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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765)

而之前的消息,就是他这些天探得的了,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既然有心投效,这些时日他也算是下了死力,旁的消息林林总总也有一些,但只有其中两件事情他认为是眼前这位大人会感兴趣的。

一件就是金州团练使吴得胜的异动了,说出来之后,众人的反应也和他的预期差不多,不好下手,忌惮非常。

最后这个说话的是那个黑脸的孙参军,这人官话说的不错,但却带着很浓的川中口音,长的奇丑无比,言谈举止到是颇为利落,看样子很有些才干,当初见到时便有些疑惑,他随钦差队伍从京师一直到金州,却从未见到过此人,不过钦差大人没给他引介的意思,他也懂得分寸,只作不知罢了。

这时见众人议论的也差不多了,又见钦差大人暂时没有发话的意思,他这才小心的提起了第二个消息。

“大人,您出京时叫卑职查的事情恐怕有些眉目了。”

“哦?”赵石愣了愣,之后才猛的抬起头,眼睛也是一亮,出京之前,他让赵飞燕查的是那个叫方火羽的人,那时还不知拜火神教会和川中战事牵扯的如此之深,而那个叫方火羽的江湖中人可能正是出身拜火神教。

下意识的扫了在座众人一眼,才沉声道:“查到了什么?说。”

第531章 贼窝

“汉阴方氏,地方豪族,有善名,乃汉阴士绅之首,但据卑职暗中打探,方氏一族虽有两天千顷,却不至豪富于此,每遇灾年,便大开方便之门,施舍众多,都说方家族首信佛崇道,所以如此,但卑职却不信,方氏族中人人习武不说,往来人等也都颇为诡秘,其中不乏草莽中人。

且近日……卑职买通方家两个杂役,从其口中得知,方家族长以及其几个儿子都不在府中,还带走了家里不少人手,说是远行买卖去了,可惜这两人身份太低,不知他们的去处。

但以卑职看来,如今已是年关,家家户户都讲个团圆,而方家呢?一个个都不知所踪,实是可疑的紧。”

“还有,利州大乱,百姓之家都是人心惶惶,方家这里却是平静如故,也透着诡异,最后,卑职不敢打草惊蛇,也不敢到其府中亲自查探,所以找了几个汉阴老人,才知方氏祖上并非汉阴人士,而是在五十多年之前迁居于此,那时汉阴还属蜀国之地,在秦蜀交战之际,方家还出了大力,所以官府向来对其优容有加,至此,卑职就更不敢轻动了。

不过卑职就想,五十多年之前,可不正是方腊作乱事败之时?会不会是方腊余孽脱围而出,来到了这里?那时方腊据江淮之地,若想逃脱南唐后周围捕,确也只有入川一条路走……”

“还有,方府管家陈明陈元朗,此人多次率人劳军,所取劳军所在又不止一处,试想,一个乡间士绅之家,哪来的这等闲情雅致?若说想保一方平安,多在汉阴驻军所在走动也就是了,怎会劳军劳到别处去?加上近些日子,这人总是想方设法去金州粮仓所在走动,则更添嫌疑。”

“大人,卑职也就探查了这么多,若想获取实据,恐怕就得围了他们,严加讯问再说了,大人您看……”

听了这些,赵石心里不由一喜,将赵飞燕留下算是留的对了,只这一月的功夫,此人就能探听出这许多消息,着实有些才干,他在金州两眼一抹黑,有此人在身侧,真是平添了许多的方便。

不过沉吟良久,他还是摇了摇头,他前世时就是潜伏刺杀的行家,最不缺少的就是耐心了,这个时候不管是动吴家还是方家,都没什么好处,吴家乃金州绝无仅有的官宦世家,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虽说是立威的好对象,但深想下来,一个不慎,闹个金州大乱,可就让人看笑话了。

至于方家这样的土财主,既然多有嫌疑,就算疑错了,放在往日,也可以连根拔起再说其他,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时候动他们,实在没有必要,就算问出口供,坐实了他们的罪名,也无多大的好处。

听赵飞燕的意思,方家主事的一些人都没了踪影,都说擒贼先擒王,贼首不见影子,其他人抓的再多,也是于事无补,现在那个什么拜火神教在川中闹的如许欢腾,揭破了他们的行迹又能如何?能平定得了川中吗?不能,这个毫无疑问,到了这个地步,恐怕那些贼子也不须再掩藏自己身份了吧?

放长线钓大鱼这一招虽说老套了些,但有用便成,这些拜火神教的贼人将川中搅的天翻地覆,多少人家破人亡,自己却将家眷放在汉阴这个不起眼的地方,存的可能就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心思吧?等到他们觉着力不能及的时候,恐怕还会回到这里,想要作个富家翁,谁又能知道,在川中翻云覆雨的拜火神教,转眼之间又成了田舍翁呢?真可谓是神不知鬼不觉,打的好算盘。

转眼间,千般念头从脑海中一闪而过,嘴上已然道:“飞燕,不须着急,盯紧了他们,缺人手还是什么,尽管跟我说,我也不和你说什么加官进爵的大话,朝廷旨意也没到,我这里决定不了行止,我只说一句,来日,若川中真得安定,贼首一网成擒之时,我不管身在何处,你的功劳,谁也抹杀不了,怎么样?”

其他几个跟随他日久的,如杜山虎,张锋聚等人都是对望一眼,都带了笑意,这位大人如今却也会邀买人心了,实在是不容易。

而赵飞燕闻言心中实是大喜,做了这许多,要的还不就是这么一句话?加上飞燕两个字叫的亲切,心中别提多慰坦了,心里如是这般,但脸上却赶紧作惶恐状。

“大人言重了,卑职只是做了份内之事,当不得大人如此,卑职百无一用,能在大人麾下效力,也是卑职的福气,至于功劳什么的,卑职从未想过的。”

“好了,该是你的就是你的,至于吴得胜那里,不用管他,金州又不是吴家的金州,陈使君也就罢了,种从端在金州经营多年,若是一点察觉也无,才真是可笑,你们谁也不许多事,朝廷旨意未到,做出什么反而招人话柄。”

南十八,李金花几人都是默默点头,心中意会,在这个时候,吴得胜此举,实是无谋之至,擅自调动兵马,已是重罪,若还能以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搪塞过去,那么串联属官,行莫测之事,一旦传出去,吴家两位先祖创下的赫赫威名恐怕就要毁于一旦了。

往深了想想,种从端在金州呆了足足有十年,他是太子一党,而吴家那里和同门下平章事杨感乃是姻亲,杨感与废太子李玄持虽无间隙,但以杨感行事之风范,断不会和太子有什么牵扯,这么算下来,这些年种从端在金州的日子恐怕也不是那么好过的,首当其冲的就是吴家。

而现在吴宁远在成都,恐怕身边带着的还都是吴家俊杰之才,要不然吴得胜断不会有此举动的,这样一来,吴家若是行差踏错,种从端添为金州通判,不拿他吴家开刀才叫怪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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