫,抚摸着根本不存在的孩子。

用早饭时,文鸢道:“驸马将锦墨留下来,说他对城内比较熟,若是身子不适,叫他去请医师。”

谢柔嘉眼睫轻颤,“文鸢,他该不会替人家养孩子养上瘾了?”

文鸢迟疑,“兴许驸马只是爱屋及乌。”

“他根本就不喜欢我,何来的爱屋及乌!”谢柔嘉想也不想否决,“我从前那样喜欢他,也不见得会对他的花魁娘子爱屋及乌!”

说来说去,定是怕她有个闪失,一来是不好交代,二来怕影响他的仕途。

一定是这样!

谢柔嘉心中陡然恼怒起来。

文鸢也不知她在恼什么,问:“殿下癸水都已快一月未来,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谢柔嘉轻抚着自己近日总是微微有些抽痛的小腹,想了想,问:“是不是因为我肚子还没有大,所以他并不觉得如何?”

文鸢愣了一下,问:“公主又不是真的有孕,难不成还能变出一个孩子来?”

“我再想想。”谢柔嘉扶额,“我出去街上瞧瞧什么情况。”

'

谢柔嘉本以为鄂州城内至少会好些,谁知大街上亦是萧条一片,也不知是否之前发生流民哄抢的□□,大街上几乎只有少数店铺还开着,大多都是门窗关死,闭门不出。

而大街上则随处可见的乞丐,与头上插着一根稻草,自愿卖身的人。有男有女,形成人市。

她在满目萧瑟的大街上伫立片刻,正准备走,突然瞧见一个四五岁的小乞丐跌坐在路中央哭了起来,她忙走过去,想要将小乞丐扶起来,谁知对面突然驶来一辆华丽的马车。谢柔嘉忙伸手呵斥,可那辆疾驰的马车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来不及闪躲的谢柔嘉下意识把小乞丐护在跟前,本以为她必定要受些皮肉伤,谁知有人突然闪过,那辆马车偏离一臂,迅速地擦身而过。

谢柔嘉不免松一口气,看向救自己的人,待瞧清楚对方的长相,顿时呆楞住。

她不知怎的就想起在船上时,文鸢曾问过自己的话。

若是有朝一日,有一个同卫昭生得十分相似的人出现在她面前,她会不会动心。

她当时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来。亦不觉得这世上真会有模样诸多相似的人。哪怕是魏呈之于裴季泽,也不过是眉眼有一两分相似,气质神韵却天差万别。

可如今,就有这么个人出现在她面前。

眼前一袭雪衣,容貌过分昳丽的青年男子问道:“公子无事罢?”

一旁脸都吓白了的黛黛也抓着她上下查看。

回过神来的谢柔嘉摇摇头,“无事。”

他眼底浮现出一抹笑意,“那就好。”又看向谢柔嘉怀里已经吓傻了的小乞丐,从袖中摸出一把钱来放到她手里,“拿去买吃的罢,别让人瞧见了。”

那小乞丐感激涕零地向他二人道谢后方离去。

谢柔嘉望着眼前温柔善良的男子,忍不住问:“请问怎么称呼?”

他道:“鄙姓江。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谢柔嘉道:“谢。”

他向她拱手道:“初次见面,请谢兄多指教。”

谢柔嘉道:“公子生得倒极像我的一位朋友。”

他笑,“大抵是我长得太过普通。”

谢柔嘉道:“江兄真是会说笑。”

“某并未说笑,”他一本正经,“岂不知若是像谢兄这般俊美风流的人物,大抵全天下也只能找出这么一个来。”

谢柔嘉愣了一下,越发确认,眼前风趣幽默之人,与卫昭半点关系也无。

卫昭从不会这样客气同人说话,更加不会同人这般说笑。

卫昭大多时候,都很沉默。

他道:“相识即是缘分,不如我请谢兄去一旁的茶楼坐坐。”

谢柔嘉倒没有同陌生人吃茶的嗜好。她委婉拒绝,“下回吧。下回若是见面,我作东。”

温文尔雅的雪衣郎君颔首应下,笑道:“那下回再见,咱们就是朋友了。”

也许是因为他与卫昭太过相似,对他很有好感的谢柔嘉应了声“好”,向他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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