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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夫/当我夫君瞎了眼(147)+番外

是她做了什么手脚。

在指甲里。

同样是名门闺秀,闻人六被养成骄纵的傻子,闻人八温婉聪慧,有些手段,但缺少父母的栽培与偏疼,远没有袁书屏的绝决与果敢。

她是闻人慕松生平见过的最聪颖且狠心的姑娘,这半年来,想出来的弄死他的手段多不胜数。

就好比如今这出,看见女儿的指甲能伤他,立刻就想出了新的折腾他的法子。

“什么药?”闻人慕松问。

“刺激伤口持续腐烂的药粉,藏在指甲里。”袁书屏抬起染着精致蔻丹的手给他看了看,继续哄女儿翻身去了。

五六个月的孩子胖乎乎的,又软又香,在她的诱哄下艰难地翻了半圈,手脚并用地趴在床榻上,含糊叫喊着不成调的话,扑腾着手脚想往袁书屏身上爬。

袁书屏笑盈盈地看着她用小手费劲地扒拉,过了好一会儿,还在原地,分毫未动。

等人急得哼哼唧唧要哭,她才笑着伏在榻上,将手塞进女儿肉嘟嘟的手里,温柔地蹭她白嫩的脸蛋儿,把人哄好了。

这晚,女儿没有交给嬷嬷带。

等女儿睡着了,闻人慕松问:“这次为什么不下死手?”

袁书屏侧着身子,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孩子,懒洋洋道:“我如今不想你死了,这次只是给你个警告,让你知道,我若想杀你,总能想到让你防不胜防的办法。”

“比如?”

闻人慕松被女儿抓出的那三道血痕给了袁书屏许多想法,她不介意提前透漏给闻人慕松。

她翻身躺平,两手随意地搁在枕边,身躯放松,歪着头看着去。

闻人慕松还未躺下,俯视着,看见她饱满红润的双唇微微开启,牙关咬了咬下唇,再隐藏起来。

她人也是这样,看着美丽,亲着柔软,但性子与牙齿同等锋利,一口下去,必然要见血。

危险,却又诱人。

闻人慕松想起夜间两人给予彼此的粗暴热忱,眸光倏然转暗。

“没出息。”袁书屏瞧出他动情了,不客气地耻笑。

这是事实,闻人慕松不否认,直接俯身朝那张惯会骂他的嘴巴亲吻下去。

……

苦涩滋味在口中蔓延。

是了,袁书屏想杀他的话,可以在唇面、脖颈或是身上抹了毒药,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毒死他。

除非他不再与袁书屏同房。

闻人慕松没有这个打算。

好在袁书屏的确暂时放下了对他的杀心,唇上抹的是甘草汁液,而非致命毒药。

很苦。

袁书屏能看清闻人慕松细微的变化,闻人慕松同样很清楚怎么样能让她震颤。

他身躯下压,手掌大张着探入二人之中,稍稍用力,袁书屏便失控地张开了唇,让苦涩味道到了她口中,也让这个亲吻更加深入。

在意乱情迷的边缘徘徊了片刻,闻人慕松猛然被狠狠揪住发尾。

痛感使他回神,松口,偏头看了眼里侧熟睡的女儿,道:“我没想做别的,只是……”

顿了一下,他缓慢道:“只是想亲你。”

这让袁书屏记起那次闻人慕松不符常理的抚摸,和昏黄烛灯下,蕴着无法言说的柔情的眼神。

从前的闻人慕松没有那样的眼神,房事上也没有过多的冲动,不会温情的抚摸,更不会无故亲吻。

有些事情没有明说,但二人都能感受的到。

闻人慕松等了片刻,见袁书屏没有拒绝,一手屈在她发顶抚着,一手抬高她的下巴,低头俯身,动作与神情都不知不觉地变得轻柔。

唇将碰触到,后脑束着的发被人用力拉扯,袁书屏开口:“贱人。”

声音冷漠且鄙夷。

闻人慕松:“……”

他的确贱。

无从反驳。

袁书屏嘴上骂得有多狠,手上力气就有多重,凌虐般拽着他的发尾,恨恨道:“我不管你是真心还是假意,就算是装的,你也得给我装下去,装一辈子!”

就像她与袁夫人说的,闻人慕松要么去死,要么将她与女儿捧在心上,真心以待。

哪怕是装,也得装一辈子的好夫君、好父亲,装得毫无破绽,不被任何人看穿。

说完,她的手由凶狠的拖拽,改为往下按压,张开唇,接住闻人慕松落下的吻。

.

次日,袁书屏就后悔了。

她知道闻人慕松每次都会把她藏起的利刃搜出来,但没想到他能做得这么绝。

摸着女儿被磨得光秃秃的指甲,再看看自己如出一辙的指尖,袁书屏再次生出把闻人慕松剁了喂狗的想法。

最终,看在他对母女二人日渐熟练的周全照顾下,勉强忍了他。

这么过了一年,女儿已经能摇摇晃晃走路,某一日,闻人慕松在与袁书屏亲吻时,被渡入一颗糖。

很甜。

他蹙眉尝了尝,在外层糖衣融化后,面色陡变,迅速将里面裹着的毒药吐出。

袁书屏见计谋再次被看穿,一点也不心虚,冷哼道:“我说过,做不成称职的父亲与夫君,你就去死。”

在经过一年的温情后,再次被袁书屏试图谋取性命,闻人慕松心头宛若被人剜了一刀,无形的伤口处,又痛又冷。

他缓了会儿才能发出声音:“我做了什么?”

衣食住行,这母女俩是最好的。经过这一年的管教,下人唯他夫妻二人的命令是从。府中其余闲杂人等,袁书屏不喜欢,皆被他以各种由头零散送走。

在外,他撑起国公府的荣誉,向内,他事无钜细,悉心照顾这一大一小。

闻人慕松自认没做任何对不起袁书屏与女儿的事。

“你什么都没做,可你让我女儿受了委屈,你就该死!”

问题出在女儿身上。

闻人慕松回忆了下,今晨有朝会,他起得很早,出府时袁书屏与女儿还在沉睡。

午间回来,袁书屏在与母亲说话,他先陪女儿玩耍了会儿,再喂女儿用午膳。

午后忙完公务,落了阵急雨,女儿贪玩想踩水洼,被他强行抱回屋中,哭了起来……

“就因为我不让她淋着雨踩水洼?”

这个理由,闻人慕松无法接受。

袁书屏冷笑一声,道:“问你娘去。”

言毕,她转身去给袁夫人写信。

信件第一句是闻人慕松极其熟悉的那句,大意为倘若她与女儿出了事,必是闻人三下的毒手。

闻人慕松闭了闭眼,稍微冷静了下,找大夫人去了。

一柱香时间后,他知晓袁书屏为何动怒了,是他娘说了女儿的不是。

不到两岁的孩子能有什么过错?根本原因在于她不是男孩。

当初袁书屏因为他,被袁夫人指责了几句,心里不痛快,便拿刀捅他出气。

今日同理,女儿什么都不懂,但她的确受了委屈,让她委屈的是他母亲……袁书屏找他算账,倒也没错。

这日,闻人慕松在大夫人那里多待了片刻。

三日后,槐江祖籍传来消息,祠堂年久老旧,需要修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