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赔罪(104)+番外

躺回去一看,架着的腿下去了,支着的腿在床帐内黑压压的,依旧坚不可摧般拦在床榻边。

施绵怎么看都不顺眼,碍于周灵桦的存在不好出声,就用行动勒令严梦舟。

她的脚从褥子下伸出,一脚蹬在了严梦舟膝盖上几寸,用力往下压。

严梦舟睁眼看向施绵,黑暗的环境中,施绵看不清他的神情,只隐约觉得那双眼在直勾勾地盯着她。她心火莫名燃起,暗中抿嘴,脚下更加用力地去蹬。

施绵用了很大力气,严梦舟屈着的腿纹丝不动,甚至与她作对一样,故意用力将她的脚往上推。

他一用力,腿上的肌肉就绷紧了,隔着薄薄的衣裳抵着施绵的脚心,热气一阵阵扑来,直从脚底烫到心扉。

施绵莫名红了脸,也更恼了,脚略回收,再猛地朝严梦舟屈着的膝盖踹去。

帐中太黑,她踹偏了个角度,脚底擦着严梦舟膝盖滑出去。

力气没能收入,整条小腿伸直搭在了严梦舟膝上。接着,小腿肚隔着衣裳擦着结实的腿骨下滑,未着罗袜的脚落在了严梦舟脚背上。

第63章 不舍

施绵快速收脚, 脚心刚抬起,就被勾住脚腕压回褥子上。对方的脚比她的大的多,比她的沉, 压得她抽不回来。

万幸的是严梦舟脚上有袜子, 不会与她有直接的肌肤碰触。不幸的是挣扎时施绵的脚踝露了出来, 踝骨隔着袜子磨着,硌得她有点疼。

疼是小事,心底奔涌的狂潮才是要命的。

施绵的脸涨红了,伸手推严梦舟,又被他抓住手。

这下好啦, 手脚都落入别人的桎梏中,挣也挣不开,想呵斥又不能出声。

施绵脸红得不敢看人,分别两年, 言听计从能给她做丫鬟的夫君怎么成了个不讲理的恶霸?

恶霸掰开她的手,指尖在她手心滑动。

心火蔓延, 施绵合掌, 将他的手指头攥住。

“笃笃”几道敲门声响, 外间再次传来谈话声, “……御花园那边出了点儿意外, 老夫人派奴婢来跟少夫人与四小姐说一声, 若是无大碍了, 就去前面再待会儿……”

意思就是气氛不好,去与严皇后拜别一声,就该回府了。

周灵桦声音很轻, 细问道:“出了什么事?”

“奴婢离得远没看清, 据说是去园子里赏月时, 祈贵妃磕碰了下,好像见了血……”

这位祈贵妃是后宫中近两年的新宠,今日佳宴也是在的,坐在严皇后身后,不争不抢,就像一副壁画。

施绵回忆时,手心再次被掰开,指尖划动带来的酥麻感让她想逃避,在察觉严梦舟是在她掌心写字后又按捺住。

一笔一划落下,是“克亲”二字。

写完后,严梦上放开她的手脚,让出位置以便施绵下榻。

施绵坐起来整理过内衫和裙角,从床尾摸出锦袜往脚上套,刚碰到脚趾,锦袜被夺去。

晦暗的帐内,严梦舟屈膝在她面前低头,抓着她的一只脚腕为她套起袜子。

温热厚实的手掌托着施绵的脚心,再抓上她脚腕,宛若有无数蚂蚁从脚底心爬到了心尖上,让施绵心里又酥又痒。

她动了动脚趾头,看着严梦舟低头认真的样子,靠近他用气音问:“小时候你怎么不给我穿鞋穿袜子?”

严梦舟抬起头,同样用气音道:“小时候伺候你,会被你当下人使。”

现在就不会了吗?施绵想问,猜着他可能会给的回答,硬憋着不去问。

但她不问,严梦舟也是要给她回答的。他往前倾身,凑到施绵耳边道:“现在是伺候娘子,不怕被当做下人。”

热气扑在耳上与脸颊,施绵差点以为他亲上来了。

说完严梦舟低下头继续她穿袜子,留施绵一个人脸红。

罗袜是用绞纱织的,单薄透气,直罩到脚腕上方五寸,再将绑带系上。

严梦舟系绑带的动作稍慢,好在外面的周灵桦忧心去了前面被施老夫人看着,又是两眼抹黑什么都不知晓,就逮着丫鬟多问了些。

榻上的小夫妻静默无声地做着最后的道别,今日过了,不知还要等几日才能独处,又要多久才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施绵心中的羞怯很快转为不舍,见严梦舟去捡另一只袜子,忽然按住了他的手,在他看来时,身子往前一倾靠在了他怀中,两手搂住了他的肩膀。

严梦舟稍微一顿,丢开袜子搂住她的腰,低下头,与她脸贴着脸。

“……那处都是贵人,有皇后娘娘、太子妃和白家的夫人小姐,再有就是几位贵妇人了……其他的,奴婢就不知晓了。”丫鬟绞尽脑汁,知道的全说出来了,哀求道,“少夫人还是快与四小姐过去吧,老夫人还等着呢。”

周灵桦不再问了,对着内室喊了声“四妹妹”,让丫鬟们进来伺候。

进到内室一看,施绵已坐到床榻边,压着垂着的床幔正在绑袜子。

其中一个丫鬟道:“小姐的袜子绑歪了,奴婢来伺候吧。”说着就要跪在她面前。

施绵幼年不会穿衣裳时,都是菁娘照顾,菁娘可没有整日跪来跪去。她不习惯被人跪,也不舍得别人动她这歪歪扭扭的绑带,道:“我自己来,你去倒杯水。”

一人倒水,一人展开她的外衣,还有一个在梳妆铜镜前等着为她重新簪好发饰。

周灵桦好心暗示道:“祖母今日劳累,待会儿你我都安生些,让她歇一歇。”

两人本就都不受待见,又多少犯了点儿错,临别再说错了话,回去少不得要被针对。老家主夫人要折磨内宅里的小妇人与未出嫁的姑娘,法子太多了。

施绵乖乖点头,双脚垂下去穿鞋时,脚往塌下伸了点,踢到了一只靴子。

意识到那是严梦舟的,她心中一阵羞怯,偷眼看周灵桦与丫鬟,见几人都未注意,就将那只靴子往床下踢了踢,再小心翼翼地从榻上站起。

回头一看,床幔仍遮得严实,看不出里面藏着个人。

她坐到梳妆镜前,几个丫鬟均围过来为她佩戴发钗与首饰。

收拾妥当后,迈出门槛,施绵又回头看了一眼,而后随着外面候着的宫女去了前面。

待到与施老夫人汇合,老夫人先是用锐利的眼神将二人扫了一遍,确认仪容无误,领着她们去与严皇后请辞。

严皇后脸色不太好看,浅谈两句,瞥了眼施绵,与施老夫人道:“老夫人记得本宫的话就好。”

施老夫人恭敬道:“娘娘的关怀,臣妇谨记于心。”

谁也不知她二人说了什么,施老夫人未与施绵和周灵桦多说,领着二人径直出了宫门。

回到施府已近亥时,菁娘正在门口翘首盼着,看见是府中女眷的马车回来了,急匆匆过来,神色惶急,想说什么又碍于施老夫人不敢出声。

到了垂棠院,院子里有五六个伺候的丫鬟,都是施老夫人安排过来的。

菁娘忍着没吭声,等施绵洗漱完将人全部遣退,就剩下两人时,菁娘眼泪唰得流了下来。施绵被吓了一跳,赶紧问她是不是被人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